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可她不依,存心讓老Jack生意做不下去。
幸好今天寒流過境,沒幾人上門。
「我要戴仲禹!你把他找來,我要罵他!」那個不把她當一回事的家伙,她要狠狠的痛罵他一頓。
「妳要罵他什麼?」瞧見如岩岳的身影踏了進來,梁若晨嘴角揚起笑。「妳說吧,他人已經到了。」美目直盯著戴仲禹憂惱的臉。
「戴仲禹,你這個臭阿伯!」唐未未並不是很清楚听到她的話,只是順著她的話發泄自己的情緒。「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明明就暗戀我,還孬種不敢說,把我的照片一藏就是十幾年,說,這不是暗戀是什麼?!」
「她、她說的照片……」黎一飛吶吶地盯著胡言亂語的醉娃,再看看身旁的戴仲禹。
可沒人理會他。
瞧見前方有道蒙的高大身軀,唐未未一把將他扯住。「咦,你好像阿伯喔!一天到晚鎖得死死的兩道眉,還有老是布滿烏雲的雙眼,嘴唇總是抿得緊緊的,小氣巴拉的不肯多給人一些笑容。」
小手劃過他的眉鼻,為他帶來心底的震撼,最後,停留在那兩片唇上。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天晚上沒說完的話?」她毫無預警地任由脆弱和無助完全顯露,突然,之前的霸氣全都沒了。
小小的臉蛋巴在那唇上,還有一顆揪痛的心。「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連迭的叫喊令人听了好不舍,尤其是那兩片唇的主人。
全身因她的湊近而僵凝,她完全不諱的愛意更讓那唇的主人漲滿柔情,雙手緊摟著她不讓她從椅子上滑落。
她好滿足,鼻子貪婪地嗅著記憶中的溫暖,整個人都交給他。
「我送她回去。」深埋多年的愛意讓他聲音嘶啞,他抱起她,將她抱離老Jack的地盤。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過程,黎一飛看得是瞠目結舌。
「蠢!」他得到的是一個字的答案,由梁若晨和宋知然的口中有默契的一同吐出。
好不容易哪!終于盼到渴望的胸懷,她緊緊的攀附著,絕不叫他再離她遠遠的。
靶受到懷中那股堅持的意志力,他笑了,再探頭看她一眼。
「未未,我愛妳。」
她想听到的話,就這樣被生平的第一次爛醉輕忽了。
「唔、唔──」小臉察覺到震動,不滿地鑽呀鑽,再抬起來。
一道熾熱的火苗,趁勢溜進她毫無防備的唇縫,火勢跟著蔓延開來,將她的丁香小舌燃燒得更加徹底。
她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卻深受這種噬人也醉人的感覺吸引。
啊,她是不是飲了最烈的酒?!
「唔,還要。」小手攀著過大的酒杯,這酒杯竟像人的身體一樣有溫度,杯口長得有點像戴仲禹的臉──
唔,不對啊!戴仲禹的臉怎麼會變成酒杯?還搖搖晃晃的。「哎呀,不要動。」她把「酒杯」固定好。這會兒,換她主動去飲那醇烈動人的美酒。
「嗯!」果然好喝,品嘗起來還有種溫柔的感覺。
濃烈的愛讓「酒」添了更多香味,因為這桶酒可是經過多年釀造而成。
「未未,原諒我不懂得如何示愛,如果我讓妳傷心難過了,那是因為我一直習慣默默愛妳,從來不曾享受過被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好,妳知道嗎?」
哎呀,這酒杯很壞喔,怎麼又開始搖晃?唐未未醉眼迷蒙的在心里嘀咕。
把她的小臉捧住,戴仲禹深情地凝視她。「我希望妳嫁給我,不是因為老頭的遺囑,而是妳心甘情願,我要妳因為愛我而嫁我,妳懂嗎?」
「不要動!」她還沉浸在醉意里,輕斥眼前壞壞的酒杯。「我還要喝酒!」
小嘴霸道地湊上前,她懲罰性地輕咬「杯緣」。
「呃!」戴仲禹逸出一聲申吟。
「誰叫你不給我喝。」懲罰夠了,再滿意地啜飲……
「未未啊!」一吻結束,他緊緊地攬住她。「我已經有勇氣面對那個惡魔了,妳放心,明天,一切都沒事的。」
媽呀!好像有五輛超重的卡車從她的腦子輾過,痛痛痛!
「唐未未,妳給我起來!」
還有人毫不憐憫地在她可憐的耳邊大喊。
「叫什麼!」好痛啊。
黎一飛挑著眉勾動嘴角,「哼哼哼,知道宿醉的痛苦了吧!」昨晚,他還會同情她,可今早,當他看到老大桌上的支票和離職書,他不會啦!
「吼,黎一飛,你干麼跑進本大小姐的閨房。」有沒有搞錯?她還沒有嫁人耶!
認清自己所在位置是她的床上,昨晚的一切她根本毫無記憶,只記得自己發狠到超商買了一堆啤酒,在老Jack一罐接一罐喝……
唇上隱隱的熱度讓她微怔了下,伸手觸模,她的腦海浮上一個可笑的鏡頭──
她好像把戴仲禹的臉當成了大酒杯,一遞又一遍貪戀的飲著。不可能!這畫面讓她心頭一熱,趕緊搖頭想甩開。
「妳是喝到人還沒清醒是嗎?」
吼,又是一陣頭痛欲裂。「黎一飛,你不會小聲一點啊!」害她用力的大喊,又是十幾輛拖拉庫輾過的慘狀。
「小聲?妳敢叫我小聲一點?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大送妳回家之後,會把自己送到惡魔手里?」
「什麼惡魔?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的頭已經很混亂了。
啪!一個白色信封擲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
「妳不會自己看!」
可惡,這黎一飛,好不容易當他是大哥哥,他竟敢用這種態度對她。「自己看就自己看。」
小嘴咕噥完,伸手打開了信封。
「天啊!一億。」是張支票,千真萬確的支票。「誰中了樂透頭彩,還好心地送給我?!」
昏頭。「再看另一張。」
「還有一張?」哦,她快要樂暈了。「離職書?戴仲禹?!」戴仲禹辭職了?!咚!恍如一個千斤頂壓下,壓得她兩眼發昏。「為什麼?他竟然敢辭職?」
「妳以為那張一億元的支票是怎麼來的?」黎一飛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為了妳賣了所有家當,連他那棟房子都賣了還不夠湊足一億,所以他找他那個冷血的生父湊齊了,代價是回去那個曾經不屑他的地方做牛做馬,看人臉色、任人欺凌!」
「他……他才不是為了我。」她下意識又想質疑,他沒有親口說,她怎麼知道是為了她?
「妳這個大白痴,不是為了妳,他干麼把自己扔回那個沒有愛的地方,戴得勝求了他好幾年,他都拒絕了,卻為了妳二話不說就回去。」
「他是為了唐風集團,不是為我!」她痛苦地喊出心痛的源頭。
「妳這個笨蛋!妳想想看,唐風集團對妳而言有多麼重要?當真把唐風集團抵償掉,留住妳,妳會快樂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黎一飛當然沒那深沉的心思想到這一點,這些話是梁若晨和宋知然告訴他的,然後他決定親自來提領這個和他一樣無知的罪犯。
「他……他真的是為了我?」現在她終于能夠明白,也能相信,他為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她」而已。
「我不要,我不要他為了我回到那里。」她惶恐地揪住黎一飛。
戴仲禹曾經說過他生父的無情,讓她印象深刻;那個人根本不愛他。
「我們也不希望啊!」是誰造成老大嚴謹的個性,臉上鮮少笑容──黎一飛光想就憤怒。
「那我要怎麼救他?」這一刻,輪到她想為他做什麼;也是這時,她終于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