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瞧著吳慮的表現,挑眉笑了笑。「你跟阿燦真像。」
「大少爺您說笑了。」吳慮亮著晶眸裝傻。「大少爺跟二少爺是兄弟,模樣生得像才說得過去,我怎可能會跟二少爺像呢!」
「我不是說外貌,而是指性子。」蘇齊別具深意地看著她。
吳慮干笑兩聲,不予回應,揣想著這家伙來訪到底有啥目的。他是想探問阿燦的行蹤麼?如果是要她露口風,他是打錯算盤啦!
「大少爺今日來是談買賣麼?我讓人去請吳極過來。」
「不,我是有事兒找你商量。」
丙然是來者不善。「大少爺,阿慮人微言輕,您有事兒找我商量是太抬舉我了。」她擺明了推托。
「偏這事兒跟阿燦有關,只有你才是唯一人選。」蘇齊先起了個頭,想引出吳慮的好奇。
「大少爺,您這麼說,阿慮可不明白啦!」
「你也知阿燦總是借故推諉,遲遲不願上京赴考,我們全拿他沒辦法。我知他鐘情于你,因此希望你能幫忙,勸他參與考試。」蘇齊說明來意。
「這事兒我也勸過他幾次,但阿燦有自己的想法,咱們還是別多事,由他吧。」吳慮不但不配合,反過來相勸。
蘇齊笑意隱去,正色道︰「阿慮,阿燦參與省試如探囊取物,他自己若另有想法,可以待通過省試後再去實現啊。」
吳慮听著蘇齊頗為蘇燦著想的一番言語,想著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有這麼親密麼?她實在無法信任他是出自子真心真意。
「大少爺,您言下之意,似乎對阿燦的無所作為頗不認同?」
蘇齊有些意外吳慮對他的來訪充滿了防衛之心,但又如何呢?對于阿燦成日風花雪月的度日他早不耐煩了,爹爹將蘇家的產業全交給他打理,是因為他沒本事爭仕途,既然阿燦有能耐,那他就該光宗耀祖,為蘇家盡一份心。
「蘇府現在是我當家,我的確對阿燦成日無所事事不甚滿意。」他坦白道。
「他自有目標,你不該強迫他順著你們的意思。」她想起蘇燦所說的要等待時機,趕緊為他說項。
「我知道他一向聰明,在順昌府也頗得百姓敬重,但也是要等他高中,才算實至名歸。」蘇齊就事論事。
吳慮怒氣升起。好哇,他終于顯露出愛計較的小人心性啦。
「你是因為聰明才智不如阿燦所以心生妒忌吧。」她指控。「現在你當家啦,就想逼迫他。你跟那個曹丕有何不同,曹丕因為嫉妒弟弟曹植的才華,所以做了皇帝後就壓迫曹植,我瞧你也一樣。」
蘇齊苦笑。「別把我看得這麼壞。對蘇家的子弟面言,我做我該做的部分,阿燦也應該盡他該盡的責任。我何錯之有?」
「他沒有不盡他該盡的責任,只是時機未到,你這人怎麼就是說不通。」
蘇齊見兩人沒有共識,干脆說出心里打的主意。「我今兒個來是想到一個讓阿燦當頭棒喝的法子,但需要你推波助瀾,若這計謀奏效了,或許他會甘心上京考試也說不定。」
「啥法子?」吳慮根本不信他會安啥好心眼,但她想知道他打著什麼壞主意,屆時也好做提防。
「你嫁給我。」
「啥?」她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蘇齊接著道︰「我希望你告訴阿燦,若跟了他,最後可能淪落到三餐不繼,不如嫁給我穩當。」
「這些話跟他上京考試有何相關?」
「你是阿燦最舍不得放開的人,他若不想失去你,上京考試求得功名便是他唯一能贏回你的法子,何況你也希望他能有所作為,別只是荒廢度日,不是嗎?」
吳慮靜默無語。
明白他最終的目的也是希望阿燦好,她竟有些被說動了,畢竟求得功名對阿燦而言也是好的,更不是難事……
不過跟他合謀,妥當麼?
「不要。」她還是拒絕了。
蘇齊沒想到她會回絕。「為什麼?咱們都是為阿燦好啊!」
「那可不。你希望阿燦上京赴考,內心里可是含了點計較的成分,但我卻是真心待阿燦、希望他好,咱們倆的出發點可不同。再說,你要做曹丕,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讓人誤以為是甄宓。」
「你心眼兒可真細,」蘇齊訕訕一笑。「看來咱們倆的合作是破局了。既然你不願幫忙,自是無法激阿燦上京考試了。不過,你不妨听听我的打算,梓州靠近大理的交界處,咱們蘇府在那兒有座園子,阿燦愛讀書,那兒人煙杳杳,最適合他。」
吳慮一愣,憤慨地抗議。「你不可以這麼做,那兒四處是瘴氣,你這麼做不是絕他的生路麼?」
「他既然逃避他該盡的責任,便無權為自己爭取優渥的生活︰反正是你舍不得他,我倒是無所謂。」蘇齊無所謂地聳肩。「既然你不願意,那冒昧打擾,告辭。」
「大少爺……」吳慮跟著追出大廳。「大少爺……」
可蘇齊不再給吳慮勸阻的機會,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了。
吳慮忿忿不平地咒罵,擔憂不已。
她心疼蘇燦明明志在他處,偏要被自己的親人逼著去做不喜歡的事,也心焦他大哥若真要對付他,他不願兄弟鬩牆極可能會默默承受。
吳極見吳慮杵在花園里,正扯著面前灌木上的葉子凌虐。
不得了!那些一品紅可是關外攜回的名種花卉,待冬日時那些樹花便會換上紅衫,可是文人墨客冬日賞花時最受歡迎的花種,每片葉子都是銀子啊!
「……五姐……」吳極小心翼翼地上前「問候」。
「干麼?」吳慮眼中冒火,露出兩顆小虎牙,像極了正在找麻煩的瘟神。
吳極一怔。「這……沒事……告辭。」算了,失銀事小,老命重要。
「慢著,」吳慮正想消晦氣。「吳極,你回來。」
啊?吳極不由得悔恨自己惹禍上身。「呵呵,五姐,有事吩咐?」
「你嬉笑的模樣真惹人厭。」她冷冷地批評。
「是,我改進。」吳極順從地答應。
「其實你根本是扮豬吃老虎的性子,我說得對不對?」
「五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吳極裝傻。
「算了,」吳慮煩躁地擺擺手。「這個家誰機靈誰老實,難道我會看不出?你愛隱藏性子那也由得你,我只有件事要你去辦。」
「是,五姐請吩咐。」吳極只要話題不繞在他身上便成。
「蘇府跟咱們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麼?」
「很少。」
吳慮沉吟。
「五姐?」
「你想個辦法,暗地里去擾蘇府的生意,最好讓那蘇家大少忙得管不了家里的事兒。」她不想以自己為籌碼,來威脅阿燦妥協。而如果讓蘇府的生意出了問題,或許蘇家太少會將對付阿燦的事兒先擱在一旁,她也好多出一些時間幫阿燦想想對策。
「可這蘇大少在生意場子里,根下得很扎實,要干擾只怕不易。」吳極一臉為難。
「這事兒要是簡單,我需要用到你麼?」吳慮瞪了他一眼。
「是,」吳極趕緊答應。「我一定想辦法擾得他蘇家雞犬不寧。」可惡,不如將五姐尋他晦氣的這筆帳,算封蘇家頭上。
「嗯。」吳慮輕哼,接著喃喃念道︰「希望這招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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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完全調養好了後,吳慮同往常一般時不時造訪蘇府,可心中對蘇齊那日來訪吳家時所說的話仍非常介意。
進入書房,蘇燦見她來,歡喜地迎上前。
「阿慮。」他抓起她的手,又是揉又是吻的,像是好不容易終于盼到她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