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有心,听者無意。阿敏根本是一頭霧水,頭尾接不起來,但她隱約感覺他們經過這次,似乎更親近!不再生疏,可那感覺是什麼?
她直言不諱︰「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們並沒有時間和堆積感情事件而發生關系,我們有的只是金錢往來的關系,你是老板,我是伙計,就這樣。」她的腦子只理得出這簡單的程式。
只能這麼說,她的頭腦簡單,不會拐彎抹角,卻滿腦子古靈精怪,卻都用壞地方;擁有一副玲瓏身材,外表風情萬種,內在天真無邪,她簡直是天使與魔鬼的化身,但不是雜種。
袁至磊無奈的嘆了嘆氣,非常認命地敗在她手上,首先示弱的放柔了聲音,以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阿敏,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我下樓時找不到你,緊張之余前前後後卻找不到你蹤影。到了大門,發現門已大開,想想,你不可能步行上班,因為你沒那種辨路能力,又是個運動白痴,最後我的結論是你被擄走了……」他頓了頓,等著她解釋。
「那叼走我了。」
「誰?」袁至磊溫和深邃的瞳眸定定的看著她。
「馬少──昀。」她想到就光火。
他也不搭腔,只把眼光鎖在她身上,若有所思,一下皺眉,一下眯眼,像在思索如何啟口,終于……
「晚上有個酒會,你……」他說話時表情亂古怪的。
「在家等你?」她早猜到他一定會這麼說。
「不,我要你跟我一道去。」他急急說道。
他怎麼能說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他怎麼敢讓馬少昀再帶走她?他又怎麼說他不讓蘿娜隨行執意要她?雖然蘿娜的身分最具資格,但他不願他樓著的舞伴不是阿敏。他更不知怎麼地,愈來愈把持不住自己!明明可以推掉的應酬,他卻接了下來,只因莫名其妙的想增加他與阿敏相處的時間,他只希望每時每刻都能看到她綻放那美麗的笑靨。唉!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放縱自己,毫無預警的亂了他整個生涯規畫的一次。他模不清,也想不透,他究竟哪里出錯了?那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深刻感受,仿佛激起了他內心里不曾有過的保護欲!他只想將這小東西納入他的羽翼之下……挺奇怪的念頭;坦白說!是不怎麼好受,但他可不打算否認。
第六章
台北的夜生活是相當靡爛的,尤其是有錢又有閑的闊大少總愛搞什麼舞會、雞尾酒會的.場面愈盛大,上流達官顯貴愈多,愈是顯示他們權大財多。一場酒會辦下來,少說也要個把萬,不,可能不止;反正那些都是有錢人的花招,只是用來打饗知名度的幌子而已。哼!有錢人都是一個模子一個樣兒,眼珠、水遠只往上瞟,可是……袁至磊不一樣。
阿敏奇怪地冒出這念頭,算了,不管了!她得先弄好這身鬼玩意。
下班之前,袁至磊突然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進門時,手上多了個大袋子,初瞧那神秘的紫色袋子,印著看來高貴的美術宇,倒像裝了很多的東西,挺沉的。
她左看右看,這麼女性化的包裝,不大適合他這大男人吧?只看他筆直的走到地面前,抓起她的手,並將那只袋子交給她,饒富興味的等她發現驚奇。
她這十八年來,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難穿的鬼玩意兒,她好奇的打開袋子,拿出那件紫紗。她發誓有生以來,從沒模過這股上好柔軟的綺羅……那是件紫色混合白色的低胸短紗裙,別致的腰邊束帶和滾邊看來神秘又高貴,加上合身的尺寸剪裁,根本就是為她量身計做的嘛!
要不是譚綺箴好心指導,她早被這東西整死在更衣室了。說來可恥,這年頭有人長到那麼大,還要人家伺候更衣嗎?說來說去!都得怪那袁至磊,有衣服穿就成了,還要給她找罪受,真是該死的短命!
「好了。哇……那里來的大美人呀?可真羨煞我了!」譚綺箴滿意自己的杰作。
阿敏旋身看著鏡中的女人,難以置信的發現那竟是自己。
鏡中的女人黑發綰成高髻,發中瓖嵌珍珠,鬢邊垂下幾縷青絲與耳墜似搖似息,素淨的俏臉上多了層淡淡的妝,艷紅的唇膏點出了可人的小口,雪白頸項映襯出月光石的閃動,裙下是一雙掩不住的修長美腿。
她舉步維艱的步出更衣室!東搖西晃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想走近袁至磊身旁,誰知還沒靠近他,不爭氣的雙腳就打結的絆住,要不是他及時抱住她,只怕這會兒她不是月兌臼就是斷牙。
她來不及看清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只是低咒那雙絆腳的高跟鞋。她真是無法適應那種不平衡感,好像隨時都有滿地找牙的危險,如果可以,她願意倒著走出門。
袁至磊像是如預期般的臉上漾滿得意,兩眼直直盯視著她,視線直流轉到那粉肩上才停住。
「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她那肩頭兩排像是齒印,又像是吻痕的淡粉紅小疤。
「沒什麼,打小便烙在那兒,習慣了;但已不痛了。」她想發笑的看他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他眉峰攏聚在一塊,眼底有讀不出的感受。
「沒什麼大不了吧?」他開口安慰,語氣有些冰冷,像是從沒安慰過人似的。
他竟然說沒什麼大不了?難不成自己真的沒什麼看頭?
「是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也沒什麼可看性。」她有些惱怒。
「大概吧!」
他竟然還說大概?
她用眼楮努力瞪著地,要不是這身礙手礙腳的束縛,她早一掌打得他黏在牆上;尤其他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活在說︰大概,該看的都看了,只不過沒什麼「傲人」的地方。
袁至磊深邃的黑眸凝視她粉肩半晌,才冷冷的開口︰
「從你來到我世界開始,你的命就不屬于你一個人的。從現在起,我是你的保護者,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絲毫,包括當初讓你留下疤的人!」
語畢,不管她是否嚇到,他一把抱起她直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怎麼了?她記得自己並沒說什麼吧,怎麼他一副怨婦的哀怨相,翻臉比翻書還快?
「道歉。」
「道歉?」他發動引擎,不解地看向她。
「懷疑呀?是你讓我變成植物人,不能恣意行動,就因這綁手綁腳的衣服。你不是自稱我的保護者?現在你欺負我了,你說怎麼辦?」
「你要穿那‘俗’的衣服上高級酒會?不要給我丟人現眼了。正式的場合就要有合宜的舉止儀容,這是國民須知;再者,除了我之外,別人不可以欺負你,懂嗎?女士,到了會場,請下車吧!」他禮貌地替她打開車門,躬身攙引她出來,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一個重心不穩,又撲進他懷里,正好被他抱個滿懷。
他似乎樂見她時時需要人攙扶,三步走不穩,五步抱滿懷;他相當欣賞她走路時的婀娜多姿,尤其是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滿足感。
一對璧人在走進這華麗、五光十射的大屋時,見螺旋式樓梯倒影在亮晶晶如玻璃般的地板,舉目是亮得令人睜不開眼的藝術水晶燈,白色長形桌上擺滿各種西式由曰助餐點。這儼然是個私人的大型酒會,看這氣派、這奢靡,就是有這種食米不知米價的揮霍者,只知自己貪圖享樂。哼!有錢人家的排場,阿敏有些不屑。
他們一進會場就紛紛被人行注目禮。
「男士斯文地摟著身旁的女伴,體格健碩、高大魁梧、俊帥挺拔得沒話說;那女士身形嬌小了些,但不失高貴典雅,簡直是金童玉女!」在場的人莫不贊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