第一章
「政渝,我完蛋了!」皓丞臉色慘白地對政渝說。
「怎麼了?」政渝放下手中的打掃工具。
「我剛打電話給鋼管女郎確定時間,結果……結果……她們記錯日期,今天沒有辦法過來了。」皓丞已經緊張得口吃,說不出話來。
「什麼?你說她們記錯日期,今天沒有辦法過來了?」政渝瞪大眼楮,張大嘴巴,吃驚地看著皓丞。「那她們現在在哪里?」政渝緊抓著皓丞的手臂。
「在墾丁一家飯店,她們晚上還有表演,所以今天根本趕不過來。」皓丞兩眼翻白地說著。
「你昨天怎麼沒再和她們聯絡一次呢?」
「怎麼沒有,我昨天撥了一整天電話,可是她們的手機就暈收不到訊號啊廠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子真的完蛋了!」政渝緊張地拼命抓頭發。
兩人都知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這次商展,他們打出鋼管女郎的花招,吸引消費者,如果第一天就開天窗,那真是……怎麼對老板交代喔!
眼看離中午開幕只剩兩三個小時,身為公司此次商展活動總執行的皓丞,緊張地在攤位附近走來走去,同事兼好友的政渝,則對著已經搭好的鋼管舞台發呆。
就在兩人不知所措的同時,老板和公司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來到攤位,做最後的布置了。
老板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地走近皓丞,看看佇立在攤位旁醒目的鋼管舞台,高興地拍著皓丞的肩膀。
「你這個總執行長做的不錯,會場布置的很有特色,產品也準備齊全,我們這次商展的業績一定可以破紀錄。」
只見皓丞吞吞吐吐地對老板說︰「我……我……」
「少年廿,不要客氣,做的好,就是做的好,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老板高興得合不攏嘴,搭著皓丞的肩膀,對著所有在場的同事贊賞皓丞的能力。
「老板,我……我……我有點事,想要私下跟您商量一下。」
皓丞把老板請到攤位的角落……
不一會兒,攤位角落傳來老板的叫罵聲。
「你是怎麼辦事的?這麼重要的事,你也會出捶!」
「……」
「你說要請鋼管女郎來促銷,我還特別租了一個攤位讓你辦活動,你第一天就給我難看。」
「……」
「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理?你現在趕快給我想辦法,開幕時,那個攤位如果是空的,你下個月就不用來上班了。」
所有在場同事全目瞪口呆地看著老板數落低頭不語的皓丞。
這時,公司會計蘇小菱正拎著一大袋廣告傳單走到商展攤位,她看到所有同事全圍在一旁,又听到老板的叫罵聲,小菱趕緊湊上前去看看。
小菱看見老板正對著她的男朋友陳皓丞發脾氣,她趕緊問同事政渝。
「怎麼了?老板怎麼在罵他?」
政渝將皓丞聯絡鋼管女郎失誤的事告訴小菱。
老板氣呼呼地走掉了,同事們趕緊圍到皓丞的身旁幫忙想想辦法。
善體人意的小菱也走到皓丞身旁,不發一語地站在皓丞身邊。
同事七嘴八舌的提出補救辦法。」去找網咖辣妹來跳。」
「啊!不然到小佰、林園那邊,找那個穿得很露的檳榔西施。」
「你認識她們喔,人家願意來嗎?」
「只剩下兩三個鐘頭了,現在去找,可能都來不及了。」
「偉仔,叫你女朋友來跳啦廠
「你在說什麼,叫我女朋友來跳鋼管舞?你怎麼不叫你女朋友來跳?」
「噫?不然叫小菱下去跳。」
不知哪個同事提出這樣的餿主意,不到三秒鐘,所有同事的目光全集中在小菱身上。
「我?」小菱沒想到眾人竟把主意動到她身上,她瞪了偉仔一眼︰「我不會跳啦!」
「你們別鬧了好不好?」皓丞臉色鐵青地要大家不要打小菱的主意。
「皓丞,你冷靜一點,現在只剩下兩個多鐘頭,去哪里找人來跳?你海報都發出去了,上面還打著鋼管秀的噱頭,下午開幕時,如果客人或采訪媒體沒看到鋼管秀,我看到時候你真的是一世英名毀于鋼管秀。」
「尤其——你這些爛同事又見死不救,不願意為你犧牲自己的女朋友,你只有看小菱願不願意為你犧牲了。」公司出名的搞笑大王——劉佑東,今天竟然臉色沉重地說出,番大道理。
劉佑東話一說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尤其偉仔一听到佑東批評自己,馬上反駁︰
「飛,佑東!你怎麼講話這麼難听,什麼我們見死不救?」
佑東不理會偉仔的話,繼續說下去︰「小菱只要跳一天,明天鋼管女郎就來了,皓丞的難關就過了。」
「可是,人數還是不夠啊,我們請了三個鋼管女郎,就算小菱可以,也還差兩個人啊。」
「男生下去跳啊!鋼管女郎跟鋼管少爺,不是更有噱頭。」
佑東一說到鋼管少爺,大家臉色全變得奇怪,紛紛用手抱住前胸,仿佛在告訴別人︰我身材不好,搬不上台面,不要打我的主意。
「小菱,你的意思呢?」佑東走到小菱面前,毫不拐彎抹角地問小菱。
「我……我……可是我不會跳鋼管秀。」小菱滿臉通紅地擠出這句話。
小菱是這家兩田軟體開發公司的會計,是公司里惟一的女生,剛從高雄科技大學畢業,整個人還不月兌學生的稚氣,平日的打扮也只是T恤加牛仔褲,連妝都還不知道怎麼化咧。
她暑假在公司附近的西瓜汁連鎖店打工,認識同是高雄科技大學畢業的皓丞學長,透過皓丞的介紹,畢業後到公司當會計。皓丞很照顧這個剛畢業的小學妹,在皓丞刻意的經營下,加上同事的推波助瀾,兩人便順理成章的變成男女朋友。
佑東繼續他的游說。
「其實我們都知道,鋼管秀只是我們吸引消費者的花招,並不是真要你表演的多火辣煽情。這次鋼管秀主要的目的,是要秀出我們這次主攻的游戲軟體——春江霸會里的女主角,增加銷售額而已。」
「對呀,你只要穿上女主角的衣服,在上面跳一跳就好啦。」同事偉仔大聲附和佑東的話。
許多同事也點頭附議。
「對啦,其實只是秀一秀女主角的樣子,不用真的跳啦。」
小菱雙眉緊皺,看著皓丞,似乎在向皓丞討救兵。
皓丞進退兩難的矛盾心情全寫在臉上。皓丞一方面希望小菱上台表演,解決他今天捅的婁子,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穿得那麼暴露,在大庭廣眾下搔首弄姿,任人觀看。
「好了啦,你們就不要為難小菱了啦。」政渝站出來說話了。,「叫幾個男同事男扮女裝就好了嘛,干嗎要強人所難。」
「政渝,啊你嘛幫幫忙,海報上寫的是鋼管秀,又不是反串秀。」偉仔事不關己的說著風涼話。
「對啊,這次的女主角很重要,我們這套游戲要靠她來打響知名度,如果要男扮女裝,怕到時候反而造成反效果。」公司的軟體設計師站出來說話。
所有人都等著小菱的回答。
「化妝師來了。」
化妝師的到來,將現場的緊張氣氛帶到最高點。
皓丞看著手表,心想︰完了,離開幕時間只剩一個多鐘頭。
他再也顧不得他大男人的自私心態,轉身握住小菱的手,欲言又止的看著小菱。
小菱看到皓丞請求的眼神後,連拒絕的勇氣都沒了,她小聲地說︰「可是我不敢一個人站在台上。」
「這簡單。」佑東走到眾多同事面前,大聲一呼︰「有誰要陪小菱上台?」
現場鴉雀無聲,一片寂靜,十幾個男生沒半個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