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急急忙忙無聲地回到房間。
「小多,妳向往的豪宅好像只是空有其表。」她們一直以為,王子和公主最終在城堡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難道都是假的?
她將布包放到化妝台前,抬起頭,看向好一陣子不敢細看的鏡子。
鏡子里頭的臉有著月芽似的眉和一雙大眼,透過它們,她彷佛可以看見另一個自己;她想起許多人第一次看到她們三姊妹時的驚呼--
「哎唷,妳們是三胞胎啊,長得真一模一樣。」
她們才不可能一模一樣!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妳在干麼?有沒有什麼特殊感應?」
為什麼她沒感應到小多……
「沒問題吧?!」
「什麼?」突如其來的男聲,使她瞬間回神,卻一時無法理解他問的問題。
「我是說房間,房間沒問題吧?」
「哦,沒有,很好啊。」其實她根本沒有仔細看。
「如果妳覺得一個人太寂寞,可以到我房間跟我擠一張床。」
又是那極其礙眼的笑,可這一次,小藍可以清楚看見那個笑容的背後是什麼。
「我是來告訴妳,明天開始,我不進網拍大卡了,妳替我轉告大家。」易逸波以稀松平常的口吻說。
「為什麼?」
「難道妳不知道,易家財團更需要我?網拍大卡只是我閑著無聊弄來的消遣,我覺得乏味了。」
要換成昨天,她會相信他的話,
「但是你沒有預告就突然不去,叫公司怎麼繼續下去?」
他看著她,彷佛她說的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反正我對公司向來就沒什麼貢獻,所有的活都是大家在干,我只是去玩罷了,就算沒有我,公司還是能正常的運作。那些和廠商連系的事就交給小李吧!」
「至少你該親自去跟大家說明。」她很堅持。「又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易逸波猶豫了幾秒。「好吧,就這樣。妳確定要睡這房間?」幾乎是立刻,他又換上一張面具。
「廢話!」她把他推出門。
太危險了,識破了他的真面目之後,她反倒要看好自己的心。
「那個女人來了。」
「噢。」張夙汶坐在化妝台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反正我是不會承認她的。」那種粗鄙的窮人,她理都不想理。
窮就罷了,還一點氣質教養都沒有。
張夙汶不想害自己心情不好,決定不予理會的繼續在臉上涂抹昂貴的保養晶。
美是需要金錢堆砌的,而她從頭至腳,無一不昂貴美麗。
即使已年過半百,她的風韻卻一天比一天更加嬌艷。那完美的體態、凝脂般的肌膚,在在引人遐想。
「夙汶。」易祥容忍不住的喚了聲。
「做什麼?」
她撇過來的眼神和一副高不可攀的語調令他欲火頓消。
網拍大卡老板難得第一次這麼早上班,然而卻將成為歷史上的獨一無二。
「老板,嗚嗚……」
「老板,你不要走嘛!」
「老板,我們會很想很想你的!」
易逸波皺著眉頭環視周圍痛哭流涕的員工。「干麼哭得好像我要死了?我又不是不回來。」
「呸呸呸,好端端的,干麼說什麼死不死。」小藍深感晦氣,忙揮手。
要不是她堅持,他才不想來面對這種別離的場面。
他向來獨來獨往,不想負擔太多的人情壓力。
「好了,各位,我不在的期間,大家還是照往常一樣做事,公司的業務我想交給小李好了,大家贊不贊成?」
他每件事都會先征詢員工的意思。
「財務仍由會計掌管,小藍還是我的秘書,她要負責向我報告公司進度,這樣可以嗎?」
「可以啊,老板。」老板這麼好,他們怎麼可能會反對。
「老板,你回去那個大財團後不要太累了。」
「是啊,老板,你要小心自己的身體。」
又來了!易逸波一臉受不了,勾勾手要小藍一同避進辦公室。
「我不在這里的時候,妳沒問題吧?」
「當然。」小多能做好的事,她自然也可以。
「那本電話簿呢?」
「什麼電話簿?」小藍愣愣地,看著他從她桌上找出那本記滿台北夜店和美麗名女人的電話簿。
不會吧,他連到那里都要帶著這本芳名錄,他該不會要她也順道去和他的新秘書辦理交接吧!
為什麼胸口有種疼痛的感覺?她看著他手中的電話簿,好想一把搶過來撕毀消滅。
「把它丟了。」
「啊?」她一愣。
「我說把它丟了。」干麼,還要他教她怎麼丟東西啊!
「為什麼?」她不解。
「我不是說了,我找到更有趣的東西。」
對對對,他是說過,而她很好奇。「老板,我一直要問你,你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真的那麼有趣哦?」
瞧她傻呼呼的模樣,當真不解他最新「嗜好」是什麼?可她愈傻,他愈覺得有意思。「妳當真不曉得?」
「嗯。」
「妳確定不知道?」他問她,半勾著唇,眼底滿是笑意。
「不知道。」她猛咽下口水。嘖,他的表情讓人容易想入非非。
「下班知道怎麼回家嗎?」他倏地轉開話題。
「當然知道啊!吼,你懷疑我的智商不成?!」她好生氣,一副被污蔑的樣子,卻忘了細細體會他的這詞。
回家?他說得可真順口。
他扯住她的馬尾。「不是懷疑妳的智商,是我們家那邊沒什麼公車,我怕妳白等了,妳就直接搭出租車回去,車資可以報公帳,但是,記得要叫靠行的出租車,而且上車前要記住車號,上車後也要提高警覺,懂不懂?」
「干麼啊?」說得好像她涉世未深,一臉會遇到歹徒的模樣。
「我是擔心妳啊。」易逸波擰擰她的粉頰,走了。
「擔心?」轟!她的臉,瞬間像著火般。
他會擔心她?
「老板再見。」
「老板要常回來哦!」
員工列隊歡送,小藍還杵在辦公室里。他會擔心她?真的嗎?
「小藍、小藍!」黎惠玲和一干女同事跑進辦公室。「我們都看到了,老板對妳好好喔!」
「是啊,我們知道妳昨晚已經搬進老板家了。」
吼,做什麼大家表情這麼曖昧?!
「妳們誤會了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小多……」
「雖然妳跟小多是三胞胎,但妳說得沒錯耶,我們剛看到妳的時候,嚇得以為是小多的鬼魂,可相處幾天下來發現妳們還是有不像之處。」
「對啊!」筱雯搶話。「小多精明干練,人又客氣,而妳恰北北的,但做事其實迷迷糊糊。」
「妳說什麼?」敢情她是說她錢小藍的智商比錢小多還要低?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妳們不一樣啦!」發現太過誠實傷人,筱雯趕緊修飾自己的話。「反正啊,妳要好好伺候老板。」
「對啦,妳要對老板好一點哦!」
吧什麼,她又不是易家的婢女,干麼伺候他?
「噯,小藍,那妳和老板到什麼程度了?」雖說自家老板效率超高,一至本壘通常一夜之內搞定,他們還是很好奇,「是A、B、C?一壘、二壘還是三壘?」
「吼,什麼A、B、C?什麼幾壘?妳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不是她不懂,而是她完全沒意會到,這些女同事已經把她當成老板的女人了。
「不會吧,小藍,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妳該不會還是處女吧?」
我的天哪,這樣口無遮攔問她的竟是筱雯--那個還在讀夜校的筱雯?
「妳、妳……妳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