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目前這個王美雲來說吧!她得意的在記者面前展示手上那顆兩克拉的鑽戒,可不就是明昌貢獻的?再如前面那個李絹的那件紫貂大衣、林順順的豪華跑車、張霞的公寓套房……依明昌這種手筆,他就是畫一輩子也別想留下半毛錢!看著眼前的那份檔案,嘉澍只能重重的嘆口氣,總該想個法子,否則這樣下去還得了!他疲倦地用拇指和食指捏捏眉心,望著窗台上那株綠色植物冥思。
第二章
「羽翔,我告訴你,明昌他真的好風趣。我想是因為他從小在法國長大的關系,他好浪漫喔!你看,他今天送我一百朵玫瑰,夭啊,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宇湘一到家即滔滔不絕地向明翔描述著今天約會的細節,而且巨細靡遺。
羽翔打了個大呵欠,漫不經心地指著眼角的眼液,她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宇湘,現在已經快凌晨兩點了,你可以等明天不,今天下午我下班回來再說嗎?一大早還得起床趕上班咧。」
宇湘將鬧鐘拿起來扔進羽翔的被單裹。「哎呀,人家睡不著嘛!你想它是不是對我有興趣?他是不是認真的?」她滿臉期待地等著羽翔的回答。
忍不住又讓個呵欠從嘴角逸出,羽翔滿臉抱歉地看著興匆匆的妹妹。「大概吧!明天再說好不好?我實在撐不下去了!」她說著將燈切熄,鑽進被窩裹。
但是宇湘卻還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她啪一聲打開燈,干脆整個人也鑽進羽翔床上。「你听我說嘛,明昌說他有個叔叔很凶,而且對他管東管西的,你想他會不會阻止我們來往?因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他會不會認為我配不上明昌?」
「誰?」羽翔昏沉沉地開口,根本沒法子將思緒完全集中。
「他叔叔啊!」宇湘瞪著天花板,一面拆著耳環、項煉之類的裝飾品。「姊,你到底有沒有花听嘛?」
「我在听啊!你管他叔叔干什麼?你是跟明昌交往,又不是跟他叔叔交往……宇湘,我真的受不了啦!」羽翔發出牢騷,伸手去按電燈開關,由于她連眼楮都沒張開,所以只是伸出手去模索想當然耳的區域,辛苦地揮著手找尋開關。
宇湘反正也得到她所想要的答覆了,所以她輕巧地跨過羽翔的身子再跳下床。「羽翔,明天你那套淺綠色的洋裝借我。」
「嗯,拿去吧!當心別弄髒了。」羽翔恨不得將頭埋進枕頭里,悶悶地回道。
「我知道,看你就是這德行,分明就像只小豬嘛!」宇湘打趣著拎起那套洋裝,再幫羽翔把電燈切掉,瞬時間室內籠罩在黑暗中。「我走啦,明天早上我不用去上美儀課,所以不必叫我。」
羽翔迫不及待地發出滿足的嘆息聲,她連話都懶得說,只是舉起手胡亂揮揮算是回答,然後將自己更加放松地理人被窩里,做她的好夢去了。
嘉澍皺起眉頭盯著眼前的那張照片,裹面是明昌摟著個年輕女子談笑地圭在熱鬧的東區紅磚道上。光看這名身著淺綠色洋裝女子手上拎著的百貨公司提袋,不難想像明昌大概又做了慷慨的散財童子。明昌微偏著臉正跟她不知說些什麼,似乎很開心。那個女的整個頭湊過去,從照片中只看得到她相當高挺的鼻子,還有她飛揚在風中的齊肩秀發。
「這個又是哪來的小明星或是模特兒嗎?」嘉澍交叉著手指抵在下巴,輕描淡寫地看著阿富。
阿富將另一些資料又送上嘉澍辦公桌,並攤開放在他面前。「不,這個女孩子剛從學校畢業,叫唐宇湘。她現在在補習班上美儀課,听說是準備要考空姊。」
「空姊?」嘉澍翻閱著那個女孩子的資料,看來這個唐宇湘課業成績平平,倒是容貌長得很精雅。它的類型不同于明昌向來所流連忘返的那種濃眉大眼的西方美典型,難怪明昌會願意在她身上花費大把鈔票。
「是啊,不過根據她的條件,已經有不少的星探對她表示過興趣了,但是她本人似乎志不在此。」
「哦?」這倒是稀奇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釣上了明昌這個大凱子頭,還需要那麼辛苦的拋頭露面,和不可預測的際遇對搏嗎?「明昌最近除了她,還有跟其他的女人來往嗎?」
阿富很快地搖著頭。「沒有。剛開始時偶爾還會和那個王美雲見個面,吃吃飯的。
但三個多月來,程先生一直都是固定跟這位唐宇湘約會。」
這倒是件好事,嘉澍低忖著。「嗯,那麼我想對明昌的跟蹤可以到此為止了。畢竟明昌回國快一年以來,她是唯一比較固定且單純的對象,再調查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我想從明天開始就中止這個CASE,至于我們的合作關系我很滿意,所以明天開始我需要你為我調查一些公司內部職員的安全性。」
「哦?是關于哪方面的?」阿富才正愁著要失去一筆固定收入,想不到還有後續的CASE,喜出望外地趕緊追問。
其實干這一行也沒多大竅門,只要人放機靈一些即可。但是追蹤人員的面孔又不能太常出現,所以他都是找些大學生兼差打工,一來曝光率比較低,二來工讀生的價碼也便宜得多。
嘉澍站起身,走到窗畔。「最近我公司內部的許多人事異動及技標價碼,甚至是新產品的走向都有外泄的情況發生。雖然還沒有對公司營運造成任何損失,但是公司內部機密曝光在市場上,就好比是個女人赤果果的擬在貨架上任人出價一般,今人厭惡!」
他說著,眼神頓時間冷硬了起來。
「我明白,我明白。那麼程先生有沒有哪些可疑的名單呢?還是要我們從內部人員一個個過濾?」
嘉澍考慮了一會兒,還是維持他一貫冷漠的表情。「你先從業務部門的人下手,調查的重點擺在他們有沒有跟我的對手掛勾。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要知道誰有積欠債務,或是跟女人有糾紛。」
「那當然了,也只有這些理由才會出樓子。」阿富贊同地說。看來人家說程嘉澍是商場之虎這個形容詞是半點也沒有夸大其詞,光看他行事的態度即可略知一二了。
「如果不是因為債務跟女人而出賣公司機密,那麼這樣的人才是可怕,因為它是為著自己的野心而做這些事,那麼,我就更不能原諒他了!」嘉澍點燃一根煙,望著梟梟上升的煙霧徐徐地說完,精明的目光銳利的鎖定了面前的阿富。「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回音。」
「那當然了,我一定盡量。」阿富連聲地保證著,對他那似乎可以洞悉人心的眼神感到有些不自在。
「嗯,」嘉澍噴出長長的煙,傾身向前盯著阿富。「我不能允許有人背著我要花樣。如果有必要,我寧可先下手為強,免得節外生枝,養虎傷身。」
「是,是,我馬上去辯。」阿富說完,急急忙忙地朝外走。奇怪,自己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可是一見到這個程嘉澍,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
扁看他那個氣勢,不難想像他在股市中呼風喚雨、縱橫商場的能耐了。唉,別多想了,還是趕緊找人辦正事要緊。阿富問出駿永企業大樓時,不禁開始想像︰若是有哪個人被程嘉澍抓到搞鬼的證據時,會有什麼下場?
嘉澍再次的拿起那張照片,百思不解的放下又拿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它的眼光就是不能從那個女郎側臉的笑容移開。她叫唐宇湘,但是很奇怪,面對她正面的各式各樣照片,他卻絲毫提不起興趣,唯獨對那張她和明昌自百貨公司出來的照片,不由自主地被照片中的她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