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其中一名警員眼尖地認出了狂風的身份。「你怎會在這里?」該不會……他是肇事者吧?
狂風唇邊勾起一絲詭譎的笑。「我只是剛好路過,恰巧目睹了一場斗毆事件。」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藍雲身上,未曾須臾離開過。
警員松了口氣。「那風少就是目擊證人嘍?」還好!沒有牽扯到風雲集團和雷火門。
「如果需要做筆錄,我是很樂意配合的。」
「風少願意幫忙。當然是再好不過了!」警察露出諂媚逢迎的笑。
「不過……還有兩個相關的人離開了,他們才是這場斗毆事件的主角。」
「是嗎?」
听狂風這麼一說,藍雲猛地抬眼望他,赫見他陰沉的黑眸中充滿危險的警告。
她一怔!立即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了。
他自稱是現場惟一目擊證人,而不敢得罪風雲集團和雷火門的警員們,勢必將他的話奉為聖旨,就算懷疑;也不敢說出口;那麼,不管他說的經過是否屬實,反正也沒有誰敢有意見。而以目前的情況,他說的話絕對是不利于自己和芝芹的。
可惡!她有事也就算了,怎能拖芝芹下水。更何況,她現在根本出不得事,否則……女乃女乃的事怎麼辦?
「如何?」發現到藍雲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狂風壓低聲音︰「你是要和警方走還是跟我走?」
苞誰走?兩難!
「我的耐心有限。」狂風平穩的語氣中飽含了逼促。
藍雲含怨地瞪狂風一眼。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搶來警員的佩槍,轟爛他那張可惡的臉!
「還是下不了決定嗎?」狂風露出一抹詭邪的笑。
「那我就替你決定。你……和警方走好了。」
「你——」咬緊牙,藍雲胸口幾乎要因氣憤而爆炸開來。「好,我跟你走!」事已至此,她沒有選擇余地了。
再怎麼說她也不能拖芝芹下水、讓她無辜受累。
「很好。」狂風滿意地看她一眼,轉頭向警員交代︰「麻煩你們明天再到風雲找我做筆錄。」
「沒問題。」警員不敢有違,立刻答應。
☆☆☆
上了狂風的車,藍雲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窗外的街景,隨著車速的加快不斷快速變化,然而她根本無心去欣賞這一切,一心記掛著待會兒自己所要面臨的。
她相信,未來的日子,鐵定不好過,因為,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密閉的車廂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直到進了風雷莊園,藍雲的思緒才回到現實。她看了看所處的環境,遲疑地沒有下車。
這里……她真的沒有太多勇氣再踏進這里。
「你是要我拖你下車,還是自己出來?」在她遲疑之際,狂風冷肅的身影已然肅立在車門邊。
垂下眼,藍雲在心底嘆了口氣。
橫豎都是一死,怕什麼呢?認命吧。
這麼一想,她隨即跨下車。
看她自動下了車,狂風便不再多言,旋身往自己居住的風雨軒走去。
藍雲只好默默跟在狂風身後。
直到進了風雨軒地下室的一間密閉小房間里,藍雲這才停腳。
小房間只有三四坪大。沒有任何的窗子,只有一個一尺平方大小的氣窗,再加上這里位于山區,又是地下室,沖鼻而來的,全是腐臭的濕霉味。
狂風關上惟一與外界連結的門,犀利冷冽的目光緊盯著藍雲。
「說,你把青赤雙尊放在哪里?」
藍雲側過臉,回避狂風銳利的眸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直到此刻,她還是裝傻、否認。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
「我沒有不承認什麼。不是我做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
狂風半眯起眼,上前伸手扣住藍雲的下巴。
「我說了,別考驗我的耐性。」
他扣著她下巴的有力勁道,令藍雲隱隱吃疼。
蹩起眉心,她依然倔強地說︰「我也沒有無聊到想和你的耐心比賽。」她不會為了一點疼痛而屈服。
「看來你的骨頭還挺硬的。」
「我年輕嘛,又沒有骨質疏松癥,自然硬得很。」藍雲毫不畏懼地回話。
無論如何,她絕不能承認自己偷了青赤雙尊,否則後果更不堪設想。只是……她死不足惜,但……女乃女乃怎麼辦?誰去救她?
「沒想到你還有心情說笑。」狂風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抓住藍雲的手腕,反轉到她身後。
「隨遇而安,日子才不會過得大痛苦,不是嗎?」藍雲輕描淡寫地應了句。
這句話,也正是她現在不斷在說服自己、安慰自己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嗎?」狂風目露凶光,低冷的語調比寒冰還冷。
藍雲微微一顫,但還是冷靜的。
「我從不認為你會讓我好過。」
惹上了他們,怎可能有好日子過呢?這一點,她早清楚得很。
「知道就好。」狂風從肯縫間擠出話︰「你最好乖乖老實說,青赤雙尊放在哪里,也許,我會讓你少受點折磨。」
藍雲冷冷一笑。
「你以為我盜走有赤雙尊是為著好玩嗎?我既然偷了,就不可能告訴你它的下落。」她不是笨蛋,若她說出青赤雙尊的下落,絕對活不過下一分鐘。
她不會這麼輕易就上勾受騙的。
「終于肯承認你是盜神藍雲了?」
「我承不承認根本不重要!」藍雲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反正你早就認定我是盜神藍雲,就算我說破嘴也是沒用的,不是嗎?」
「你可真會耍嘴皮子。」狂風加重抓握她的力道。
藍雲皺緊了眉心。他加重的力道令她疼得想哀叫出聲。
靶覺到她的掙扎,狂風的手勁又再加重了些許。
「怕痛了?」
「放開我!」藍雲掙扎。
「你以為我會放開你嗎?」看她緊蹩眉心,卻不吭叫,狂風在心底暗暗佩服她的傲骨。
若換作一般女子,早就痛得哭天喊地了。
藍雲不再出聲,身體卻不斷扭扯,想掙月兌狂風的鉗制。然而,他的抓握有如鐵鉗般牢固,根本掙月兌不了。
一顆顆汗珠自藍雲額頭滲出,滑落而下,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知道自己抵不過他的力氣,情急之下,頭一低,往他手臂上狠命地咬了下去。
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招,狂風吃痛,惱怒地狠心一拗,只听見「喀啦」一聲,接著,藍雲哀呼一聲,昏了過去。
第三章
听著醒春報告今天一整天的行程,狂風的心情顯得愈來愈煩躁。
「下午兩點,企劃部門要針對這一季的航空促銷專案開會;三點半——」醒春報告到一半,卻見主子煩躁地叼起一根煙,狠狠抽了幾大口,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風少?」他停止報告,輕喚狂風一聲。
看來今天風少的心情不怎麼好哩!
不、不對——不該說是今天不好,而是連昨天、前天、大前天……這幾天的心情都不好。沉著一張臉,幾乎不吭聲,好似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就送雷少、火姐,甚至至尊和他說話,他都不太搭理。
嗯……與其說風少這幾天心情不好,還不如說他這幾天——陰陽怪氣來得貼切。
「那女的這兩天怎麼樣了?」倏地,狂風冒出了一句和公事不相干的話。
「那女的?」醒春挑挑眉,隨即明白狂風口中的「那女的」是指誰。「風少是指盜神藍雲嗎?」
狂風睨了醒春一眼,算是默認。
醒春沉吟了幾秒,才道出狂風想要的答案︰「打從她被風少關進風雨軒的地牢至今,每天三餐都沒吃,只喝了一些水而已。」他據實以告。
狂風的眉逐漸擰起。
「她都沒吃?」
「是的。」醒春遲疑了一下,才說︰「她的臉色不太好,精神狀況也很差,常常有昏睡的情形。」再這麼下去,看來那位盜神八成很快就會去和死神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