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後,她哼了口氣,放開徐媛媛。
「好痛!」徐媛媛立即揉著手腕不斷喊疼。
但關心她的只有楊志遠。「妳還好吧!徐小姐。」
「還好。」她不悅地嘟起嘴,看著樊立行將徐家寶帶到一旁,兩人轉進一處視線無法看得到的信道;她想追過去,卻被若有所思的楊志遠阻止,不好發作的她只能暗自生悶氣。
一離開那兩人的視線,徐家寶立即甩掉樊立行的手。「你干麼攔著我?!」
他實在喜歡看她發怒的樣子,那使得她哀怨無奈的表情,變得生意盎然。「我只是不希望看著一個騙子指控別人說謊。」
徐家寶若不是忿忿地轉開視線,定會發現他眼中有抹促狹的興味。
她惱怒到極點,卻在抬頭爆發之前踩住煞車。等等,他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也不想見到他眼中流露出憐憫和同情。
樊立行注視她的小嘴張開又緊緊闔上,就好像拒不吐沙的蚌殼。他猜,他漏了些什麼。
「妳不怕嗎?」
「怕什麼?」
她也許不想告訴他事情的原委,但他會查出來的。而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我只要走出去告訴徐媛媛,那枚戒指是我昨天深夜放到妳床頭……」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樊立行趁她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改變了姿勢,兩手撐住她身後的牆,將她鎖在胸膛和牆的中間。
領悟出他在恐嚇她,徐家寶直覺想逃,卻發現哪里也去不了。
眼眸半瞇,她警告道︰「麻煩你讓開。」
「不要。」
「你到底想怎麼樣?」懊惱地抬起頭才發現情況更慘,他的鼻尖頂著她的額頭,她能輕易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
「封住我的嘴。」他開口,聲音很柔,就像在誘惑她。「用妳的唇封住我的嘴,否則……」他兩片嘴唇輕輕摩挲著她。「我馬上揭開妳的謊話。」
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他,叫他去死,可她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人。除了因為害怕,她猶豫的原因也包含內心有著渴望--她渴望那兩片唇緊緊貼住她,她希望他再次入侵與她交纏。
在她猶豫之時,他的鼻息著她,唇也不斷逗弄著,她的腦中所殘存的一點抗拒、憤怒也都消失殆盡。嘗試性地往前輕輕一探,他立刻瘋狂地攫取,佔領她的唇,徹徹底底地侵入她的口中。
慢慢地,他放緩速度,在狂放的吻中注入更多的柔情,雙手捧住她的臉,一次又一次更加深入與她柔軟的舌交纏。
血液沸騰,她的腦袋昏沉,所有的人聲,都離她遠去。
樊立行同她一起墜入了那令人迷眩的空間里,
他這才知道,自己早已期待多時。在不見她的時候,他想著她的吻,而看著她不吻她,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良久,他們因其它客人經過時發生的輕笑聲清醒過來。兩人的唇分開,徐家寶迷茫、困惑地瞪著他。
樊立行看了她好一會,才不發一語離開,回到餐桌旁。
「我們走吧!媛媛,我送妳回去。」
「喔,好。」他的表情變得陌生、疏離,僅帶著十分客套的禮貌。徐媛媛雖感到不解,卻不敢多問為什麼。
他們在通道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的菜都還沒上來呢!」楊志遠也感到疑惑。
「不,我們不吃了。你吃得下就幫忙吃吧!志遠,我先走了。」樊立行不敢再多作停留,否則難保他再看到徐家寶,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這個吻究竟代表什麼?
輕輕撫著自己的唇,徐家寶仍舊可以感覺到他唇的溫熱。她躲進洗手問里,所有的心緒,都還遺留在剛才的吻上。
車子沉默地行進一段時間,許久,徐媛媛才敢輕聲地開口。「其實,徐家寶就是那個樣子。」
樊立行沒有說話,兩眼直視著前方。
「她在半年前來到我們家,硬要在我家住下……哦,不,她媽媽死了,我們見她可憐沒地方好去,所以收留了她。」察覺到自己的用詞稍嫌無情,她馬上修正。
「你不要誤會我們故意把她趕出去哦,其實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所以不管她跟你說什麼,你都不可以相信她。」
「她什麼都沒說。」
「喔。」她松了口氣。既然徐家寶保持緘默,那她就不客氣了。「我偷偷跟你說,其實徐家寶拿了一枚紅鑽鑽戒,說是我爺爺送她的,可我媽懷疑她是從我爺爺那里騙走的。我爺爺他有點老年痴呆。」
「那妳手上這顆白鑽呢?」他終于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好奇地問。
「是我爺爺給我的。」
「妳媽媽為什麼不質疑妳也是從妳爺爺手中騙來的?」他一挑眉反問。
「我是我媽生的女兒,她當然知道我不會騙人,」她很自然地接著。
「而徐家寶不是妳媽生的,所以她會騙人?」
樊立行的問話,讓她愣住了。
「也不是這麼說啦!家寶她……本來就很愛說謊。」
「例如?」
「例如……」她絞盡腦汁,卻想不出半個實例。奇怪,他不是該站在她這邊的嗎?
「你……跟家寶很熟?」她試探的問,生怕徐家寶已先一步將她相準的獵物弄到手了。
「不,我跟她很少打交道。」
「喔。」好里加在。「啊!我家到了。」咦!奇怪?「我好像沒告訴你我家怎麼走。」
「徐天宇在陽明山上的住處,很少人不知道。」
「喔。」真是光榮啊!徐媛媛精明的腦袋踫上城府極深的樊立行,只有認輸的份。她不知她和媽媽把徐家寶掃地出門那天,前來救援的正是他。
「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她害羞地開口。
「好啊!」他立刻答應,和她一起下了車。
「請進。」見他毫不猶豫便答應,她心里高興地唱起歌。
「這個庭院設計得很漂亮。」樊立行邊走邊欣賞。
「謝謝,這些都是我爸爸請名師設計的。」難得的月光讓今晚的夜色更美,踩著費心整理的人工草皮,身邊是心儀的男人,徐媛媛真希望這一刻永遠停住。
「咦!那棟小木屋是做什麼用的?」瞥見不屬于這份美麗的意外之物,他驚奇地問。
「哦,那個木屋……啊!」從木屋閃出一道黑影,嚇了她一大跳。
「是人。」他低聲說。
看清楚差點嚇死她的黑影,她火冒三丈沖上前去立刻開罵。「吼,爺爺,你干麼沒事躲在那里嚇人?!」
他就是那個繼承了萬貫家財,並發揚壯大的商業巨擘徐萬成!樊立行心里訝異極了,看清楚月光底下佝淒的身影,這樣兩眼茫然無神的老人家,怎麼可能是叱 風雲的徐萬成?他不知該如何描述心中的感受。
「你又跑到木屋干麼?我跟你講了幾百次,那里沒有人了。」
徐萬成口中念念有詞的叫著,「家寶……」
「回去你房間啦!」想到樊立行還在身後,徐媛媛猛然收斂自己的惡聲惡氣,換上一張笑臉。「爺爺,外面風很大,趕快進去哦,不然你會著涼的啦!」她回頭婉約一笑。「對不起哦,我爺爺就是這樣。」
「沒關系,老人家嘛!」他也適時做出樣子。「妳爺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就在他把公司都交給爸爸之後,慢慢地……」
聞言,樊立行已在心里拼出個大概。
「哎!不要管我爺爺了,快進來嘛,我媽一定很高興見到你。」
瞧徐媛媛對徐萬成的態度,根本是冷淡有加,就算關心也只是表面的,而不是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