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他老到不能開口,她會不會還在他耳邊叨念個不停?
「喂,你是啞了啊?」她噘唇,目光瀏覽窗外的景致再溜回他沉默的側影。
梁若晨究竟對這張臉有何不滿?
是啦,他是沒薛植安那皇室般的氣質,可男人長得過于俊俏可不是件好事,更何況他很有耐心,不會像一般男人毛毛躁躁。
「那個……」
「什麼事?」她難得欲言又止,引來宋知然關心一瞥。
「你……看到梁若晨和薛植安出雙入對的,心里會不會難受?」方菲小心翼翼地問。
「不會。」原來她在乎的是這點,他回答得干脆俐落。
「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飾你的心情。」他答得太快,反倒讓她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真的,我能夠體會。」
「妳能?」他狐疑地看她,
「對。」她猛然點頭。「發現自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一個人吸引,可那人眼中卻有著另一道身影,那感覺很不好受,對吧?」
她說得煞有其事,讓宋知然忍不住在眉宇間劃下一道罕見的鴻溝。「妳曾經暗戀過別人?」
「沒有啊!」方菲搖頭。難道她比喻得很糟?
「妳說得像感同身受,也經歷過那種折磨。」
「對喔。」經他提醒,她也覺得內心有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奇怪,為什麼我說著說著,竟有點心痛呢?」
宋知然見她撫著心口發呆,覺得她真是痴得可愛。
回想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才開始這個話題,他心中已有答案。
方菲仍歪側著頭認真思考,只是沒兩分鐘,她又被窗外熟悉的景物分了神。「咦,這學校?」好像他家附近的知名學府。
「這附近妳熟?」
「還好啦,只是前幾天才來過。」領悟到自己嘴快,她為時已晚的捂住雙唇。
「來找朋友?」他就算猜到什麼,也聰明的裝傻。
「是啊!」她勉強一笑。
那時他們連「朋友」都談不上,那現在呢?他們算是朋友嗎?
恐怕不止一個問題讓方菲傷腦筋,車子已駛到巷口,讓她驚悟,他真要回家欸,那他帶著她有何用意?
發現他把車子開進了地下停車場,方菲松了口氣,還好,他如果直接上樓,就不會遇到警衛--
「你去一樓做什麼?」瞧見他按下的是一樓的按鍵,她驚叫。
「我不能去一樓嗎?」宋知然笑她一副像活見鬼的表情。
「不、不,不是。」該死,要是正好遇見那個警衛值班……「沒關系、沒關系,妳別緊張,那個警衛伯伯是早班的,他鐵定不在。」
她沒發現自己正喃喃低語,敗露了事跡,讓宋知然更加忍俊不住。
「這棟大樓的警衛是采輪班制。」天知道,他就愛看她大驚小敝的模樣。
「唔,原來如此。」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她像天塌了下來般大叫,「輪班?你是說他會輪班!」
「沒錯。」警衛輪班值得這麼驚恐嗎?恐怕她又是做了什麼好事。
不會這麼衰吧?方菲在心里哀叫。
「妳不跟過來嗎?」宋知然噙著笑,忍不住想逗逗她。
「不用了,你要做什麼快一點。」她杵在原地,揮手催他。
「喔。」他故意慢條斯理,取了信箱里的帳單和廣告信函,再踱向警衛室。
要死了,他去警衛室做啥?她急得跳腳。
「嗨,宋先生,你回來了。」一道不容置疑的老聲從警衛室傳出,接著,那道身影更步出了微窄的空間。
瞥見不遠處遮遮掩掩的可疑人物,警衛盡忠職守地多看了眼。「那是……」
「我朋友。」宋知然說。
「咦,那不是方小姐嗎?」警衛愈看愈眼熟。「方小姐,妳今天來和宋先生談事情啊?」
可惡,被逮到了。
「欸,是。」方菲只好認命,但不敢去看宋知然的臉色難看到什麼程度。
「陳伯認識方菲?」宋知然沒發怒,反而笑得春風滿面。
「啊?沒有啦,我也是現在才見到她。」哎唷,當初方小姐好像要他保密,他是不是說溜嘴了?
不過看宋先生一點都不生氣;唉,他一直笑咪咪的!
「陳伯,不打擾你,我們上樓了。」宋知然仍然斯文有禮。
「好、好,你和方小姐去忙吧!」就說他是難得一見的好好先生唄。
好了,現在她成了方蜜的同類,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狗字輩,她就待他如何發落處分。
方菲進了電梯,氣嘟嘟地背對著他。
「這次妳用了什麼名目?」明人不說暗話。
「我說我是婚友中心的人,只問你好不好相處,是不是壞人。」她不敢從鏡子窺視他的反應。
「還好妳沒假扮女警,說我是通緝犯,妳爸是警察,要弄套制服應該不難吧?」
「是不難。」听他沒生氣,她松了口氣。「可我不想大費周章,我做事從來不套用我爸的關系。」
「那妳還是有本事弄到制服吧?妳試過角色扮演的游戲嗎?」
「角色扮演?」她迷惑,眼光一抬。「那是什麼?」
「妳以為我帶妳回來做什麼?方菲?」
嗄?
她和他的視線在鏡中對上,他的眼神透露他想的……是男女之間的曖昧私情。
方菲原本空白的腦子,一瞬間燃起大火。
「妳不準備出來嗎?」
電梯門早開了,發現方菲還處于震驚的狀態中,宋知然抵住兩扇差點又闔上的門。
都是他害的,說什麼角色扮演,害她此刻腦中浮現活色生香的鏡頭,她身穿女警制服,蠻橫地用手拷困住他,再剝光他全身的衣褲……
天啊!天啊!
看她臉蛋愈加酡紅,宋知然邪魅的低笑,手一伸,準備拉她。
她意識到,驚跳地從他身旁鑽了出去。
無所謂,他不急于一時。
拿出鑰匙,他打開住所的大門,率先走進去,沒催促方菲,讓她留在門外探頭探腦,想進又不敢進來。
「妳怕我?」知道她肯定禁不起刺激,宋知然故意淺笑道。
「誰怕你來著?」方菲進門,表情逞強。
為了排除腦中被他勾起的異節,她圓睜明眸,打量起他的住所。「唷,你的房子整理得倒還滿干淨,看不出來是單身漢住的。」
事實上,他的房子太過于井然有序,只擺了必要的家具,一件多余的東西都沒有。
「咦,你要搬家?」
「沒。」在她分心之際,他已經放下公事包回來。
「可是你的房子也未免太空蕩了,這樣子怎像住了兩三年……」轉頭,話未說完全,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欺近她。
他將地密實地鎖進臂彎里,低頭朝她耳後吹氣。「我不是請妳來研究我住的地方,而是來研究我的身體。」
她動彈不得,因他露骨的話,也因為他身體親密的接觸。
她的每一個呼吸都攝入他濃烈的男性氣息,他伸出濕熱的舌尖,輕舌忝她小巧的耳垂。「妳想先洗澡嗎?」
「我我我……」她干麼洗澡?
「雖然我覺得妳很香。」他的舌改逗弄她雪白的頸子,在她性感的鎖骨上流連徘徊。
飯店的那一幕在她腦中蘇醒。「我……」她還是口干舌燥,半晌才吐出一個單字。
「此刻是良辰吉時,我發誓出門前翻過農民歷。」這會,他來到她因吃驚而微張的唇瓣,一串炙熱的氣息溫柔緩慢地折磨她。
方菲心里的警戒早已一步步撤退,到了無法防守的地步。
「妳肚子痛嗎?大姨媽有沒有來?」
懊死!
她沮喪地低吼,終于豁出去,反手將他壓向自己。
那些她曾經扯過的借口就讓它們滾到一邊去吧,現在她只想要他認真的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