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女孩不想善罷甘休,卻讓于奕制止了。
「有什麼問題,請打電話找我的律師談。」于奕冷著一張臉,扔下一張名片,拉著祁可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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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相信她的吧,要不然應該會幫她辯解,而不是留下一張律師的名片歡迎別人指教。
車速和來時一樣快,氣氛如同來時一樣沉悶,祁可奈一句話都不想說,看著他的側臉,她只覺得無力。
「你真的那麼喜歡那條項鏈嗎?」于奕不想這麼說,但就是忍不住問了。
祁可奈大為震驚,仿佛他嘴里吐出的是一條毒蛇。他怎能問得這般肯定?就像是她真的偷了東西一樣。
「你真的覺得我偷了那條項鏈嗎?」她的聲音里有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我不想這麼想,但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你的包包里?」當他看到那條項鏈從她的手提袋里被倒出來時,他只覺得一陣冰冷滑過身軀。
「我說過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再也無法控制眼里的淚水,只能任憑它們滴落。
于奕嘆了口氣,車子停在她家門口,看著她壓抑的哭泣,他只是無可奈何的看著,遲遲無法伸出手安慰她。
她察覺他的猶豫,這讓她更難受,快速地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跑進家門。
于奕並沒有立刻駛離,表情空茫的看著屋里亮起燈,這才驅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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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兩人間的尷尬持續了好久,于奕想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但祁可奈卻沒辦法,想到他曾那樣懷疑她,教她怎能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享受他給她的溫柔。
是的,他待她依舊溫柔,但兩個人都知道不一樣了。
她開始躲著他,現在她只覺得維持這份感情好辛苦,她想和他在一起,卻覺得自己不能被信任,這樣好痛苦,好痛苦
祁可奈站在于奕的公寓前,猶豫著該不該進去。她不知道進去之後的結果會是如何,是能忘記一切尷尬?還是兩人從此形同陌路?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老天爺幫她下了決定,天空響起轟隆隆的雷聲,豆大的雨滴急速滴落,逼得她不得不往里面走。
她進了電梯,看著樓層數字漸漸往上跳,心跳也跟著加速。
當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她走出去,瞪著眼前的電鈴許久,終于按下去了。
沒人在家。她松懈了緊張的情緒,卻也有些失落。她到樓梯間坐著,心想既然來了就該談清楚,她終于勇敢去面對一件事,而不是試著逃開。
當她無聊地以手指在泛著霧氣的玻璃窗畫著時,電梯門開啟了,她探頭一望,心髒隨即緊縮,那不單單是見到他的緊張感作祟,他的身旁有個美麗動人的女人,他們笑得好開心。
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顯得心虛,但她就是直覺的將身子縮進樓梯間,他們的笑語隱隱約約傳來。
「我沒想到你會來接我,真是沒辜負我以前對你那麼好。」女人開心的笑著,像朵玫瑰般嬌艷。
「是啊!這樣你有沒有很感動啊?感動到願意嫁給我啊!」于奕開玩笑道。
她是他的阿姨,大了他十歲,由于保養得宜,看來跟他的年紀差不了多少。小時候阿姨常陪他玩,那時他還很白痴的說長大要娶她,直到現在他們偶爾還是會拿這段糗事來開玩笑。
「呵呵……你不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
想起祁可奈,于奕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陣子她躲著他,甚至把班表全調了時段,他原本想暫時分開一下,讓彼此都能有思考的空間,但事實證明這是沒用的,她還是躲得遠遠的,還是像只小壁虎一樣……
「也許我和她真的不適合吧。」于奕撇唇苦笑,他已經很盡力在彌補那天的錯了,他想盡辦法的對她好,但她就是不領情。
「真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小阿姨笑得開懷,知道這孩子在女人堆里一向吃得開,相對的對女人就不懂得珍惜,難得有人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已經夠慘了,你還笑得那麼開心。」于奕抱怨道。
兩人笑鬧的聲音清楚的傳進祁可奈的耳里。
她得到了答案,甚至不需要親口問他,她準備好的勇氣完全派不上用場。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他們不適合,她早該明白了不是嗎?她不可否認自己始終擺月兌不了自卑的情緒,他們之間是雲泥般的差別,但也許是她被愛蒙蔽,才認為他們能在一起,但事實證明他們不適合……不適合……
祁可奈無意識的走下樓,滿腦子都是那句不適合,不在意外頭是不是下著大雨,她只知道往前走。
灰蒙蒙的天空,傾盆大雨順著臉頰落到柏油路上,她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走著,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但雙腳就是無法停下來,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她不由得在五月里的一陣豪雨中瑟縮起來。
天是灰的,地是灰的,周遭路人的臉孔也都是灰的,看著地上水窪反射出自己的臉……也是灰的。世界好似因為這一片灰色而更顯清冷,她分不清身上的顫抖是因為冷還是哭泣。
路人看著她,像是好奇她為何不找個地方躲雨,她只是低著頭走著,淚水跌在水窪里,沒有人會發現她哭得像這場大雨一樣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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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可奈一覺醒來發覺世界竟變了顏色,成了一整片的白。
「你醒了,我去叫貞。」一個男人操著日本口音的中文說,之後便急急忙忙跑出去。
她定楮一看,原來這里是醫院,四周白慘慘的牆壁,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刺鼻藥味,她為什麼會在這里呢?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開了,是尹貞。
「還好你醒了。」尹貞眼眶里都是淚水,一雙手一會兒模她的頭發,一會兒握她的手。
「我怎麼在這里?」這聲音低啞得不像她的。
「媽媽才要問你,好好的為什麼要跑去淋雨?你發燒昏倒在門口,要不是藤崎先生發現你,你不知道會燒得多嚴重。」尹貞愈說愈激動。
藤崎誠一環住她的肩,「貞,讓她好好休息。」
原來她昏倒了啊……
也許是體力還沒恢復,祁可奈腦袋昏沉沉的,什麼都不能想,不一會兒她又昏沉沉的睡去。
一覺醒來,她發現房里另外兩人正小聲的爭辯著。
「我沒辦法給你答復,至少現在不行。」尹貞知道自己下不了決定。
「讓我跟她談好嗎?我是真心誠意的想和你在一起,我相信她會了解的。」藤崎誠一用著不甚流利的中文說著。
「別在這時候談好嗎?她現在還病著。」
「但我就要回去了,我想帶著你和她一起回日本。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他不知和她求過多少次婚,但她總顧忌著女兒遲遲不肯答應。
「我沒這樣想,只是……可奈一直不能接受我們的事,我說過一定要以她的意願為優先的,所以我真的不能現在給你答復。」尹貞幽幽地說。每回說起這事,可奈就避而不談,她也只能這樣拖著。
「她若是不同意我和你的婚事,你就要放棄了嗎?」藤崎誠一心痛的問道。
「我……」無論她有多想和他在一起,也不能棄女兒不顧啊!她希望唯一的親人能祝福她。
祁可奈听明白了,原來這日本人就是媽交往的對象,看著媽一臉為難,她知道自己不該再逃避了,她的幸福已經破滅了,但她至少能讓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