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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不上道 第20頁

作者︰蘇柚

有生以來,這是夏易蓉第一次完全放松自己,整天無所事事。

白天的時間,她都跟舞清影混在一起。自那次南下旅游回來後,兩人互動得更加密切了,不是相約喝下午茶,便是逛禮服店,再不就是替他們未來的新居構思著該怎麼布置。

必耿一明確地表示婚後的生活涵蓋了夏易蓉的弟妹,這使她極為感動,而為了實現這個諾言,他又另外在信義區購置了一處豪宅,此刻正加緊趕工裝潢中。

婚期訂于下個月初,因為關耿一已經等不及了。雖說他一直游說夏易蓉三姊弟先搬過去和他同住,可基于出嫁女兒家的心態,她堅持不應允,因此他們三姊弟現在仍窩在那間破房子里。

唯一令夏易蓉擔憂的是--該不該把事情的始末告訴關耿一?她一直猶豫著。

整件事情牽扯的層面太廣,況且自那日發現那人也在台北後,至今並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以往,她總會未雨綢繆,但這次她沒有往壞處想,反倒很樂觀,不斷地告訴自己︰事情或許沒那麼糟,那人或許只是正巧北上而已。

為了預防可能泄漏他們三姊弟行蹤的線索,夏易蓉只要求簡單的教堂婚禮,而且不對外公開,以阻止被記者拍攝上報。

必耿一當然不願,可美嬌娘以不嫁當作威脅,他只好認了。

「易蓉,妳真的只想邀我跟韓做你們的男女儐相,不再邀請其它的人嗎?」坐在典雅的飯店內,舞清影啜飲咖啡,再次求證。

「嗯。」

「關耿一在業界滿有名的,政商大老知道了婚訊都會想來參加,妳這樣子好像要偷偷模模地結婚似的,他不反對嗎?」

「別提了。」夏易蓉無奈地輕笑。「每次一說到這件事,他就臭著一張臉,說他像個見不得光的小老婆。」

舞清影哈哈大笑。「易蓉,我知道妳一定有苦衷,但為什麼不告訴關耿一呢?」

夏易蓉掙扎了一會兒,終于娓娓地道出心事。「影,我跟易萍、易安不是親姊弟,他們是我的堂弟妹。三年前,我剛從大學畢業回鄉時,發現叔叔正準備賣掉易萍。那天晚上他意圖侵犯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猥褻地說與其讓別人無用,倒不如自己先開苞。我當時嚇傻了,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種禽獸,正想著該怎麼救易萍時,就見易安拿著木棒沖了進去,對著自己的養父猛打--」

「等等,易安不是妳叔叔親生的?」

「不是。我們夏家很奇怪,沒生半個男丁,我父母只生我一個女兒,他們在我大學時車禍過世了。我叔叔晚婚,嬸嬸生易萍時難產而亡,之後抱了易安回來繼承夏家香火。後來我叔叔工作一直不順,靠我父母接濟過活,誰知我父母卻突然雙亡,大概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想要賣掉易萍吧。」

「後來呢?」

「等我回神後,急忙沖進去制止易安。我叔叔像是死了,滿頭的血,易萍則嚇壞了,不停地哭泣。易安那時才九歲,平時天真的面容,那日卻神情凶悍得連我看了也害怕。我拖著他們兩人,收拾了些簡單的衣物,從此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那天妳神色大變就是因為看見妳叔叔?」

夏易蓉苦笑地點頭。「那段日子我特別四處打探消息,知道我叔叔讓人給救了。後來他大概發現我們三人一起失蹤了,所以猜出了前因後果。沒多久,就听說他要告我誘拐未成年兒童。我想他只是恐嚇而已吧,不然我們怎能躲過警方的通緝?不過我為了怕行蹤泄漏,將三人的名字都改了,因此雖然曾經差點被他逮到,但都僥幸逃過,平安地過了三年。」

「易蓉,」舞清影指出現實的問題。「關耿一算是個名人,雖說你們的際遇很讓人同情,不過妳不先告訴他,讓他有心理準備,這樣好嗎?畢竟這件事早晚都要面對的啊!」

「我很愛他,我不希望他知道太多,是想萬一有天事情真的爆發出來了,他知道得越少就越無辜,也越能保護他。」

「事情不像妳說的這麼簡單。除了法律的問題外,還有關耿一心態上的問題。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妳想他會原諒妳的擅自作主嗎?如果讓他知道妳對他沒信心,連他喜歡的女人都沒辦法自個兒保護的話,縱使出發點是為了保護他,可妳也要先想想他領不領妳這個情啊!」

「我想過這個問題,但……」夏易蓉說出另一個教她猶豫不決的原因。「影,妳知道嗎?這之間其實還摻雜著我自己的自卑心態。我從沒想過會在逃難的歲月中愛上一個人,偏偏他又是如此的出類拔萃……我一直不敢面對現實的另一個因素是,萬一他听了我的遭遇後退卻了,或是覺得我是個燙手山芋,甚至……甚至覺得跟我交往是一大錯誤,害他名譽受損……我現在還不夠堅強,會受不了的。」

「難道結婚後他才發現,情況會比現在好?」

夏易蓉一震,接著頹喪地垂眸。「影,我會在結婚前告訴他事情的所有始末,但在這之前,讓我再多享受幾天甜蜜的愛情吧。」

舞清影同情地望著她。「易蓉,妳真傻。」

回應她的是一記苦笑。

甜蜜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在擔心、恐懼及快樂的生活中,婚禮,即將來臨。

夏易蓉強自壓抑著憂郁的情緒,關耿一不是沒有察覺到,但他以為這是婚前癥候群,因此除了更加體貼外,並未多做聯想。

眼看婚期一天天地逼近,她卻更不知該怎麼開口。她真想象只鴕鳥一樣,就這麼埋入沙堆里,什麼都不管。可婚姻是神聖的,她無法遮蔽自己的道德良心,隱瞞著他,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她結婚。

她手提著剛剛和舞清影從百貨公司購買來的居家用品--一塊黃底淺綠的雅致桌布。配上柚木的餐桌及鵝黃的燈光,到時定會使桌上的菜色加分不少。關耿一愛吃她煮的菜,她也甘願依附在他身邊,情願做個知足的小女人。可,行嗎?上天垂憐,可不可以就厚愛她一次,讓她平平安安地與他共度這一生?

下了公車,彎進窄巷,她的煩惱仍縈繞在腦中。

這幾天關耿一到日本出差,臨走前,他還一臉歡喜地盤算著回台灣之時,就是他的大喜之日……想起他那喜形于色的模樣,她不禁更加憂慮了。

走至家門口,發現家中的窗簾緊閉,她心中突地閃過些許納悶,但她並未多做聯想,打開了大門進入。剎那間,她整個人忽然僵硬石化,諷刺的是,她心中並沒有以往會有的恐慌懼怕,唯一閃過的念頭竟是--我憎恨全天下所有的神祇!

「我親愛的佷女……」邪惡的嗓音輕柔地響起,令人毛骨悚然。「妳終于回來了,我等妳很久了。」

三年來,這惡魔的聲響宛如惡夢般,緊緊纏著他們三姊弟。她瞄了眼縮在角落的弟妹--易萍蜷縮著小小的身軀,易安則勇敢地擋在她面前,兩人臉色發白,害怕得直打哆嗦。

終于,還是讓他找到了。

她在心中無奈地苦笑。就連她自己,剛剛也同他們一般地恐懼著,甚至還無聲地祈求老天爺能厚愛她這一次,可袍卻如此殘忍,不但一點兒好運都不願施舍,還將三人再度打入地獄。

「你來干什麼?」她冷冷地問,有股豁出去的念頭。

夏有義一怔。他在路上意外發現易安,跟蹤他找到這個地方後,並不急著抓易萍走,為的就是等他這個佷女回來,然後享受他們三人恐懼的樂趣,可想不到她的眼神卻不再畏怯,這令他不解。「我已經叫警方來了!」他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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