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想想頰上立即浮上兩朵紅暈,嬌羞地回答。
然而,想想卻又擔心起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沒戴……」她抗議。
「我從來不戴的。」干脆利落的回答。
「萬一懷孕怎麼辦?」想想驚呼。
「還是安全期,不是嗎?」尹強顯得有些不耐。
「可是……」安全期一點都不安全啊!
「要是真擔心,等會兒下樓去吃顆事後避孕丸,然後以後為我吃避孕藥,OK?」尹強已經察覺到想想的不安,可是箭已經在弦上,只好壓下自己的不耐煩,柔聲安撫。
想想先是錯愕,心頭接著涌上不悅,因為無論是吃事後避孕丸或是避孕藥,都會讓女人不舒服。
再說,尹強不可能不知道事後避孕丸可能會擾亂經期,並非常規避孕的方法;而吃避孕藥也有一些副作用。
這一來,想想的態度頓時冷了下來。
噢!拜托!尹強眉頭微皺……「心愛的,我想緊密地貼緊你,因為我太愛你了,你忍心讓隔開我們?難道你不了解我的心意?」他低啞又感性地解釋著。「相信我,不久你就會愛上這種‘無障礙’的感覺。」
「我……」
「不要說你不了解,我會崩潰的。」
「嗯……」最終,想想還是屈服了。吃就吃吧!避它是事後避孕丸或是避孕藥。只是,連想想也弄不清楚自己讓步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她愛他?還是如尹強所說的,他太愛她?
女人的讓步,很多時候都弄不清楚究竟是出于男人的愛護?還是自己為愛死心塌地?
「小痹乖!別想太多,現在只管享受……」尹強更緊密地摟緊想想。「我愛你!」這句說過不下百次的話出口後,他使力撐高想想的臀,貪歡地索求歡愉和激情……
「天殺的!」
嚴東東強壓下暈眩,飄飄然走在回家的路上,腳底像踩朵頑皮的浮雲,讓她的步伐老是找不到重心。
離家不遠處,只見她一只手困難地插進背包里,撈了半天,就是撈不到鑰匙。
「不會吧?」鑰匙忘在家里了嗎?「應該有帶鑰匙的啊……」但是怎麼會撈不到鑰匙呢?她到底有沒有帶鑰匙出門?怎麼會這麼恍惚啊?
唉!不過才兩天……呃,還是三天?噢,管它幾天!反正就是打從听了陶永哲和杜凝恩的故事後就沒一夜好眠了,害她整天無精打采、渾渾噩噩的,奈何為了躲陶永哲,她還得故意加班,免得又和他巧遇。
為什麼要躲陶永哲?關于這件事,其實東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隱約只覺得害怕看見他的憂郁和堅毅。她多希望所有事情都沒發生過,如果能像之前那樣相處融洽,即使要她一輩子嘻嘻哈哈的像個男人婆,她也無所謂了,只要陶永哲不再出現那種令人心神不寧的憂傷神情。
懊死的,她還真懷念兩人初識時他那像鄰家哥哥般的陽光笑容呢!
唉!這一切的紛亂,都是從听了陶永哲和杜凝思的故事開始!
「天殺的!」東東又低咒了一聲,不耐煩極了,她使力拉開背包的開口,擺出金雞獨立的姿勢,彎腰專心撈著鑰匙,好不容易終于在一堆雜物下撈到它。「為什麼我的包包有這麼多東西?」
完了!現在的她連看自己都不順眼了!
「唉!嚴東東啊,你該學學想想提個小巧玲瓏、精致又秀氣的淑女包,就能改掉什麼有用無用的東西都往背包塞的壞習慣了。」她連珠炮地斥責自己。
不過,這個方法對她真的有用嗎?
炳!炳哈!東東的腦海不禁浮現自己中性的打扮,然後持個很「卡哇伊」的淑女小包包,那幅奇怪的畫面,光想就讓她自己啞然失笑。
「唉!算了!等會兒回家先睡一覺,然後徹底整理一下這個‘萬用包’才是正經事吧!」
正當東東搖頭晃腦外加自言自語時,一抬頭,猛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她居住的大樓——
陶永哲!
東東一急,立即抓起背包擋在臉孔前,根本來不及細思這個動作簡直跟鴕鳥沒兩樣。
不知過了多久,東東才戰戰兢兢地放下手中的包包,陶永哲早已不見人影了。
「呼!還好!」她先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眉頭立即垂了下來,心情變得有些沉重。某種莫名的失落感啃噬著她的意識,讓她睡眠不足的腦袋瓜更顯得笨拙,然後連兩條腿也接收不到大腦的指令,讓她只能僵僵地立在原地。許久許久,她才慢吞吞地移動腳步,往門口走去。
進了大門,東東恍恍惚惚地朝樓梯爬去,一步步漫不經心地拾級而上……
她垂頭喪氣地走著……
唉!煩!
突然,一雙男人的腿映入眼簾,震得她猛然抬頭——
「陶永哲!」她大叫。
坐在樓梯間的陶永哲顯然也很驚訝,張著口,呆呆地望著東東。
「怎、怎麼是你?」東東下意識退了一步,完全忘記自己正踩在階梯上,腳下理所當然踩了個空,便歪歪地往後倒了去。「啊——」
「小心!」陶永哲眼明手快,立即伸手拉住東東,讓她不致摔個四腳朝天。
「呵……呵呵……」東東仗著陶永哲穩住身體後,拉緊階梯上的扶手,魂飛魄散地俯著上半身,邊喘氣邊僵硬地笑著,「嚇死我了!」她抬眼看他一眼,「還好有你……」可是話才出口,她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因為陶永哲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復雜。
是的,好復雜!
瞬間,東東覺得愈來愈不了解陶永哲了,兩人間的距離似乎一下子又拉遠了許多。
「謝謝你!呃……我、我回去了。」東東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閃過陶永哲,落荒而逃。
陶永哲本來想拉住東東,她剛才的垂頭喪氣活像一把無形的手狠狠揪緊他的心。只不過,當他伸出的手沒拉到她時,他並未進一步努力,只是眼巴巴看著她奔上樓、開門,再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就算拉住她又怎樣?
他並不能做什麼,不是嗎?
以他的經歷,最好不要過度干涉或介入任何一個女人的生活,因為,他已經告誡過自己︰無論如何,要嚴守對杜凝恩的承諾!
這一回,他不容許自己再次忘記這個承諾了。
「到底為什麼?我這是干什麼呢?」東東掀起悶在臉上的棉被,翻翻白眼哀怨地嘟嚷。
她今天準時下班就是為了回來補眠的,本來以為已經疲累得應該沾床就立即呼呼入睡的,怎料只要一閉上眼,亂糟糟的念頭就不斷在腦際飛掠,一下子是陶永哲,一會兒又是杜凝恩;前一秒想到她剛剛差點跌跤的失態,下一秒又憶起七夕夜那個陰錯陽差的吻。
「嚴東東,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念頭轉來轉去就是圍繞著陶永哲呢?」東東一翻而起,憤恨又夸張地嘆了口長氣。「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呢?」她充滿困惑地質問自己。
怎麼會如此記掛一個人,因他喜又因他憂呢?
東東無奈地狂甩自己的頭,想把所有的紛亂甩出頭腦,甩著甩著,視線突然定在窗戶上……
夕陽昏黃的光線透進鵝黃色的紗簾,讓那一方窗戶顯得平和而美好,東東不禁傻傻地看著那扇被夕陽染色的窗,那方柔和的螢光安撫了她的浮躁,心靈漸漸平靜了,終于她的視線可以較為清明地感覺事物。
她的眼光落在書桌上那束玫瑰花,那是尹強送給想想的。玫瑰花象征愛情,雖然玫瑰已經不復紅艷,但是變成干燥花後卻也別有韻味。不論玫瑰花的紅如何變化,代表的始終是尹強對想想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