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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台上的精靈 第4頁

作者︰季雅絮

「明昌,起來!明昌?」嘉澍一把抓起明昌的領子,但醉眼昏花的明昌只是晃著手,斷斷續續不成調的哼著歌,絲毫沒有認出嘉澍。

旁邊有個碩壯的黑人大漢以為嘉澍故意桃寡,覷著嘉澍沒留神,偷偷的想出手攻擊他,其他人則看好戲地在一旁鼓噪,大聲叫好。

一連後背捱了幾拳之後,氣得臉色鐵青的嘉澍將明昌扔給嚇得在一旁發抖的管家,迅速卷起袖子,朝那名黑人大漢揮出一拳,那大漢馬上似一袋面粉般的垂直向後倒下。

接連著又百幾個發著酒瘋的青年蜂擁而上,團團的將嘉澍圍住。嘉澍干脆松開領帶,擺出架式防衛那些青年的攻擊,並且乘隙以他大學時代拳擊手的功力,不一會兒工夫即將他們全部擺平。

「明昌?」他氣喘吁吁的抹去臉上的汗水,看到明昌縐巴巴的衣服和滿臉的胡喳,他心疼的拎起桌上的花瓶,將裹面插著已然枯萎的花拔了出來,把整瓶已略有腐臭味的水朝明昌頭上淋下。

像頭落水狗的明昌驚叫著跳了起來,他狼狽的胡亂用手抹去臉上的水漬。「怎麼回事?WHATSWRONG?」

嘉澍捺著性子拉起他的領口,逼近到兩個人的鼻尖幾乎相踫觸,並且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明昌,你認得我是誰嗎?」

明目原本迷惑的眼神逐漸再為清晰。「叔叔?嘉澍叔叔,你怎麼含在這裹?我媽來了嗎?她人在哪裹?」明昌說著,還腳步踉蹌的到處搜尋著母親的影子。

嘉澍怒氣難消的將明昌提到牆角抵著牆。「你還記得自己有個母親嗎?你竟然三個月沒有跟她聯絡,難道你不知道她會擔心嗎?」

明昌呆呆的望著嘉澍,似乎仍不明了他所說的話。「三個月?沒有啊,沒有那麼久吧!」

「是嗎?你上次跟你母親聯絡是什麼時候的事?」

「上次?」明昌仍有些迷糊的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才大叫︰「上次就是我得到王室大賞的那一天嘛!我打越洋電話告訴她這件事,她說她很高興。」

「然後呢?」嘉澍不耐煩地將重心移到另一只腳。

「然後?然後我就跟我的朋友們一起出去酒館慶祝,後來我們又到摩納哥賭他幾把,再到莫妮卡她舅舅在西班牙的別墅去住一陣子就回到巴黎了。我一回來,我的朋友們就為我開了這個慶祝會,然後你就來了。」明昌說著還是一臉迷糊相的摑著頭,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

嘉澍氣急敗壞的大喝一聲︰「你就這樣醉生夢死的過日子嗎?你這副德行教我怎麼能安心將駿永企業移交給你?」他簡直氣得都快發瘋了,而明昌卻還是那副天塌下來與我何干的態度,更加今他氣結。

「駿永企業?」明昌如果沒有被剛才的臭水淋醒,這下子也被嚇退醉意了,他那模樣就像孫悟空听到緊箍咒似的焦躁。「嘉澍叔叔,我只懂我的畫,我沒辦法坐辦公桌過那種朝九晚五的日子!」

「這也沒辦法,畢竟這是你的責任。」嘉澍冷冷地說著,拎起他朝樓下走。管家在一旁嘰嘰咕咕的用法文跟明昌說了一大串,嘉澍不懂法文,事實上他也不想去听懂管家在說些什麼,他只是跨著大步伐下樓,把明昌扔進管家開來的房車後座。

「嘉澍叔叔,你要把我帶回台灣?」明昌跌跌撞撞的在車里試圖要坐正,但酒精在他體內仍發揮著相當的作用,使他眼花對不準焦距的一陣亂模。

嘉澍將他固定好坐在身側。「嗯,看來你的管家似乎很盡職嘛!」他打開公文箱拿出一疊文件,想利用將近一小時的車程時間看些公文,天知道為了找到明昌,他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

「可是……嘉澍叔叔,我不能回台灣去啊。我的朋友恨我的家都在這里,回到台灣我就什麼都不是了。」明昌噴著酒氣的臉幾乎要湊到嘉澍身上,他像個被大人宣布不能跟朋友出去玩的小孩般地,哭喪著臉喃喃自語。

嘉澍皺著眉頭,將明昌的臉推開一點。「明昌,你最好摘清楚,法國的房子,還有你的生活費都是我簽的支票。根據我所得到的線索,你這些年繪畫所得的獎金都被你揮霍光了。我實在很不想這麼做,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以後我不再無條件的供給你食、衣、住、行、育、樂所需的任何花費,除非,你乖乖的依照我的話去做。」

明昌馬上憤怒地捶著前壓的椅背。「你怎麼敢這樣對我!駿永企業是我爸爸留下來的財產,我……」

嘉澍舉起手阻止他說下去。「那好,你立刻回台灣,我將公司的經營權交給你。」

明昌听了,臉馬上垮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貿易根本就一竅不通,更何況還得一天到晚跟那些財務報告表作戰,我怎麼會經營公司呢?我只懂得畫畫!」

還有吃喝玩樂!嘉澍冷冷地在心底加上一句。「無論如何,如果你不回台灣的話,我馬上取消你在這裹的銀行戶頭。而且,我打算把農莊改建成休閑旅館,假如你想再住下去也可以,房租打八折,我想依你現在在畫壇的名氣,維持你以往的生活水準雖然會有些吃緊,但應該也不會困難到哪裹去!」

明昌瞪大眼楮看著嘉澍,就像是他頭上長了兩支角似的奇怪。「你是說,我住自己家里還要付房租?」

「錯了,不再是你的家了。」嘉澍輕松地蹺起腿,看著沮喪的明昌。「事實上我昨天已經跟裝潢公司聯絡過,他們會把這幢別墅改建成旅館;另外,我也跟律師和會計師討論過托管的問題了。」

「那……那我不就沒地方住了……」明昌喃喃的說著,眼神急速地轉動著。「那…我媽媽呢?她知道這件事嗎?你告訴過她了嗎?」

嘉澍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總算想到你母親了!」

「我媽總不會就這樣看著我流落街頭吧!你有沒有告訴她,要把別墅改建成旅館的事?她一定不會任我無家可歸的!」明目像是快溺水的人捉到根浮木般地,緊緊握住嘉澍的手臂,振振有辭地說道。

嘉澍揚起眉頭。「是嗎?她告訴我,孩子長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跟生活,所以她決心放手讓你自己去闖,畢竟這是你的生活、你的生命。」

明昌愕然的半張著嘴,直到跟嘉澍一起坐上飛機,他還是不肯相信母親會對他撒手不管,一直求證都不得要領之後,他才忿忿不平地閉上嘴巴。

面對這個從小自由慣了的小野馬,嘉澍只能用經濟壓力來控制他。但是僅是經濟制裁似乎仍沒法子讓明昌月兌去他那孟浪、對生活不在乎的態度,嘉澍只好請保全人員暗地裹保護他的安全。但沒三天即被機靈的明昌識破而作罷。

憑著明昌在國際間的聲譽,嘉澍發現明昌要想存活下去並非什麼難事。甫一回國,立刻有數所大專院校的聘書送到他手中,各大畫廊也競相邀請他做個展,各種公開活動都有人急著請他出席,甚至有私人畫室要延聘他為專任講師。各大企業積極地搜購它的畫,在有心畫商的炒作之下,明昌的畫日前已經是水漲船高到洛陽紙貴的地步了。

但是嘉澍跟公司的會計師查帳之後,卻發現明昌的帳戶經常處于透支狀態。經過他調查後發覺,明昌的理財觀念可以說是一塌胡涂,他根本沒有概念,甚至連自己有多少錢,花掉了多少錢都不知道!這其中最大的花費當數他送給那些女朋友們的禮物,花、巧克力,乃至于鑽戒、別針。幾朵花、一盒巧克力的是花不了多少錢,但是明昌身旁的女人卻從沒固定過,如之以明昌結交的大抵是一些明星、名媛,甚或歡場女子,這類女子在其他方面或許跟平常女人沒什麼兩樣,但若說到搜刮男人財物的手腕,則是尋常女人所望塵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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