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好漂亮的宅院。」
午後,楚天闊差人來制香坊,說要與溫碧蘿商量還款方式,她依約來到指定地點後,他一出現便拉她上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一處偏靜宅院,這兒,應當不是九陽城境內。
宅子並不大,但前後院種了許多她沒見過的花,紅的、白的、紫的、桃紅……處處綻放點綴,她仿佛來到仙境花園般。
「這是忘憂屋。」他淡然一笑,牽她的手走至後院。
「什麼忘憂屋?為什麼帶我來這,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他忽地轉身停下腳步,她煞車不及撞上他,一記溫柔的吻降下。
「從現在開始到離開,我們是不愁世俗事的神仙眷侶,別提工作……」他的指月復貼上她眉間,熨平攏起的皺摺。「將那些惱人之事拋到腦後,我是邀你來賞月的。」
今日天公賞臉,天清氣爽,天尚未暗,一輪明月已悄悄探臉。
自從傅東洋亮出休書,表面上他助她挺過一關,但她深知這只是暫時度過,他能感受到她心上沉重的壓力,還有突如其來被傅家「休」了的五味雜陳的心情。
她一介弱女子要扛起制香坊重任已不易,現今還有「內患」,不忍她終日愁眉不展,近日他得此花屋,決定攜她一游,縱使問題猶在,但適時釋放心中的愁緒總是好。
他真誠的話語,溫柔的舉動,讓她瞬間卸下鐵娘子的外殼,變成一朵需要人細心呵護的柔弱小花。
攤靠在他胸膛,只有單獨和他相處,她才能安心顯露自己無助的一面。
「天闊,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一股香氣撲鼻,她納悶的問︰「有人在烤雞?」
「不只烤雞,還有烤魚,還有忘憂酒。」他咧嘴一笑,勾著她的腰走至院中一矮石桌前,桌上擺滿了剛烤好,還散發著熱氣的雞和魚。還有一些美味菜肴,和他口中所說的「忘憂酒」。
她驚訝地看向他,「你讓人準備的?」
他笑著點頭,擁她入座。
天色漸暗,月光漸亮,就著月光,兩人同桌齊嗑美食,一口烤雞一口酒,天南地北聊著,絕口不提煩心事。
餐後,他月兌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微醺的她將臉側貼在他胸膛,仰望明月。
「天闊,你是第一個陪我賞月的男人,也是我第一個深愛的男人,是你讓我知道被人寵愛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她似醉非醉,一個逕兒的說出真心話。「可為什麼我在『來世』沒遇到你,如果我能遇到你,我的命運一定會不同……」
「芸香,你醉了。」他愛憐的模她的臉,那些奇怪的話,他只當是她的「醉語」。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太早枉死,如果我能活著回台灣,說不定就會遇到你了……」她的頭有點暈,可思路還清晰,她在古代是嫁人守寡後才和他相戀,說不定她在「來世」的命運亦同,得等到離婚後,才能遇到他這個「有緣人」。
他苦笑,醉後的她更加語無倫次,但也更令他心疼。
她睜著一雙迷離水眸,蔥白柔荑撫模他的臉,低聲地說︰「天闊,如果真有來世,你一定要來找我,不,你要握緊我的手,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我答應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守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
她那無助哀傷的神情令他心生憐惜,不忍她醉得繼續胡言亂語,他低首,吻住她的唇。
月光下,酒意、愛意齊發酵,印在她唇上的吻逐漸加溫,他吻得越火熱,她回應越熱切,他拉著她起身,兩人在步道上一步一熱吻,一步一旋轉……
他摟著她來到最近的房間,點亮一室明火,門一關,火熱的唇迫不及待再度覆上瑰女敕紅唇,褪去覆在她身上的兩件外衣,他伸手欲拉開她的衣領,微醉的她反射性的壓住他的手……
「天闊,我們不能……」她低吟著。
他氣息粗喘,另一手輕握住她的柔荑,「芸香,你已不是傅大少女乃女乃,從今以後,你是茅芸香,可以正大光明和楚天闊相愛的茅芸香。」
對,她怎忘了休書一事……
「天闊……」水眸迷離的望著他,她和他的戀情再也不用遮藏,她可以大方和他約會,也可以大聲對他說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話——「我愛你。」
听到她說愛他,楚天闊開心極了,他緊擁著她狂吻︰「芸香,無論你愛我多少,我都會加倍愛你。」
她微笑回望他,吻了他一下,他立即以行動證明,回吻她兩下,她又吻他兩下,這回,他回吻了四下,等不及她出題,他直接給了無數個答案,十個吻、二十個吻、三十吻……吻得她暈頭轉向,雙腳虛軟。
他抱著她躺到床上,大手輕解羅衫,熱吻一路從唇上緩緩滑移至敞開的胸間,她嬌吟連連,他的粗喘聲更急更重……
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拉來棉被覆住受涼的微顫嬌軀,鑽入被中,他用火熱的吻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點上熊熊愛火,同時也點燃一室的火熱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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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婆婆房間,溫碧蘿每個角落都仔細翻找過好幾遍,卻還是找不著雙地契的下落。家中每個房間她也全找過,一樣沒發現。
坐在婆婆床上,她滿心疑惑,雙地契不在家中,也未藏在制香坊,那是在哪里?如今她已肯定地契應該也不在傅東洋手上,若他握有雙地契,何須再和她周旋?以他和他母親橫柴入灶的蠻橫行為,肯定直接把她轟出去。
而傅東洋之所以能這麼快就被釋放,後來他們也查出來,全是仗著他母親的新情人和新任縣太爺有交情,銀子一灑,人自然便大大方方地出來。
唉,古今中外官場難免都有這等齷齪事,她雖憤憤不平,但也無可奈何。
目前最愁惱的是雙地契究竟落在誰手中?
前天被傅東洋一鬧,這兩天傅家制香坊上門的顧客多了許多,不只是來光顧生意,更多是來關切制香坊會不會易主,和詢問傅大少女乃女乃是否真向楚天闊借了三十萬兩白銀的八卦。尤其是VIP大戶們,他們可不想買傅東洋賣的劣香。
對于所有客人的疑惑,溫碧蘿皆一安撫,給足保證,楚天闊夸口說出三十萬兩白銀,其實還真幫了她;不但暫時讓傅東洋打消奪產的念頭,也因有了這龐大資金,大戶們更相信傅家制香坊采買的香料都是頂級貨。
雖然她斬釘截鐵向客戶保證,但傅東洋手中握有休書,加上雙地契至今仍未找著,這都令她終日惶惶不安,心里很不踏實。
她低頭思忖,當務之急不如先讓傅東洋以為她是拿雙地契去向楚天闊抵押借錢,也免得他再拿休書來向她索討雙地契。
在這緊要關頭,她必須向楚天闊坦承雙地契不見了一事,或許他聰明過人,會幫她想到找回地契的方法也說不定。
夜已深,明天一早她就去楚府一趟,拿地契抵押借錢一事,她和楚天闊兩人的說詞得兜攏,才不會露出破綻。
她低頭輕喟,現在只希望他不會怪她對他隱瞞了傅家雙地契不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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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時刻,溫碧蘿拎了一小兵自己炖煮的四君子雞湯來到楚府。
其實她的廚藝只是尚可,楚府又有專業廚娘,也許她煮得並不合楚天闊胃口,但總是她的一片心意……
好吧,她承認,這是「食用版」的負荊請罪法,希望他喝了這鍋雞湯不會怪她內心藏有秘密沒向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