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承歡陰側側的眼著他,「茉蝶真正的意思是,你趕快給她找個七嫂。」他的鼾聲真有如打雷這麼大聲?那不吵到她了。
兩人笑著互捶對方胸口一拳,各自忙活去了,臨走前,平七海在他耳邊輕聲道。「五哥晚上會來,有驚人發現。」
說罷,邊承歡再往妻舅胸口撞了一拳,看似打鬧,實則響應他的悄悄話,嬉鬧的表情在轉身後倏地轉成一臉陰寒,得罪他妻子的人,他絕不會讓對方過得太爽快!
布莊分店成立一個月,店里請的掌櫃伙計上手後,平茉蝶已不用成口守著店,今晚難得和邊承歡一起在府里用晚膳,晚膳過後,兩人手牽手在院子里散步。
原本有說有笑高興漫步著,走到一果大樹前,平茉蝶突地拉下臉,指著樹道。「承歡哥,你去那兒站著。」
「做啥?」他邊問邊依她之言,往菩提樹下走去。
「面對著樹。」
他照做,不明所以的回頭問。「我做錯什麼事?」這樣子活月兌月兌是叫犯錯的孩子「面樹思過」
「蹲下。」她未答,反下指令。
「頭低著,別回頭。」
他當然又照做,滿月復狐疑之際,只覺肩上被施加重量,一會兒重量沒了,他未抬眼便知怎麼一回事--她把他的肩當墊腳石,跳上樹當猴兒去了。
拾眼,果然一只美猴攀在樹上。
「承歡哥,我好久沒爬樹了。」她整個人抱住樹干,一臉滿足享受樣。
「多久?」他輕笑,爬樹似乎比吃到山珍美昧更令她心滿意足。
「我嫁給你多欠,就有多久沒爬樹。」
這听起來是在抱怨?「國舅府里的樹比平家多得太多,你想爬就爬,為何遲至今日才爬樹?」他從未禁止過呀!
她坐真身,低頭看他,扁扁嘴,「出嫁前,大哥和大嫂再三嚇囑過我,要我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爬樹,他們說我現在是國舅夫人,那麼做會給你鬧笑話的。」
他一征,沒想到平一永那麼疼她,還是跳月兌不了世俗觀念,不過,這嚇囑表面上是為他這個妹婿顧面子,實則是擔心茉蝶胡來,不出三天就接到休書。
這一個月來,平一永在家說不準每天都坐立難安,替茉蝶提心吊膽著,過了一個月未接獲茉蝶被休的消息,說不定正慶幸不已哩。
思及此,邊承歡不禁莞爾,縱身一躍,跳至平茉蝶身邊坐著。
「還好這棵老樹夠強壯,負荷得起我倆的重量。」他笑著,伸手攬住她的肩,疼愛的道︰「茉蝶,日後不管何時,你想爬樹就爬,在自家府里,不用拘泥。」
這一個月來,她忙著布莊的事,忙到連爬樹的時間都沒有,心疼之余他不免自責,他該注意她的喜好,若連爬樹這麼簡單的事他都沒法讓她如願以償,他怎能白詡是個好丈夫?!
「不可以這樣!」她正色反駁。
「為何?」他訝問。
「承歡哥,我其實是懂事的。」
她一這麼說,他趕忙點頭附和。
「我既然已經嫁給你,就該替你著想,不能給你鬧笑話。」正色說完,她心虛的補充,「可我有時雖心里想著不能這麼做,但往往已經先做了……」
邊承歡凝視著她,她的心意他接收到了。
「茉蝶,我說過,我早知你的個性如何,不會因此挑別,你一樣可以做自己,不用為了我刻意改變。」她有這份心,已讓他感動不已。
「你當然不會挑剔我,我知道的。」她一副信心滿滿樣。
她這麼信任他,他真是感動呢。
「那你為何還強迫自己做改變?」
她一雙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下,「你不都說了,皇後姊姊嫌我未俱備婦容,所以我要做到比一般女子更有婦容,好讓她吃驚嚇一跳。」
他為她天真的話語失笑,隨即溫柔地幫她將散落的發絲塞于耳後,「我不是說了,別太在意這事。」
當初他之所以坦言不偉,是為了證明他絕不會因旁人觀感嫌棄她,與其讓她突然發現她被他家人嫌棄時驚惶失措不如直言,好讓她面見皇後姊姊時有心理準備,才不會受傷太深,未料他的一番好意卻讓她老耿耿于懷。
當初她還以為皇後姊姊是嫌棄她面貌不佳,遂決定出嫁時不蒙紅蓋頭,要讓眾人瞧瞧他的新娘子有多美,經他說明,她才知搞錯重點,不過她還是強調他娶了一個貌美的新娘子,讓他很有面子。
平茉蝶是個大美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他自是點頭如搗蒜。
她仰望他,篤定道。「我絕不會讓你因為我,在你姊姊面前抬不起頭來。」
他莞爾,「我在皇後姊姊面前,向來頭都仰得挺高的,我不都說了,我壓根不在意姊姊的看法,你也無項在意。」
「承歡哥,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只要把自己弄得干淨整齊,舉止再端莊一點就能俱備皇後姊姊口中的」婦容「,這些事這麼簡單,哪會難得倒我,我絕對可以做到。」她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二個月,不,一個月內我定能做到讓皇後姊姊刮目相看。」
「真的可以?」他眼中帶笑,目光落在她晃動的雙腿上,椰輸道︰「想要俱備婦容,頭一件事就是不能爬樹。」
「蛤?誰規定的!」她蹙眉,苦著張臉。
「沒人規定,就是如此。」他失笑道。
「那從明天開始,我就不爬樹了。」她扁嘴,下了個為難自己的決定。
見她沮喪,他好心疼,附耳悄聲道。「不過若是沒人瞧見就無妨。」
「真的?」她眼楮發亮,旋即做賊心虛似地給了個保證,「我一個月爬一次就好。」
他朗聲笑著點頭,她也歡喜地跟著點頭,爬樹一事就此下了定論,夫妻倆同喜著。
第7章(2)
邊承歡看著小妻子,心疼又心喜,他娶了一個好妻子呢,她天真善良,做事又有堅毅決心,甫成親不久就處處替他著想,小小一樁爬樹之事便能讓她這麼快樂,日後他若使她不開心,別說平家人,天地都不容啊!
「對了,承歡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斂起笑容,她張大眼,滿月復抓疑的問。「那個新科狀元沈祥雲,我听說他被罷官了,這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沒有搞鬼,是他自己搞鬼,才會保不住罷戴上不久的烏紗帽。」邊承歡神色肅穆道。
他讓平五泉去查沈祥雲的底,竟意外得知他是前丞相魏成的私生子,也查到魏成未死之前,他常欺壓地方百姓和店家,連地方官見到他都得禮讓三分。
魏成在他自小就開始大力栽培這顆暗棋,因此並未將他接回丞相府。
現下魏成雖已死,但新上任的王丞相個性剛正不阿,很多昔日捧金便能成事的大官吃了幾回閉門羹後,對王丞相的不通人情頗有抱怨,有些消息特靈通的,知道文狀元的真正身分後便刻意巴結,有意想將他推上更高層,好讓大家日後能便宜行事。
這些不知死活的貪官,以為皇上仍尊崇前丞相,肯定會愛屋及烏大力提攜沈祥雲,殊不知皇上得知此事時,內心恐已做了斬草除根的打算,要不怎會安排一位妃子刻意接近沈祥雲,再安他一個調戲殯妃的罪名,摘掉他的烏紗帽。
這些皇宮里黑暗的事,還是別讓她知道的好。
他另將可告知的事說給她听。
「沈祥雲兩年前娶了一個富家干金,為了供養他赴京考試及吃喝玩樂,散盡家財,最後他嫌棄妻子娘家沒錢,就把她休了。」他猜想,肯定是魏成之妻掌握住魏家錢財,不容許流出一毛半分給沈祥雲母子,他才會另闢財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