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把整件事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來如此。」定逸慢慢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柔聲道︰「跟我回法國吧,讓我陪你去看雪。」
能和他漫步細雪下一定是很幸福的,她真的好想什麼都不管的答應他,但她又真的太在乎他是否愛她。自己為什麼這麼放不下,只要自己是愛他的不就足夠了嗎?可是……
「我……我……」她支支唔唔了半天,最後還是轉過身去,「祝你一路平安。」
這一句話刺得藍定逸的心如針挑刀挖一般的痛,她這樣地拒絕,毫不留情,難道她真的就沒有愛過他?那她為何又要與他如此的親近?看來,依然是心結無法解開的原因。
媽的!到底是誰說愛可以解決一切難題?是不是歐孝天?他要打得他滿地找牙,要他來教教他,如何運用「愛」,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苦笑,「即使你不願意,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想再說一次Jet’aime,永遠!」
好吧,多給她點時間去撫平傷口,他可以等她,就算要很長一段時間,他也願意等。
藍定逸無奈地離去,苦痛的表情卻被背對著他的龐祖兒輕易的錯過了。
她沒有回頭,只是側了側身望向窗外。
窗外大部份的樹早已月兌下了黃葉,只剩那兩三片,孤零零地緊緊抱著枯枝不放。一陣無情的西風吹過,抖怯的殘葉,一片片飄落地上。
這般的淒情落寞,令她的心情也如同枯葉般一落千丈。
她在心中對藍定逸義無反顧地狂喊著︰我愛你,我愛你!只可惜,此時的他卻無法听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從生活中修正了腳步,她才明白過來,真正的生活是要為自己而活,不像以往,她的目標是別人為她預定好的。沒想到,這十八年,居然被她白白浪費掉了。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八年可浪費,扳起手指算一算,真的不多,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她一定會更加珍惜。
現在的她雖然只是在一家小花店里打工,卻很滿足,即使心里時常會冒出痛的滋味,她也會竭力去克制。
心痛的感覺就是她會放棄繼續做室內設計的原因。看到那些圖紙,他的樣子便會浮上心頭,和他度過的每分每秒也會一一在眼前浮現。
她的心會因此而滴血,所以,她選擇了這家花店。
當她摘下花店門口的招聘啟示,走進去應征時,這兒的老板項大姐真的嚇了一跳。因為她一眼便認出了她是「藍宇影樓」廣告里的模特兒。可那又怎樣,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想尋找一份安定工作的普通人。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西方情人節。花店里銷量最好的自然是紅玫瑰。紅玫瑰的花語正是愛情,一朵表示一心一意,二朵代表兩人世界……九十九朵的含意當然就是天長地久。
龐祖兒坐在花店角落的矮凳上,右手拿著專用的剪子,左手握著嬌艷的紅玫瑰,修剪掉玫瑰上的利刺,以免刺傷客人。
不時地會進來一些購買鮮花的客人,祖兒沒有分一絲的心,反正有項姐和璐兒看著店,她只需專心做好手上的活,其他的,她一概不問。
直到一雙穿著米色長靴的修長的腿,在她面前足足立了兩分鐘後,祖兒才驚覺地抬頭。
「紀雨!」
龐祖兒驚喜得叫著站起來,她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兩個多月沒見的紀雨。
突然,尖叫聲又從她嘴里傳出。這一次不是興奮,不是驚喜,而是痛,由于她興奮得忘記了手中還捏著一把玫瑰,一激動,花睫上的利刺扎進了她的手掌,痛得她立刻甩掉了玫瑰。
「天哪!」紀雨一皺眉,拉過祖兒的手。見到她白皙的手掌上有好幾處地方滲出了血珠,她心疼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什麼。」祖兒勉強笑著抽出手,「過幾天就好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在這里工作不到一個月,被利刺扎到的機會倒是蠻多的,大概是因為不太熟練的關系,等過一段時間會好些的。
紀雨卻不這樣認為,她定眼望了祖兒一會兒,問道︰「你的病真的已經好了?」
「那是當然,我不是早在電話里告訴過你,你的記性好像不太好吧?」祖兒開始為紀雨擔心。
紀雨的雙手無奈地一攤,「我怎麼可能有問題。」
「哦,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說去了日本,新加坡嗎?」
半個多月前,龐祖兒接到紀雨從香港打來的電話,因為紀雨從報紙上得知了「藍宇」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友,與此同時,她也為祖兒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她和鄭林已經結婚了。
好家伙,動作真夠快。早就說過嘛,紀雨和鄭林是最配的,她可是一直很看好兩人,果然,他們沒讓她失望。只是,他們不是說要多玩幾個地方才回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因為我不小心懷孕了,所以……」紀雨赧然道。這都怪鄭林不好,沒做好措施,不過她自己也有錯,所以這就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真的嗎?太好了。」祖兒高興得跳了起來,那股興奮勁讓人懷疑,似乎懷孕的人是她,「我要當干媽了!」
「干媽?」
「是呀,你們的孩子當然要認我做干媽。對了,是男孩還是女孩?」
「才兩個月,沒這麼快知道的。」
「哦,原來是這樣。」祖兒點頭道︰「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紀雨露出準媽媽的笑容,「喜歡,自己快去生一個,小寶寶很可愛的。」
小寶寶?如果能為他生個小寶寶,那多好,但已經不可能了。怎麼搞的,心痛的感覺又來了,更可怕的是,每次出現這種感覺時,她左肩的傷口也會如生扯硬拉般地疼,她好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向他說清楚,自己迷糊的時候,都可以做到無怨無悔,倒是清醒了卻犯了一個大錯誤。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愛他的,卻無法對他表白,難道自己真的笨到無可救藥?
她那惘然的眼神看得紀雨又急又氣,「你和藍定逸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干嘛回法國?」
「因為他不愛我。」痛苦的表情攀上龐祖兒的臉龐。是的,他從沒說過愛她,也從沒對她做過任何承諾。
「不可能!他一定是愛你的,而且非常、非常愛。他回法國前有沒有對你說什麼?」紀雨絕對不相信,單從上次的照片事件中她和鄭林就看出,藍定逸絕對愛祖兒愛得發瘋。
祖兒側歪下腦袋,「他說找我過去後,他可以陪我去看雪。」
「什麼?一紀雨尖叫著,就在她听完龐祖兒的那句話後。她啼笑皆非地道︰「天,你的病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了?這還不能表明他愛你……」
「龐祖兒小姐收花。」花店店門突然被人推開,來人的聲音打斷了紀雨的話,也讓店里的人為之一愣。
沒搞錯吧?這里可是花店,居然有人在別的地方訂了花送到這里來,擺明就是和這里的主人過不去嘛。但是,來人不太像送花的人,更像……像送信的郵差。沒錯!是郵差。
紀雨推了龐祖兒一把。祖兒一驚,忙上前說道︰「我就是龐祖兒。」
郵差把收據遞到祖兒面前,不太高興地說;「簽收吧龐小姐,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剛從法國空運過來的。」
龐祖兒抓過筆在收據上簽上名字。法國?難道是他?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