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總會錯過一些人事物,有些你並不會察覺,但有些你會知道,當知道的時候就可以在事先去掌握。藍文彬手上拿著雪神酒店的火柴盒,心中如此說服自己千萬不要錯過,至于錯過什麼?心中則隱約的尚未明白。
那恍如百合清新優雅般的閉月羞花淡淡地流露著一股清新;有時卻像一束瑪格麗特洋溢著活力和動人光彩,迷人的影像又翩然復臨在它的眼畔中。
禁不住思念之苦,今晚無論如何他要再去確定自己的感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無情月長圓。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也想不相思,以免相思苦。幾度細思量,寧願相思苦。
靜靜地坐在交誼廳拱型沙發中,盡避他已是雪神所視為的貴客,他仍不需勞師動眾的招呼,只點了杯淡酒,因為他不是來喝酒的,他只是來看看她。
一顰一笑的身影穿梭在他身旁,今晚的她將頭發錧了個發髻露出細致自晢的粉頸,素淨的臉只擦了粉色系的妝彩,身上穿了一套紗質連身的白色衣裙,隨著她的行走飄呀飄,搖曳生婆。
終于他有機會接近她了,一個很自然的機會下。‘AliCe你好!還記得我嗎?可以聊聊嗎?’藍文彬走近她。‘您是……哦!我想起來了!那天大力鼓掌的藍先生。’她心里暗暗吃驚,怎麼他今天會來找她?雪神並不是尋花問柳的地方呀!況且他也不像是那種垂涎美色的人;而她會知道他的姓名還是裹面客服部經理告訴她的,當然也包括休假那天他來過的事。‘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那天出糗算是值得了。’‘您別這麼說,這也是一種緣分。’亦築不亢不卑地回覆著,她對他總有股好感,怎麼也拒絕不了與他交談,其實在她心中也渴望再見到他。
就這樣時間無聲無息地列了打烊的時間,兩人才駕覺時間還真是稍縱即逝,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別,而亦築的心中則是五味雜陳,對這樣的感覺無法理解。
寧願相思苦!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四個月……藍文彬已經持縷六個月天天報到,亦築怎會不懂呢?況且她又不是木頭人、石頭心,怎會無動于衷呢?只不過她的愛情是躲在寒極冰凍的地底層,陽光照不進去的地方。
一度他們的關系沉蟄著;慢慢的,亦築開始不言不語閃躲他深情的眼神,深怕一不小心就陷入漩渦中卷人大海永無超生,而藍文彬也察覺她的異常,並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給了自己三天的時間不到雪神。在這三天,亦築誤以為藍文彬遇到點挫折就不來了,于是自顧自地亂想,情緒惡劣得很,連天氣不好都可以令她發一陣脾氣,其實她的心早已慢慢融解,只不過她不願去接受去承認。
但!愛在心中,受從心底慢慢滋長,任誰也無法阻擋,無法抑制的。三天後。
‘AliCe,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別對我不理不睬,你不知道這三天我是怎麼過的,以前我從不知等待是件這麼痛苦的事,等待著看自己能否稍減心中對你日益滋長的愛苗;我的年齡對你而言是大了些,足足大你十八歲,或許沒資格說這些話……’
亦築急著想解釋情事並不是像他想的這樣,無奈卻開不了口。
‘但是我很誠懇地希望與你交往,而不是以客人的身分,我絕對會尊重你,不干涉你的決定,也不需要你馬上回答我,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考慮,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當然那是我期望的答案,倘使你不願意,我會自動消失在你面前,永遠不再糾纏你。十七號我會再來,希望你能給我好消息,好嗎?AliCe不要現在就拒絕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希望好嗎?’
亦築衷心認為如果她沒有晦暗的過去,她絕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她得好好想一想,厘清紛擾的思緒。于是抬起頭望著他,給他一個點頭應允的表示。
經過一段日子的交談,藍文彬發現AliCe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雖然她若即若離,但總勝過不理不睬;但這種不明確的關系令他困惑,究竟他只是客人,還是朋友,或者可以是情人,他要明白,他不可以在不明白的狀況下就陷得無法自拔。就算是難逃命定的塵緣,他注定要遇上她,注定要愛上她,為愛沉淪吧!他願用心栽培以澆灌,讓這中年之愛開花結果。
回到家之後的亦築,站在廳里,顫抖著身體,打腳底板升起一股寒意。怎麼可以……愛……他說要和我在一起,呵!怎麼可以!我行嗎?嗚咽梗塞在喉嚨里,慢慢地釋放出來,愈哭愈大聲,‘我可以嗎?我為什麼哭?我傷心,為什麼傷心?因為我在乎?我為什麼在乎!因為我愛……我竟愛上了他!’‘媽!’亦築駕覺自己竟自咽喉裹冒出三年不敢想,沒法想的,在心底最底層的人,竟在今夜已不恨不怨而渴望見她,投人她懷裹;或許她需要一個溫暖的肩膀,足以溫暖她心靈的停泊港灣,她需要愛需要親人的愛及能給她愛情的人∣∣藍文彬。我承認了,我愛他!停止這折磨吧!想愛又不能愛,好愛他又不敢愛……但是她能忘掉那禽獸般的朱平浚嗎?那企圖強暴她的人,雖然他並沒有得逞,但他的暴行卻讓她對男人起了戒心,一直抗拒男人,隱隱的痛深烙心田,久久不去。
或許她期待文彬能帶她走出這灰澀的記憶,忘掉那不堪回首的過去,帶她遠離陰暗悲淒。
但是這一切是要付出賭注的,或許一旦接受他,就得像時時刻刻站在懸崖邊緣,一不小心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況且除了年齡的差距,還有身分的懸殊,就算她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感情,那又如何呢?她可以保證他永遠會接受她,甚至愛她嗎?
不安的情緒一直在心里浮沉著,痛苦煎熬著她。白天上課時,她神游四海,眼光落寞。吃飯時,她食不知味,逐漸消瘦。晚上上班時,她落落寡歡,眼神閃失。睡覺時,惡夢連連,囈語不斷。清晨時,眼皮紅腫,眼神呆滯。
持續多日的異常表現,引起雪神頗為關心她、照顧她的人∣∣妍姊的關心。‘亦築!怎麼了,最近看你魂不守舍的,你看看你瘦成這樣。’妍姊關心的拉著她左看右看的,只有在私底下妍姊才這樣叫她,並除了老板何定外,只有妍姊知道她的本名。雖然在雪神工作並不是出賣靈肉,算起來還算是個正當職業,但亦築仍不喜歡別人知道太多關于她的事,因為知道太多,謠言就多。‘妍姊,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什麼事。’亦築虛弱地回答。‘你別瞞妍姊哦!有事得告訴我,或許妍姊沒法替你解決,但畢竟能給你意見或想個辦法的。’‘不了,這事只有我自己才最清楚該怎麼做。’‘你看,明明有事還騙妍姊沒事,听客服部經理說那個合縱集團總裁追你追得很緊,最近怎麼都沒見他的人影?是你愛上他了,還是你們鬧翻了?’妍姊猜測著。‘你對我那麼好,告訴你也無妨,是他說希望熊和我交往。’‘嗯!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呀!雖說他大你很多歲,但人品、外貌、顯赫的家世、龐大的財力,我實在找不出讓你遲疑困擾的理由呀!你該把握住才對,到手邊的幸福,你要懂得掌握,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梅,千萬別像妍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