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沒意義,自從上回與時時樂一別後,奇斯覺得自己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光了。雖然他一樣世界各地跑來跑去,一樣馬不停蹄的打著球,可是他無時無刻都在想時時樂,想那天晚上她出現是要跟他說什麼?想那天晚上她出現時他為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想那天晚上為什麼車子跑那麼快,讓他追出去時只吃到一堆廢氣?又為什麼當他請瓊斯替他找時時樂的下落時,卻找不到任何資料?
他找不到她,沒有她的消息,就算想去找她,也毫無頭緒,到最後,他只能借著不停打球來平復他騷動不安的心。
今天他因為爭四強落敗,收拾行李想回奧斯汀時,發現有一張邀請函掉在電視旁的地上。
他拾起那張外型方正,用色淺柔的邀請卡,翻開一看,赫然是時時樂的喜帖,而且日期就是今天!
一看見這張喜帖,他整個人如墜冰窖全身發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抓著喜帖馬上往外沖,沖到結婚會場時,就看見時時樂與喜帖上寫的飛人被眾人拱在舞池中間。
然後,他听見有人玩笑似地說,要是有人對這婚姻有異議要快點提出來,他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大吼反對。
「奇斯……」時時樂一見奇斯,乍然清醒不少,覺得奇斯會出現不太像真的,她有點大舌頭的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妳不能結婚。」奇斯直視時時樂,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妳不能結婚。」
所有的賓客全停下了手邊的事,觀望著舞池的動靜,時時歡注意到這奇異的靜默也望向舞池,看見飛人和時時樂不知跟一個男人在談什麼,她想過去,卻被從婚禮開始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時時欣拉走。
「大姊,妳來,我剛吃到一種蛋糕好好吃,我們到廚房去,我做給妳吃。」
「嗄?可、可是……」時時歡還來不及拒絕就被小妹拉走了。
舞池中央的對話正持續著--
「我?結婚?」她?結婚?跟飛人?叫她去跟世上最惡毒的毒梟結婚,都比跟飛人結婚的可能性大上好幾倍。時時樂哈哈大笑,她雖然醉了,可還知道今天不是她的婚禮,才要出口反駁,她就被飛人攬住肩膀,「飛人,你干嘛……」
她想推開飛人,但因為酒醉的關系讓她使不出平時的氣力。
「不知道為什麼你反對我們結婚?」飛人打量奇斯,原來這位就是讓時時樂失魂落魄的網球選手啊!
早在艾迪這個八卦頭子在他復職後,便拉著他到角落說明一切狀況。原本他只覺得時時樂變得不太快樂,但沒想到中間有這一層緣由,鑒于她是自己的小姨子又是自己的搭檔,說什麼也要幫她一把。
因此在印喜帖時,他特地印了一張署名是「飛人與時時樂」的請柬,查明奇斯目前人在何方後,將請柬寄給他,原以為奇斯不會來了,幸好上天是眷顧時時樂的,奇斯還是出現了,雖然有點晚,可他終究來了。
「我……」奇斯語塞,望著被飛人攬在懷里的時時樂,頓時覺得自己沒立場。
是啊,他怎麼能反對呢?他有什麼立場反對?他跟樂樂之間,只有厘不清的噯然,她沒表白,他也沒有,他能反對嗎?
奇斯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垂下頭,低聲道了歉,?他說不出「祝你們幸運」、「新婚快樂」之類的鳥話,他覺得他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座獎杯,那比他今年爭取大滿貫獎座失利還令他難過……
「喂,奇斯•佛杰頓,你不跟我說什麼話嗎?」時時樂見奇斯轉身就要走,叫住了他。
奇斯腳步一頓,硬是擠出個微笑,回頭看她,顫著聲說︰「再見。」說完,他不敢再回頭,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傷心地。
時時樂眼看著奇斯排開眾人,邁開大步離開,一時間,怒火直竄上腦門,她推開飛人,吼道︰「奇斯•佛杰頓,你敢走試試看!」
既然來了就不許走!她錯失了兩次機會,這次她一定要好好的跟奇斯說清楚。
奇斯被時時樂這一吼給吼停腳步,他听得出時時樂在生氣,可是她為什麼要生氣?她都結婚了,該生氣的人是他,不是她吧?想著想著,奇斯也氣了。
「我就是要走,妳攔我啊!」奇斯猛地回頭大吼。
「你都來了為什麼要走?」時時樂一個箭步跑到奇斯跟前,抬頭瞪著他。
奇斯低頭凝睇著她,她穿著粉紫色鍛質禮服,頭發盤起,綴著同色小花發飾,看來別有一番風情,心不由得一動,但他很快地把持住,別開了臉。
她不會是他的,永遠都不會是。他明白他一輩子都會抱著沒及時向時時樂告白,而她別嫁的遺憾。
「我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奇斯握拳,克制當眾將時時樂抱入懷的沖動。可惡,她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可愛又迷人?
「為什麼沒理由?你說說看為什麼你沒理由留下來?」時時樂可沒奇斯想得那麼多,她一把揪住奇斯的衣服,朝他大叫。
時時樂身上濃厚的酒味傳入奇斯的鼻子,他微皺眉,「樂樂,妳醉了。」
「我才沒醉!我很清醒!而且我醉不醉跟你留不留下來沒有關系?」時時樂眉頭緊皺,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問︰「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不知道妳在哪里?也沒有妳的聯絡方式……」奇斯終是忍不住抬起手覆上時時樂的臉頰,感受她的體溫,「妳呢?妳還不是沒找我!」
「誰說我沒找你?那天晚上你見到的難道是鬼?」時時樂說著,又大聲起來。
「那天晚上妳什麼也沒說就跑走了,妳還敢說!」說起這個他就有氣,明明她人都到他面前了,他們竟然什麼都沒講就……就……
「那天晚上我趕著去救我大姊,她被毒梟綁架。我也想好好跟你說明白,可是後來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還敢吼我!」時時樂掄起粉拳死捶著奇斯,幸好她喝醉了,不然奇斯胸前現在已經多了幾個窟窿。
「我說過我根本找不到妳啊!我有請瓊斯查過,可是根本沒有妳的下落。」
「瓊斯是誰?」
「我經紀人。我根本不知道妳在哪里,叫我怎麼找?我……」奇斯張開手,緊緊地抱住時時樂,「我想妳,我好想妳。」
「我也好想你。」時時樂眼眶一紅,回抱奇斯,「那天我去找你,原本是想跟你好好說清楚,可是當我找到你,你又沒什麼表示,我……」
「我高興到沒辦法動,妳要是再靠近一點會發現我在發抖。」奇斯吸著屬于時時樂的氣息,「我以為妳會再來找我……」
「我勇氣用光了,沒膽子再去找你。」時時樂對自己的怯弱坦承不諱,她只敢看著電視上的他。「我心想,如果你對我有點在乎的話,也許你會找我……」
不然都是她單方面的在乎,她都快被那滿滿的愁悵給淹沒了,每天每天,她做什麼事都會想到奇斯,不論什麼時候都會想奇斯在干什麼,她覺得自己中了一種名叫「奇斯」的毒了。
可是奇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還照常打球賽,雖然沒再傳緋聞,可是……
「樂樂……」奇斯將她推開一點,琥珀色的眼眸只容得下她一人,「妳……」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時時樂仰頭看奇斯,「干嘛?」
「妳為什麼要跟別的男人結婚?」奇斯抓住她的手臂,傷心的問,「要不是我今天收到妳的請柬,我還不知道怎麼找妳,我什麼話都沒跟妳說,妳就結婚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