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任晶晶突然瞇起雙眼。「該不會是那個葉美津吧?」
徐曦悌沒開口,她卻已經搖身一變為正義使者。
「妳不要怕她,有我在,我給妳靠!」
第六章
「Kevin,我已經找出罪魁禍首是誰了!」
不過是幾分鐘的事,David拖著不情不願的葉美津,來到杜篤之的辦公室。
葉美津受制于David,見到杜篤之卻不覺得自己有錯。「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那個平凡的女人一點也不適合你。」
「我不怪妳。David,放開她吧!」
David和葉美津同時瞪大了眼楮,他們從未見過杜篤之這般模樣。
他彷佛對人生充滿絕望,眼底盡是對自己的嫌惡感。「這一切的錯,全都在于我自己。」
「Kevin!」
他搖頭制止了好友繼續往下說。「之前你曾經警告過我,你還記得我怎麼回答你的嗎?」
「我記得,你說--」
「我保護得了我的女人。」到現在,他還記得這句話,當時他信誓旦旦、十足地有把握。「可如今,傷害她的卻是我。」他感到無地自容。
「我以為我只是一時不說無所謂,看著她不知道我是誰,為她對我的純真自然感到十分滿意有趣,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樣是不是等同欺騙了她?」
「Kevin……」這次是葉美津喚他。
是那個白痴女自己笨,怎麼能怪他呢?
「她對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將自己完全交到我的手中,而我呢?我對她做了什麼?」自己口口聲聲說愛她、喜歡她,卻下意識的對她築起心牆。
「如果你覺得你們不可能再復合,那麼就跟我重新開始吧!」葉美津忍不住大喊。
「不可能的,Sharon。」他搖頭。
「如果她不原諒你呢?」
「我還是一樣愛她。」
葉美津從他臉上看到不同于對自己的深深愛戀,她覺得不公平。「為什麼?她到底有哪一點好?」
「因為她是徐曦悌。」
他是不是跟那個笨女人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的也被同化了?
「她曾經因為我是杜篤之而愛我,而我,也因為她是徐曦悌而愛她。」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呢?」
「那我還是一樣愛她一輩子。」他說出的正是自己的心聲。「我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請求她原諒,用我的真誠感動她,告訴她,不論我是超完美先生還是杜篤之,我一樣用生命愛她。」
他講著講著,同時揮開臉上的陰霾,瞬間,一股自信的光芒重新回到他臉上。
那正是他之所以為超完美先生的原因。
「你不覺得一輩子太久了嗎?久到有辱你超完美先生的美名?」出聲調侃的是他的好朋友David,知他如己。
「你說得對,我真笨!」杜篤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負責把Sharon送回她辦公室。」
他有如一陣狂風卷過葉美津身邊。「Sharon,相信我,妳愛的不是我,我深深地祝福妳,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真愛。」
說完,他以超完美先生的絕快速度,沖過十樓辦公室走道。
經過那部足以堪稱為「媒人」的專用電梯,他向它獻上一記飛吻,然後帶著甜美的記憶推開安全門,跑下樓梯,氣喘不休地來到八樓。
他一進到人事總務辦公室,原本有著如喪考妣的濃重氣氛,立刻化為陽光般的燦爛。
「超、超完美先生?!」任晶晶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聞聲,徐曦悌抬起沉重的頭,紅腫的雙眼滿是驚愕。
杜篤之心疼極了。
「曦悌……」
「我、我……不要這樣叫我。」她慌張失措,又傷心又難過地撇開了臉。
不要讓我看到他、不要讓我看到他啊!
她在心里向觀音菩薩祈求。
「曦悌,我知道妳一定還在為我隱瞞妳而生氣,我不怪妳,我只怪我自己。」他匆促地說,顧不得他的舉動可能為自己帶來更多流言。「我也不敢奢望妳能立刻原諒我。」
他幾乎整個人趴在她桌上了。
從桌子底下拉出她顫抖的雙手,他牢牢地握緊它。「如果妳一輩子生我的氣,我就一輩子渴求妳的原諒。」
他們倆身邊同時傳出三道抽氣聲。
「我愛妳,曦悌,不管我是不是超完美先生,對我而言,我是杜篤之,杜篤之愛徐曦悌。」
哦,這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在場的其它人莫不深深為他的真情動容。
徐曦悌的心也抽搐了一下。
「我……我……」她還是不敢看他。
「妳不用說什麼,曦悌,」他繞過桌子,蹲在她面前,看著她矛盾的雙眼。「給我時間證明,我是真的愛妳。」
他不舍地看著她紅腫的眼,就在她以為他要在眾人的矚目下吻她的時候,他卻站起身欲離開。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臨走的時候,他還很客氣地向其它同事致歉。
「哦,曦悌!」他前腳一離開辦公室,任晶晶就立刻朝徐曦悌飛奔而來。「妳看妳看,我說得沒錯吧,他是真的喜歡妳。」
張瑞珍也忍不住湊近。「是啊,我看超完美先生是真的愛妳。」
「好浪漫哦!」任晶晶充滿幻想的眼神憧憬地望向天花板。「哪像有的男人……」她突然想到辦公室唯一的男性,視線隨即一轉,「又蠢又呆。」
「喂喂,妳說這種話的時候不要看我。」小楊突然感覺頭皮一陣涼意。
「哼!」任晶晶重重地從鼻孔噴出一口氣。「我跟妳說,男人要做到這樣子就表示他真的愛妳,妳不要不相信他。」
重點是她不是不願相信,而是,她有什麼資格?
「哈哈,我現在光想到那個秘書課之『花』被打敗的表情,就覺得心情真是愉快!」愛記恨的任晶晶,已經策劃起復仇大業。
午休時刻,偉大的超完美先生告白記,已經傳遍整個公司。
「曦悌,我是真的愛妳!」員工餐廳還上演著原故事真實版,男女主角由任晶晶一人分飾。
「哈哈哈,這樣的結局請某些不自愛的人認清楚事實真相,不要又無恥地跑來別人的辦公室興師問罪。」她意有所指的看向葉美津的方向。
只見葉美津臉上一陣青白。
然而,徐曦悌也不好過。
她被晶晶前輩硬拖到員工餐廳來亮相,她擔心杜篤之會到頂樓找她,雖然董事長還沒離開台灣,他有可能還得陪著董事長。
而她猜得沒錯,杜篤之此刻正陪著董事長和上游廠商進行午餐會議。
「以後還請你們多幫忙。」
「哪里哪里,大家彼此照應。」
雙方相談甚歡,董事長卻發現,他一向沉穩內斂的愛將在微笑底下,隱藏著一絲不愉快。
用完午餐,董事長搭杜篤之的車回公司,在車上,他們終于有獨處的機會。
「我已經听到傳言了。」
「是,董事長。」
杜篤之沒有半點不悅,也無難堪,相反地,董事長從後照鏡看到他非常坦然的表情。
「你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
「我愛她,董事長。」
董事長沉吟了半晌。「有機會,我想見見她。」
「你會喜歡她的,董事長。」
「哦?」董事長揚起一道眉。「她長得很漂亮?」
「在我的眼里,她是。」曦悌的五官長相平凡,可整體看起來,她就是讓他感覺舒服。「而且她很單純、善良。」
「現在的社會,要找到這樣的人不多了。」在商場上見多了爾虞我詐,董事長略有感慨。
「是的,董事長。」
車內沉默了半晌,董事長突然又問︰「如果你們結婚、生了小孩,那孩子該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