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
疲倦萬分沿著牆壁滑落,跌坐在地板上,口干舌燥的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唇辦,一陣異樣的刺痛讓她停住了動作。
怎麼會痛?!她伸手模模唇辦,感覺到下唇微微的腫脹。
是了,一定是那個粗魯的吻!
她漫不經心的想著,渾然未覺頭頂上方有一陣細碎的金屬聲傳來,當她發現身後的「牆壁」被移動時,已經來不及穩住身子,直直的往身後栽去。
原以為來人會好心扶她一把,那點心安卻在撞上地面後完全覺醒,再一次,石澄瑄不得不感激在岳家鋪長毛地毯的人。
才擺平在地上,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張眉目清朗卻頗不友善的俊臉。
「你這白痴女人在我門口干嘛?」一雙形狀眼熟的黑眸,透露著不耐煩的訊號,相當鄙視又惡意挑釁的瞪著她。
「小表,說話客氣點!」石澄瑄扶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坐起,打量著倚在門框邊的人影。
約莫是高中年紀的男孩子,眉宇間多少有些岳懷廣的影子。同時,也不難發現,他對她的答話感到驚訝。
她忽然覺得有些悲哀,看來自己從前在岳家一定過得很悲慘,居然連個年紀比她小的小表頭都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不要叫我小表!」他嫌惡地瞪著地上的女人。「你還沒回答我,你三更半夜在我門口做什麼?」
「如果你收斂一下你囂張的態度,還有告訴我你是誰的話,我會考慮回答你的問題。」
她累得不打算站起身,而且重點是,她、餓、了。
他先是被她的答覆弄愣了半晌,才又不屑的開口︰「告訴你我是誰?哼!你不要裝瘋賣傻了,你會不知道我是誰?」
看樣子岳懷廣沒向他的家人透露她的情況。石澄瑄思付著。
一個可能是,她的存在對他們家而言毫無意義;另一個則是殘忍的打定主意要她自己去模索這個陌生且不友善的環境。
兩個理由都很讓人不悅,卻都極可能是那個大沙豬會干的事情。
「我出了點意外,喪失了記憶。」石澄瑄有氣無力的解釋著,恨不得在臉上寫「我、失、憶,了」四個大宇,好不必再逢人就聲明。
失憶了?!岳涉舟挑起飛揚俊秀的劍眉睨了她一眼。
「哼!騙人!」他完全否定的答腔。「像你這種女人,除了花錢、愛哭,就只會騙人。」
石澄瑄皺眉,听來她從前的形象似乎不好,可是這個孩子也太偏激、固執了吧!說話這麼黥耳,一點也不可愛。
「隨你怎麼想,反正以後我們會同處在一個屋檐下,要是你不告訴我名字的話,我也只好隨自己高興的叫你!小、鬼!」她聳聳肩,吃力的挪開身子閃到一旁,懶得與他糾纏,消耗寶貴的體力。
「哼!」這女人轉了性啊!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他冷哼一聲,不悅的甩門進房。
真跩!難道岳家人都只會這一套嗎?
石澄瑄見他進房,松了口氣,不想和小孩子計較,決定繼續和漫漫長路搏斗,站起身扶著牆奮力前進。
老實說,要不是為了提防有人突然又出現,她一定會選擇用爬的,雖然不太雅觀,不過比較實際。
「喂!」身後的門忽然又被撞開,岳涉舟不耐煩的俊臉再度出現。「你這白痴女人真的失憶了?」
白痴女人!白痴女人!石澄瑄忿忿的想著。
這小子也不看看她比他大幾歲,居然敢叫得這麼順口。
「听說我姓石,名叫澄瑄。你可以叫我石澄瑄,也可以叫我石姊姊,再不,我特準你叫我澄瑄。總之,我不叫白痴女人,小,鬼!」石澄瑄沒好氣的說。
好吧!石姊姊有點太嗯心了,不過總比白痴好。
「我不叫小表。」他打定主意跟她聊天似的,閑閑地倚在門邊,毫不費力的讓人嫉妒。
「那請問尊姓大名?」
她實在很想一坐下,癱在軟軟的地毯上,可惜在目前這種對峙的氣氛下,她不願滅了自己的氣勢。只是,抬著腳不能使力真是人間酷刑啊!
「岳、涉、舟。」他伯她耳背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念著。
「岳涉舟。嗯,好名字,听起來不錯。」石澄瑄相當給面子的稱贊,一面思忖要如何擺月兌他,繼續她的覓食之旅。
「廢話。」他白了她一眼。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她聳聳肩,從牆壁撐起身。
真是個討人厭的小表!
「去哪?」岳涉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出她的逐客意圖,不識相地問。
「我肚子餓。」石澄瑄睨了他一眼,看他似乎有話想說,卻又遲遲不講重點。「有話就說,別扭扭捏捏的,我可是非常、非常餓。」
「你……」
他直直瞪著她,好像光用眼神就想嚇退她似的,簡直跟岳懷廣如出一轍,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腦際……
「喂!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岳懷廣的兒子吧!」看他神似岳懷廣的表情,再把兩人的年紀加減乘除一番,也算合理。
「你這白痴!」岳涉舟咬牙切齒的進出這句話,頭也不回的甩門進房了。
石澄瑄從他甩上的門板回神,再次確定,他那副德行,就算他不是那個沙文主義自大傲慢無禮沒品的臭男人的臭兒子,一定多少也月兌不了關系吧!
一、樣、討、厭!
好不容易模到廚房,冰箱里卻找不到半樣剩菜,石澄瑄翻出蛋和培根,勉強做簡單的料理填飽肚子。
老實說,她並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煮菜,只能靠身體本身的記憶去行動,不過光是煎蛋和培根似乎不怎麼需要用到這種大道理。
「你在做什麼?」
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問話,讓石澄瑄正拿著馬克杯在熱水瓶下裝水的手抖了一下,熱水無情地燙上皮膚。
「該死。」
這男人為什麼總是神出鬼沒!石澄瑄連忙放下杯子甩著燙紅的手,回頭瞪了一眼來人。
「你不要老是突然出聲好不好?!」
這家伙不好好睡覺,半夜爬起來干嘛?!
「你在干嘛?」他當然不會好心到關心她的燙傷,只是冷冷地問話。
「肚子餓不行喔!」石澄瑄下意識的跳到流理台邊沖水。
「你煮的?」他看向飯廳餐桌上的培根、蛋,一臉的不相信。
「沒錯,我煮的。」
石澄瑄背對著他,把翻箱倒櫃找出來的可可粉倒進杯子,忽然發現一件頗糟糕的事情。
她總不能拿著裝著熱水的馬克杯跳到餐桌吧!她一定會被燙死。
「我記得你以前連煎蛋都不會。」岳懷廣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可可,嘲諷的撇撇嘴角。
「可惜我不記得。」
這男人沒事半夜不睡覺,就為了問她為什麼從前不會煎蛋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嗎?
不過話說回來,她以前真有這麼低能嗎?連煎蛋都不會。
「你變太多。」他冷冷的下結論。
的確太多了。
從前的石澄瑄愛哭、任性、愚蠢,並且……膽小,連直視他的眼楮都會嚇得發抖,而現在卻敢大剌剌地反駁他。
「幫個忙,替我把杯子放在餐桌上,我們再繼續討論可以嗎?」要不是她快餓扁了,她才不屑跟他求救。
他長腿一跨,縮短了幾步距離,接過她手中的馬克杯放到餐桌上,再踱回來,忽然橫抱起準備跳回桌邊的石澄瑄。
「我記得我說的只是杯子吧!」
貝住他的頸項,石澄瑄悶悶、不怎麼有力氣的反駁著,鼻尖嗅到淡淡的肥皂味透過薄衫的溫暖,所有的疲憊似乎又涌了上來。
「我說過什麼,你記得吧?」岳懷廣低頭用嘴唇貼著她紅腫的唇辦摩挲著,沉聲的說。有些該死的發現自己喜歡她軟軟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