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生病了嗎?」她被女兒嚇得不輕。
徐曦悌萬分痛苦的搖頭,整個人猶如快死了一般。
她的心好痛、肚子也痛,她的胃,她的喉嚨……她從頭到腳無一是完整的。
「趕快去看醫生啦!」
「媽,我不要緊。」
「啥米不要緊,吐成這樣還不要緊!」
死掉倒輕松一點,至少就不知道所謂的愛恨情仇。
金如花難得展現母愛。「快去啦!要不然我陪妳去。」
「不要,媽,我自己去就好。」她無法阻擋母親的一再催促,只好抬起沉重的腳步。
「坐出租車去,我拿錢給妳。」
「哦。」
兩台出租車上,各載著姊弟倆。
徐一展等不到公車來,他心急如焚,只想親眼看到、親耳聆听丁蓓蓓怎麼個說法。
就算要判一個人死罪,也該把罪狀完完整整地告訴他吧!
「耶穌基督、觀音菩薩,求求?們好心一點,我徐一展雖然沒做什麼善事,可也從不為非作歹,請各方神明保佑我,看在我誠實可靠的份上,賜給我丁蓓蓓的愛吧!」
「人客啊,你還真有趣,一下子求耶穌基督、一下子又求觀世音菩薩,啊你到底是信什麼教的啊!」司機先生听到他的喃喃自語覺得有趣,忍不住發問。
「什麼敦都好,只要能幫助我的,我都信!」徐一展亂了分寸,卻也是有問必答。
好不容易,教堂在望,他付了一向省吃儉用的零用金,口袋已是空空如也,但他毫不在意,連跑帶沖地下了車。
「一展,你今天怎麼坐出租車來?」一個熟面孔先見著他,好奇地問。
「你有沒有看到丁蓓蓓?」他抓住他就問。
「沒有!」那人眼楮四下轉了轉。「她好像還沒到的樣子。」
「哦,謝謝你。」誠懇地握了下那人的手,不管他好奇的眼光,徐一展直沖到教堂前。
任何想進教堂的人,都得經過他這一關。
但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卻沒有一個是丁蓓蓓。
就在他的信心遭受到嚴重的打擊時,他看到一輛積架?車停在教堂前。嶄新的亮銀、流線的造型,那是每個男人見到都會流口水的限量款式。
隨後,積架走下一個和跑車絕對相配的男人,那也是所有女人都會仰慕傾心的完美對象。
只見那男人繞過車頭,紳士的為副駕駛座的人開了門,而下車的……正是徐一展所愛慕的丁蓓蓓。
「丁蓓蓓,我喜歡妳!」徐一展想都沒想地開口。「還沒有來教堂以前,我就喜歡妳了!」
一見到心中戀慕已久的對象,他日日夜夜,即使人在身邊也渴望到不行的可人兒,他再也受不了地吶喊。
所有周遭的人、車都自動化為單色背景,他的生命只留下唯一的色彩--丁蓓蓓。
「我會來教堂也是為了妳,要不然我才不想信什麼主耶穌。我喜歡妳、我喜歡妳,就算妳已經有男朋友,我還是一樣喜歡妳!」
整個世界皆因他的忘情沖動而安靜了下來。
丁蓓蓓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哇,真叫人印象深刻!」杜篤之則過于驚訝,良久,才開口低呼。
「表哥……」丁蓓蓓滿臉通紅,似乎很難為情。
「其實妳心里很高興吧!」杜篤之糗她。
「討厭!」她跺跺腳,不曉得該從表哥身邊逃開,還是要留在這個安全地帶。
「去啊,如果妳也喜歡他,就應該過去。」杜篤之指指已快被祝福兼看熱鬧的人潮淹沒的徐一展。「一個男人能做到這樣,表示他真的很喜歡妳哦!」
「真的嗎?」
「嗯,要是我--」他停頓一下,想起自己的所做所為。「我也一樣,只要是男子漢,都會勇于表達自己的感情。」
「表哥?」丁蓓蓓伸手在失神的杜篤之面前晃了晃。
他正在想,送走了舅舅的班機,他要立刻去曦悌家。
「快去吧!」
丁蓓蓓猶豫了一下下,隨即離開表哥的羽翼。
「快讓開、快讓開,女主角來了!」
好丟臉!徐一展不曉得自己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要不怎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他居然在教堂門前,當著每一個人的面向丁蓓蓓告白。
但是,若時間倒流一切再重來一次,他想,他還是會這麼做的。
只是現在,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我、我……」他低著頭,期期艾艾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剛剛說的……還……算數嗎?」丁蓓蓓紅著臉,唯唯諾諾地在眾多眼楮的注視下開口。
「什麼?」他總算有勇氣抬起頭來。
此刻的她,正像他每夜所夢見的,用著含情脈脈的表情微笑地看著他。
「我是說……如果……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我也喜歡你!」她飛快說完最後幾個字,然後忍不住害羞地鑽人人群之中,跑進教堂。
徐一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她……剛剛……說、說什麼?」
「她說她喜歡你啦,笨蛋!」
「是啊,恭喜你啦,好小子,沒想到你會來這一招!」旁人莫不稱羨。
「她……真的喜歡我?!」他的耳朵和腦子總算能連上線,丁蓓蓓剛剛的話一再地在他腦中重復。
如果……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我也喜歡你。
「YA!」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讓他感動。他高興……不,痛快……哦,沒有話可以表達出他此刻內心的喜悅。
「YA什麼YA,听說你之所以來教堂是別有目的的?」顏牧師不知道何時已來到他身後,提起他的衣領,不懷好意地問。
「不、不、不,顏牧師,請你听我解釋!」他剛剛口不擇言,竟然在教堂面前出口不遜?「顏牧師,請你听我說……救命啊,顏牧師,救命啊,大家--」
「誰來救救我啊!」
斑興過頭的徐一展立即遭受報應。
嗯,大伙兒心想,這個家伙,是該好好捉弄捉弄他!
「哪里不舒服?」
徐曦悌坐在診療室,面對內科醫生職業性的問話。
「嗯……容易疲倦……還常常有惡心的感覺。」
「這種情形多久了?」隨著冰冷的听診器在她身上移動,醫生的口吻也沒啥溫度。
「好幾天了,剛才在家里還吐。」她就像個乖巧的學生,面對醫生有問必答。
「幾個小孩了?」
「什麼?!」這句問話引來她激動的反應,她忘了醫生還在听診,差點扯壞醫生的耳朵。
「我又還沒結婚!」她捍衛性地保護自己。
「小姐,現在的年代,不必結婚也可以生小孩。」
「我、我……我不是那種人。」
醫生嘆了口氣。「我建議妳最好去看婦產科。」
「我為什麼要看婦產科?!」她又驚叫起來。
這一聲,惹得診療室的護士和外頭候診的病人,無不好奇地探看她。
她臉上窘困的發紅,直想埋到地底下去。
「我是給妳建議。小姐,妳這個月的生理期來了沒有?」
她怔愣住,想了一會兒。好像沒有,被杜篤之的事一亂,她整個周期也亂了。
「還沒,我想……」
「我想妳還是轉診去婦產科看看比較保險。」醫生打斷她的話。「我不敢開藥,如果妳真的懷孕了,亂吃藥可不行!」
懷孕?她彷佛听不懂醫生的話。
「Miss陳,安排一下這位小姐轉診,我看她一片茫然,妳就帶她過去吧!」醫生瞧了徐曦悌一眼,既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年輕的女孩,就是這麼胡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