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見香兒這等狼狽。真是想笑,但又怕香兒會生氣,只好邊著。
「我今天到底在走什麼狗屎運?一會兒是大小姐。一會兒又是你!」香兒翻著白眼。氣呼呼地道。
「哈……」
兩丫頭同時移眸,只見大小姐站在房門口哈哈大笑,笑得無法無天、人仰馬翻。
片刻,笑聲停止,兩丫頭仍呆呆楞楞地站著。
「小菊,來幫我梳頭。香兒,快去把衣服換下!」她的語調是溫柔和氣的。
兩丫頭面面相覷,彼此心中皆大呼不妙。
「我看她八成是瘋了,你要小心點啊!」香兒湊在小菊的耳朵旁小聲道。
「怎麼會這樣?」小菊覺得可怖。因為一個人突然轉性,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在進行。
「小菊,快點嘛!」夏寧兒又催了一聲。
小菊應了句!「來了。」才緩緩朝房門移步。
「你保重啊!」香兒很替小菊擔心,又道了句。
「知道啦!」小菊回了一聲.示意香兒先走,可香兒不肯,硬要湊在窗口偷看房中動靜。
夏寧兒已坐回梳妝椅,小菊猛打咚嗦地移至她身後,戰戰兢兢地抓起桃梳替她梳頭。
「小菊,待會兒麻煩你替我磨盒花粉。」夏寧兒朝著鑽中的心菊笑著。
「又要磨花粉?你不是嫌我磨的花粉不夠細嗎?」小菊不悅地嘀咕著。
夏寧兒怔了下,翁動睫毛道!「怎麼會呢?」恐怕她是興皙過了頭,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是夏瑄兒。
「怎麼不會?上次你不就打翻我磨了一整天才磨好的花粉!」小菊忿忿地怒道。
「上次那個是姊姊,不是我,我是寧兒。」她大膽地泄露身分,原因是那兩位好心的陰差偷偷將「實情」告訴了她。
「寧兒?」小菊怔了半晌,突然撇唇冷哼一聲,然後大笑起來。「寧兒?你是想說你被小姐附了體是不是?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大小姐,你別忘了,你還沒死哪!就算你死了,小姐也不會瞎了眼借你這女巫的身體還魂。」
夏寧兒驚恐地張大雙眼,急嚷著!「小菊,我真的是寧兒。」
小菊氣忿地扔下手中的梳子,怒道!「你這伎倆,騙騙二歲小孩還可以,想蒙我?
還早呢!哼!」她拂袖步出夏瑄兒的閨房。
夏寧兒怔住了。「小菊不相信我?連小菊都不相信了,還有誰會相信呢?爹?
對。找爹去。」
她匆忙地步出房門,碎步急走地朝大廳走去;在大驚里。不見夏立商,只見正在整理房子的下人。
「我爹呢?」她間。
「老爺在書房。」
她又匆匆地趕往書房,夏立商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見女兒神色慌張,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爹,您看看我今兒個有什麼不同?」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對著夏立商。
夏立商覺得她的舉動有點莫名其妙。但也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遍。用他一貫嚴肅的口吻道!「的確不一樣。」
夏寧兒欣喜一笑。「您真的感覺出來了?」
「你這披頭散發的,若是在夜間,我肯定以為自己見了鬼!」他的口吻略帶責備。
「你今兒個是怎麼回事?連頭也不梳,一點大小姐的樣子也沒有。」
「噢!」夏蜜兒垮下臉。細聲道!「爹,您真的感覺不出來嗎?我是寧兒呀!」
「放肆!」他用力拍案站起。「我不準任何人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尤其是你!
寧兒已經死了,孫姑娘也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爹?」夏寧兒嚇白了臉,聲如蚊蚵地喃道!「我不是在開玩笑啊!」
「你給我出去,別在我眼前玩些亂七八糟的花樣,出去,出去!」夏立商怒火中燒地大吼。
「連爹也不相信我?」夏寧兒傷心地哭了。塢著嘴,奔出書房。
夏立商跌坐在椅子里,感覺胸口如針扎般的痛了起來。他絕對沒想過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盡避她曾經犯下天大的罪過,但她畢竟是自己僅有的、唯一的親人,可是她怎麼可以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盡避她努力地想彌補自己的罪過,但她怎麼也代替不了寧兒呀!寧兒是那麼善良可人。而她……唉!夏立商覺得好無奈。
夏寧兒哭著奔回臥室,趴在桌上哭得烯哩嘩啦的。
「不!」她突然抬起頭,胡亂地抹了抹淚,嘟著俏唇自語!「一定有人會相信我的,陳!」她睜大熠熠閃亮的燦眸。「我怎麼把相公給忘了呢?嘿!」她笑嘻嘻地生回梳妝台前,自個兒扎了發,女扮男裝前往李府去了。
李延晉身著官服走出李府大驚,大驚前,一頂八人抬的大轎在候著。
「大人,一切準備妥當了。」
李延晉點了下頭,英俊的臉孔冷峻得不苟絲笑。再過幾分鐘,他就要離開這里至各州府訪查,而此刻,他的心中卻燃起一絲依依不舍的情緒;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走出這里,忘卻一切痛苦的記憶。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做不到,夏寧兒那張活潑美麗的小臉仍活生生的哦!天啊!寧兒,真的是寧兒!她那身裝扮,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可是……哦!不!
他甩了下頭,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她真的活生生地朝著自己走過來。
難道看見鬼了?
「李公子。」夏寧兒走近他。牽唇淺笑。
她同我說話?那麼。是人不是鬼.既然目人李延晉臉色驟變,胸中怒濤駭浪地氣吼!「夏瑄兒,你搞什麼鬼?」
「你那麼凶干什麼?」夏寧兒一臉可憐兮的神情。忽見轎旁的行李,于是驚呼著︰「你要上哪兒去?」
李延晉不屑再和她多說一個字,旋身就要鑽入轎子里,不料。夏寧兒一把扯住它的腰帶,將他拉了回來。
「夏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但請自重」李延晉嗤之以鼻,目光鄙夷地瞪她。
「你--」夏寧兒想翻臉。卻又翻不起來,嘟著俏唇低問!「你到底要上哪兒去嘛?」
「我上哪兒去,關你什麼事?」這女人真是有病!
夏寧兒聚攏雙眉,手又腰,嬌噢道︰「我是你的娘子。當然有權利知道你要上哪兒去。」
「你瘋了是不是?」李延晉按捺不住胸腔的怒火,吼起來︰「我和你連堂都沒拜過」
「你想反悔?」哦--喔!她肯定又忘了自己的身分。
「反悔?」他哼了聲,別開臉苦笑一下。「夏姑娘,你真是瘋到無藥可救了。」他搖了下頭,轉身又要往轎里鎮。
夏寧兒見狀。頭一鑽,在他之前鑽入轎中,揚著下巴,賴皮地坐著。
李延晉咬了下牙,惱怒地伸手將她從轎子里拖出來。
「你干什麼?弄痛人家了啦!」她痛呼。揉著手腕,泫然飲泣的嬌樣。
「干什麼?夏姑娘,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妨礙我的話,我就叫人把你抓起來。」
夏寧兒不甘示弱,揚著下巴,湊至他面前吼!「李延音,我也鄭重地警告你,如果你真的走了的話,我就告你拋妻。」
「夏瑄兒」李延晉氣結,真想一掌劈死這瘋女人。
夏瑄兒?她終于注意到自己目前的身分了,怪不得他會那麼凶?嘻--誤會了!她掩嘴輕笑。
李延昔氣得快要爆血管了,一對炯炯黑眸瞪得幾乎凸出來,胸膛更因忿怒而上下起伏。
夏寧兒見他氣成這樣。感覺有些心疼,但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你干嘛老是對我這麼凶啊?」她嗲聲地道,出其不忘地輕撞了下他的肩。
他猛地向後退一步,被她這輕薄的舉動給嚇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