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強暴你了?」
「朱雨黎!妳可不可以話說得含蓄一點?」
朱雨黎摀住雙耳。「听到了,你別吼,別吼。」
「嘖,換妳。」
「我的也沒什麼,只是後來讓一個長得像黑白郎君的男人救了,醒來後,就回家了。」朱雨黎在臨門一腳前,選擇了退縮。
「那他是妳的恩人嘍,現在還有聯絡嗎?」
「沒有。他說他第二天就要出國了,可能再也不回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咦?這些話他怎麼覺得有些熟悉?「妳的事听起來還好呀,我的可慘了;後來那女人半夜模過來,我醉胡涂了,以為是我當時的女友,後來的事……不用說妳也猜到了。」
「你醉到看不清她的長相?」好巧,記得那男人也說過誤以為她是他的女友。
「房間黑,哪看得清楚。」
「那你怎知她是鬼女?」
「後來完事後,她人也醒了,離開時在門口她踫到燈的開關,就一眼,我看見她半邊臉又紅又腫,披頭散發的,所以不是鬼女是什麼?」
臉又紅又腫,披頭散發的?這形容真像當年的她,因為後來她回家後,照鏡子時,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那個男的也不遜色,他半邊臉黑青,坐在沙發上,我也只看一眼,就嚇得落荒而逃。」
半邊臉黑青?這模樣不就是……「這麼恐怖?!嗯,所以證明了這世界上的確有面惡心善的好人。」
「他哪是好人?他專門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
朱雨黎真氣自己一時嘴快,說溜嘴了。
「怎麼啦?」
「沒有。」她心虛地笑笑。「真巧,我們都發生在六年前,你是畢業當天?」
「不是,是學校課程都結束了,只等畢業,可我不準備參加畢業典禮,因為第二天我就出國了。而妳說妳是滿十八歲的前一天?」
「是啊。」
「那我們干脆用紙寫出發生的日期,妳覺得怎樣?」楊仲堪興沖沖地起身拿紙筆。
「為什麼要這樣?又沒意義。」
「當然有,這樣我再往後推一天,就知道妳的生日啦。」
「無聊。」
「一點也不,乖,快寫,以後我才有機會制造驚喜。」
兩人童心未泯地寫下發生日期。
「來,打開──」
接著兩人同時一愣。
同一天?怎麼可能那麼巧?
她半邊臉又紅又腫,披頭散發的……阿堪是這麼形容那個鬼女吧!咦?那天之後,她的臉的確腫了好幾天,她私下猜想可能是受撞擊,或是被打了,為什麼他說的鬼女跟她這麼像……
他半邊臉黑青,像黑白郎君……黎是這麼形容那個救她的男人吧!但那應該不是他吧,因為黎說那恩人沒對她怎麼樣啊……可是救那鬼女前,他結實地受了那采花賊一拳,的確半邊臉黑青,第二天在機場通關時,還特別驗明正身確定那不是天生的胎記,而且與護照上的相片為同一人後,才讓他出境的,那時的他說是黑白郎君一點也不為過。而且又在同一天,真的很有可能是他啊……
難道接下來的事……才是她想忘掉或情願不曾發生的事?可是黎不是處女嗎?咦?不對,問她的那天她只是靜默,是他自己判定的……想到此,他忽然有不祥的預感。「黎,妳……有沒有咬那個男的?」
「你怎麼知道?」朱雨黎臉色驟然一變。
「咬哪里?」
「左肩。」
楊仲堪苦笑地月兌下襯衫,露出左肩的淺色齒痕。「原來真是妳,妳咬得可真用力。」他真笨,在張逢遠襲擊她的那次,他望著她紅腫又似曾相識的臉,為什麼沒想到要求證?
朱雨黎的愛情世界毫無預警地崩落一個大洞。「你……亂講,你怎麼會是黑白郎君?」他是毀她清白的臭男人啊!當年的他還說她故意勾引他,又說她搞不好有病……他這麼侮辱她,怎會與此刻對她溫柔又多情的他是同一人?
「那采花賊狠狠地出了一拳,我來不及閃躲,半邊臉黑青;而妳臉紅腫,我猜大概是那壞人想非禮妳時,妳因為反抗而被打的吧!」
朱雨黎二話不說,立即起身往外走。
「黎──」楊仲堪來不及穿回襯衫,就追了出去。「妳要去哪里?」
「別踫我!」她奮力地甩開他。
此刻的她根本沒辦法消化這沖擊,一想到她不知羞恥地主動對他做出那種事,她就無法面對他;而當時他說的那些話,一想起還是讓她很受傷。至于,那一夜的失身,雖不至于造成她人生的毀滅,但那陰影始終困擾著她……老天真是開了她一個超級大玩笑。
見電梯門正好開啟,她立即進入,但楊仲堪卻被人擋了下來。
「總裁,這文件請您過目簽核。」
「滾開!」見電梯下樓,他急忙利用安全梯追下去。
在中商電的大門前,他追上朱雨黎。
「黎,我們談一談。」
「放開我!」
「不,我們要談一談,現在。」
「楊仲堪,你再不放開,我就對你不客氣。」
「黎……」
啪!朱雨黎揚手甩了他一巴掌。
楊仲堪生平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女人打了一巴掌,一時間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而朱雨黎則在守候多時的狗仔隊面前,落荒而逃。
第七章
當天的晚報,楊仲堪被掌摑的照片在頭版被刊登出來。
「妳到底在想什麼?」朱雨桐丟開報紙,對坐在沙發上蜷曲著身軀的妹子咆哮。「仲堪哪里得罪妳了?妳居然在公眾場合賞他五指印?」
朱雨黎早習慣了兄長的大嗓門,她有氣無力地回道︰「誰叫他不放開我?」其實她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她竟然會失控地當眾打他,他會怎麼想?
「妳看看報紙怎麼寫的?他們把仲堪當成,說他衣衫不整地意圖非禮妳……拜托,他是仲堪啊!妳竟讓他這樣受辱,我快被妳氣死了!」朱雨桐頹然地倒入沙發里喘氣。「妳自己說,現在怎麼辦?」
「難道你要我登報向他道歉?」她也很後悔自己這麼沖動地打了他,但是她真的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啊!
「登報?你們兩個現在水火不容到這種地步嗎?而且妳一句道歉能翻盤什麼?他以後還要不要混?」
「沒那麼嚴重吧。」
「就是有,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公司的競爭者一定會言之鑿鑿地毀謗仲堪是登徒子、摧花高手;再找幾個女人,對記者哭訴一下,這對公司的形象影響程度有多少?妳自己評估。」
「你怎麼中文造詣突然變好了……」朱雨黎嘟嘍。「那你說怎麼辦?」
朱雨桐想了想,做出決定︰「明天我們自己主動出擊,先召開記者會。」
「記者會要說什麼?」
「說妳跟仲堪早已正式交往,是因為鬧口角,所以才這樣對他。」
「什麼?!」朱雨黎大驚。「我才不要。」
「不要什麼?這只是為了把這件事壓下來所做的對策而已,等事情過了,你們兩個愛各走各的,我都不管。」
朱雨黎心虛地垂眸。想到公開聲明兩人交往的消息後,在短期之內,她跟他肯定會有所互動,好讓記者有機會繪聲繪影,她就渾身顫抖。
「妳怎麼說?」朱雨桐催促。
「哥,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了,妳到底要不要救中商電?」
「難道你為了一間破公司,要逼你妹子做這麼大的犧牲?」
「……」朱雨桐狠狠地瞪著她,用眼神說明了一切。
「嘿,哥,你別光瞪我,不說話啦;你那眼神射得死別人,射不死我啦!」
「除了救公司,也要救仲堪的名譽,妳不做,我就跟妳斷絕兄妹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