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的生活應該是非常單純的。」第一個知道楚凝出事而趕來的醒春,也忍不住插口,表示自己的意見。「她今天會遭受狙擊,應當是純屬意外,但是若把這筆龐大錢財給列入考慮的話……八成是有人為了想搶奪這些財產,而對她下手。」
「這八成是她的親戚干的好事。」夜月也跟著表示自己的猜測。「小凝的生活單純,應當不會招惹到什麼壞人,若說有誰想要殺她,應當只有她的親戚了;只有她的親戚才知道她擁有這麼一筆龐大的意外之財。」
「不過這些親戚也未免太狠毒了吧!」朝日的口氣有著氣憤與不齒。「這些錢又不是他們該得的,而且小凝還和他們有血緣關系,他們居然這麼毒辣的對她一個小女孩下手。」真是泯滅天良的畜生!
「這種人應該給他一頓教訓才是。」夜月著實為楚凝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實在是沒天良的渾帳,豬狗都不如!」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發表意見時,」名身著手術服的醫師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你們是楚凝的家屬嗎?」
「我們是她的朋友。」夜月首先開口回答了醫師的話。「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緊張且擔心的問。
「她月復部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不過因為有傷到胃部,所以等她醒來後,要多給她吃些清淡不刺激的流質食物。」醫師解說著︰「待會兒她會在觀察室待三個小時,若沒什麼狀況發生,就可以轉進普通病房了。」
「謝謝。」听到楚凝沒什麼大礙,夜月松口氣,給了醫師一個感激的微笑。
「那麻煩你們通知她的家屬,她中了槍傷,必須到警局做份筆錄的。」醫師好心提醒著夜月。
「我們知道,剛才已經有員警來告知我們了。」
醫師客氣的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小凝沒事就好了。」朝日這時也松了口氣。「只不過……警方那邊可有點兒麻煩了。」
醒春沉吟一下。「若是小凝的親戚下的毒手,讓他們上警局錄口供,八成會胡言亂語,這樣只會讓凶手逍遙法外。」
「而且小凝她自己也未必知道要殺她的人是誰。」
「查一下她的監護人是誰。」突地!一直沒吭聲的天雷低沉的開了口︰「她還未滿二十歲,她父母死亡後,應該會有一個監護人才是。」
夜月微微一怔。「查小凝的監護人是誰做什麼?」她不明白天雷的想法。
天雷霍地起身,挺拔的身子隱約散發出一抹淡淡的肅殺之氣。「把她監護人的名字改成我。」
「什麼!」夜月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瞪著天雷瞧。「小凝的監護人要改成你?」不會吧,雷老大有沒有說錯?還是她耳朵有問題听錯了?
天雷淡漠的掃了夜月一眼。「對我的話有異議?」
夜月搖搖頭。「沒……沒有。」只是太過驚訝罷了。
「要冷秋去幫忙改一改監護人的名字,然後你和朝回去那丫頭的家,把她的私人衣物整理好,帶去雷火莊。」天雷在夜月沒有異議之後,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什麼!」這下子換朝日驚訝了。「雷老大,你該不會是……要小凝搬進雷火莊住吧?」
「怎麼?連你也有問題?」天雷將目光落在朝日的身上。
「不……不是。」朝日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不敢置信,一向不帶女人回莊里過夜的雷老大,現在居然要收留一個小女生到莊里?!
「沒有的話,還不照我的話去做?」天雷用不容反駁的語氣,低冷的說。
「喔。」朝日和夜月不敢再多說,只是應著聲,乖乖離去。
但是在他們心里,卻同時冒出同一個念頭︰他們的雷老大瘋了?!
***
深夜,寂靜的病房里,只有清醒的天雷陪伴著躺在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楚凝。
這是如何的一種情緒和感受,為何一听到她在街上被人狙擊,他居然會緊張得立刻狂奔趕來醫院?而得知她的遭遇之後,他還氣憤的想馬上揪出想殺害她的人,把他千刀萬剮,甚至還要冷秋幫忙做一份假文件,竄改她的監護人姓名,讓自己堂而皇之成為她的監護人。
她此時平靜的沉睡著,蒼白的容顏上,沒有任何一絲的紅潤血色,這看得他的心都不禁揪痛起來。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態,從來,他都沒有這麼緊張一個人過。尤其她還是完全不熟識的一個外人。
這份莫名其妙、突然而來的感覺,令他有種害怕、想逃的意念。
老天!他不要有這麼一個可怕的感覺和心情!
就在他思緒混亂運轉之時,病床上的一個小小動靜,令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了。
躺在病床上的楚凝,此時幽幽轉醒過來,緩緩睜開了她的眼。
「你醒了?」他低柔的出聲。
楚凝慢慢轉動視線,落在天雷那張柔和的面容上。「這是哪兒?」一時之間,她昏沉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
「醫院。」天雷很簡潔的回答著︰「你中了槍,被送來這兒。」
經天雷這麼一提醒,楚凝開始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還好你身上有一張醒春的名片,讓醫院聯絡到我們。」
楚凝沒有吭聲,靜靜听著天雷的話。
「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天雷關心的詢問她。
楚凝搖搖頭,干澀的回答︰「我想喝點水。」
「醫生說,你月復部剛開完刀,要等排了氣才能進食。」天雷邊說邊拿起床旁櫃上的一杯水,用干淨的棉花棒沾濕,輕柔的在楚凝唇邊潤濕。「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只能沾水潤唇。」
楚凝又是一陣沉默,靜靜任由天雷溫柔的為她沾水潤唇。
幾分鐘後,突然她的雙眼凝聚了兩大泡的淚水,隨即,在沒有預警之下,如斷了線的珍珠滾落而下。
被她這突來的淚水給嚇到,天雷皺起眉。「怎麼了!」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一時之間竟亂了手腳。
楚凝沒出聲,淚水是止不住的流。
看她如此傷心的哭著,天雷真的慌得不知所措。一向最會對女人花言巧語、哄拐帶騙的他,居然在這時完全沒了轍,一句安慰的話也蹦不出來,一顆心被她落下的淚水揪疼了。
「你怎麼哭了呢?你別哭啊!」他活像個二十出頭的大男生,面對楚凝這突然的淚水,又急又慌。
「好……好痛……」好一會兒,楚凝才哽咽的冒出了話來,語氣之中盡是委屈與哀怨。
「好痛?」天雷微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了。「你是說傷口痛嗎?」
楚凝咬著唇,點點頭。
「傷口痛是一定的,哪個人中了槍傷不覺得痛的呢?」天雷顯得有些笨拙的安慰著她︰「忍耐著點,過一、兩天就會沒事了。」真是的,還以為她怎麼了,原來是傷口痛。
天雷這根本沒有安慰作用的話,惹得楚凝哭得更凶了。「可是……真的……真的好痛……」她抽抽噎噎的說︰「要不然,你也來試試看被……被人打一槍,就……就知道……是不是很……很痛了。」不知怎地,面對他,她就是有莫名的安全、依賴感,讓她能夠放開心,盡情的撒嬌。
「我做啥要試試看?」天雷沒有多思索的直接應道︰「我身上吃過的槍子兒可多得很,我怎會不知道這種痛?」打從十歲正式入雷火門後,他身上中過的槍傷根本數不清了,那種痛對自己來說,早已免疫了。
「你胡扯!」楚凝臉痛苦得皺成一團。「你怎麼可能……中槍好多次……你根本胡扯……你不知道……好……好痛,好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