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流露出半晌的不解,隨即又恢復成原來的冷淡。
樊立行想要就此放過那份他額外的福利--她的吻,他不願意看她硬著頭皮的樣子,就算他心知肚明她其實和他一樣享受兩人之間的親吻。
再忍忍吧!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一天,他會將所有事情都一一解決。到那時,他盡可大聲說出他的感情,他想怎麼樣親吻就怎麼親吻她,而現在,他會強迫自己壓抑下那些渴望。
他只希望那一天盡早到來。
「隨便你。」
等到樊立行出門之後,徐家寶拿起名片。
在他刻意冷淡的表情之下,其實隱藏一絲溫柔。她到今天才真正知道,她喜歡的男人就是擁有像他的特質--溫柔、強壯,還有一顆關懷的心。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偷偷幻想,奢望她也能像立敏一樣,擁有他一點點的愛。
推開玻璃門,一種明亮簡單的氣氛抓住她。她喜歡這家店的感覺。
「妳好,請問妳需要什麼?」一張燦爛的笑顏迎向她。「很高興能為妳服務。」
「嗯,麻煩妳,我找Ben。」徐家寶露出笑容。
「好,請妳等一下。」女店員走進里頭去請人。
「誰找我?」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比樊立行瘦,留了一頭長發用發束綁起,一身筆挺的制服襯托出他的優點,容貌清秀而出眾。
「是樊立行要我來找你。」
「哦,是妳啊!」她道出來意後,Ben就拉著她往里面走。「跟我來,」
「你知道我要來?」
「立行剛打過電話。」他拉她進其中一間貴賓室,高級的地毯走起來悄然無聲。他讓她坐在舒適的沙發上。「而且,他經常叫女人來找我。」
她才坐穩就听到Ben這麼說,一股不悅倏地涌上心頭,她站起來扭頭就走。
Ben傻眼了,「喂喂喂,我跟妳開玩笑的,妳就不能開一下下玩笑啊!」趕緊追上去,他可不想死在樊立行手中。
好不容易把徐家葆拉了回來,他小心翼翼地防著她。「別又跑掉了。」
「我不會。」她怎麼會這麼沖動,她提醒自己是為了外公的事而來,就算樊立行天天和別的女人進行交易,她也無權干涉。
「我是真的跟妳開玩笑的。」看見她的臉色仍是不怎麼好看,他感覺身上的細胞一下子死了好幾萬個。「妳可別跟立行說哦,否則他會讓我死得很難看。」
「你怕他?」
「誰不怕他啊!」他咕噥道。「那家伙,凶起來會要人命的。」
可她就算和他起最嚴重的爭執,她也不曾覺得他會傷害自己;他只會讓人氣瘋而已。
確定她不會再隨便跑掉,他才放下一顆心,放松地癱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呼,嚇死我了!」他正眼打量她。「嗯,的確是長得不錯,可是,立行的喜好也怪了些。」打量她身上沒幾兩肉,他驚異地說︰「原來他喜歡嬌弱型的。」
可看她堅強的眼神又覺得剛才的形容不妥當。「不不不,一點都不嬌弱。」剛剛他才稍微開個玩笑,她就立刻走人,超有個性的。
「你在說什麼?」樊立行的朋友真是奇怪。
「算了,沒什麼。」Ben自嘲地笑笑。反正他永遠也別想弄懂那家伙在想什麼。「我只是在想,在前幾天能讓我在深夜被一通電話從溫暖的被窩挖起,還威脅立刻要弄到一顆鑽石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聞言,徐家寶的臉立刻漲紅。
原來上次那枚鑽戒是這麼來的。
「對、對不起。」
「沒關系,」他聳肩。「誰教我交友不慎。來吧!妳要什麼樣的鑽石,我讓人送進來讓妳看看。」
「外公。」
當家寶喚著自己的時候,徐萬成要用上全部的自制力,才能遏止自己沖上前去擁抱住她。
徐家寶急著把鑽石拿給他,沒有看出他的不同。
「這一次,你把鑽石給舅媽,還要記得跟她說,如果妳對我好,還有好多可以給妳。」她沒有想過她所允諾的大把鑽石要怎麼來,只想先渡過眼前的難關。
避他的,到時候,再找樊立行吧!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開始依賴他。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不能天天把鑽石掛在嘴上,否則我縱使有一座鑽礦也負擔不起舅媽貪婪的要求。」她頑皮地吐了吐舌。這麼嬌俏的模樣第一次在外公面前展露出來。
「外公,我真的很矛盾。」她突然嘆息道。「我好想你趕快康復,不用再受舅媽的氣,又擔心你一旦好了,我們這樣的時光就不會再有。」她眷戀撒嬌地把頭靠在外公腿上。
徐萬成滿腔熱淚幾乎奪眶而出,忍著老淚,抬起的手懸在她頭上,輕輕撫模她柔順的發。
「家寶。」
「外公!你叫我,你好啦。」剛剛這一聲咬字清楚、飽含感情,讓她詫異不已。
他趕緊收起感動,換上痴愣的表情。
抬頭看了一眼,她驚喜的臉龐慢慢地變得黯淡。是啊,外公怎可能用正常的口吻叫她,剛才一定是她听錯了,再說外公一向不喜歡她,真的意識清楚了,也不可能這麼喚她。
「外公,我真的好自私,對不起。」徐家寶難過地哭了。「我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交換你的健康。只要你好了,不認我也沒關系,你趕快好起來吧!我會照顧自己,一個人也一樣能活得好好的,我會堅強,不讓任何困境把我打倒。外公,你快好起來吧!」
她哭倒在他膝上,他也哭了,為她的乖巧、善良、無私。
家寶,對不起。徐萬成心中萬分不舍的說著,這些話他再怎麼想說出來,也還不到開口的時機。
他真是做錯太多事了,瞧家寶這麼善良,代表受過很好的教導。他對待小莞像個透明人,而她卻毫無怨言,臨死前還吩咐女兒回來照顧他,完全不像個被冷落的女兒。
可再多的歉意也挽回不了所失去的。失去了妻子、女兒,如今連外孫女也要失去,徐萬成不勝欷吁的暗嘆口氣。
對不起,家寶。
幾滴老淚落在撫著徐家寶的手上,而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兀自低低嚶泣。
直到深夜,樊立行才回家,松開系了一整天的領帶、月兌下外套,他坐在客廳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又想著稍早Ben的來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這麼禁不起玩笑,一進門就跟她說你常叫女人來找我,結果她氣得立刻起身就走。」
「Ben,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對不起嘛,所以我自己先打電話來請罪。」才怪,他是怕她如果向好友告密,他會更加罪加一等。他感覺到好友很重視她,瞧,他沒猜錯,這家伙一听到這件事馬上冒出熊熊的怒火。
不過稍一思索得知自己的感情並非單向,樊立行才稍稍緩下火氣。「算了,看在你為我測出家寶對我的在乎程度,我就饒了你。」
「什麼,你還沒搞定她啊!」
「Ben,注意你的用詞。」他不允許任何人用這種語調說有關她的事。
「哦,抱歉,我只是驚訝憑你樊立行的魅力,怎麼可能有人逃得過你的手掌心。」
「你太高估我了。」徐家寶可不是一般尋常女子。
「好吧!那麼我跟你說,這女孩不錯,她一點都不貪心,只挑了一顆很小很小的鑽石。」在Ben眼中,所有鑽石都很小,因為那只代表他高額業績的一小角。「賬單我幫你留著,等你有空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