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察言觀色的夏曉露,關心地問︰「怎麼了,有事?」
「沒、沒有。」
夏曉陽立即緊張的問︰「是不是不舒服?」
「嗯!沒事,真的。」怕人家不相信似的,還加一句真的,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多此一舉。周文森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時拿著手帕拭汗。
「太熱了,我把空調開大。」夏曉用說著就付諸行動。
「嗯!Baby,你吃飽了吧!」
正開心地吃著醉雞,滿嘴雞肉的夏曉嫻納悶地抬起頭。
「是……是這樣的,听說有一部電影不錯,我們去看電影。」
「什麼電影?好看嗎?」夏曉嫻吞下口中的雞肉,不在意地問。
「嗯……是…喔!是鐵達尼。我听杰克說過,這部電影很賣座,應該很好看。」
夏曉露掩著口失笑。
夏曉嫻喃喃自語︰「鐵達尼還在上演嗎?」
夏曉陽狐疑地問道︰「那部電影不是很久以前的嗎?哪家電影院在上映啊?」
說謊也不打草稿,這下糗呆了。周文森連忙改口︰「哦!不是,我說錯了,杰克跟我說的,我忘了名字。」
夏曉陽暗忖︰Sam連台北的路都不熟,他知道那家戲院的地址嗎?她好心的問︰「是哪家戲院?你知道嗎?反正我也好久沒看電影了,我帶你們去。」
夏曉露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夏曉嫻忙不迭地道︰「好啊!陽和我們一起去也好,其實台北的路我也不太熟。露要不要也一起去?」
夏曉露笑著搖頭。
周文森尷尬得猛搔頭,「這個……這個……」
夏曉陽一臉熱心地道︰「Sam,你還沒說是哪一家戲院。」
夏曉露幾乎笑岔了氣,抖著聲音為他解圍︰「陽,你就別當人家的電燈泡了。」
她嘟著嘴,「可是,他不知道路呀!」
周文森迫不及待地說︰「沒關系,我有地圖,而且可以問人。」
「喔——」
不忍見到夏曉陽的失望,夏曉嫻正要開口之際,周文森迅速地捂住她的嘴,「Baby,我們快趕不上了。」說著拉起她的手就要離去。
「好好玩!」夏曉露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當然,周文森並沒有帶夏曉嫻去看「據說很好看」的電影,而是帶著她直奔他下榻的飯店。之後,嘿嘿嘿!就是那個,你猜的沒錯,就是床上運動。
夏曉嫻回過神,換上白色的吊帶洋裝,對著鏡子吐吐舌頭,那晚回到家曉陽還一直追問她電影好不好看?害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咦!腰好像真的細了。
慢慢地踱步下樓,再轉至餐廳。
「Sam,今天比較早。」
「是啊!沒什麼事我就早點過來。」周文森伸手摟著她的腰,在臉頰親了一下。
夏曉陽拿著鍋鏟,不悅地瞪著他們兩人,「我今天煮螃蟹、龍蝦和生猛海鮮。」說著拿起鍋鏟指著周文森,「等一下飯後……」
夏曉嫻像是遇到教官般,趕緊將周文森圈在腰際的手甩開,「我們不看電影。」
「哼,是嗎?」一手拿著鍋鏟,一手叉著腰,夏曉陽如獵人似的雙眼來來回回地打量著兩人。「不看電影,那就是逛街、散步兜風……還是欣賞夜景?」
周文森正色的接道︰「今天看星星。」
※※※※
睡到中午的大懶蟲,習慣性的戴上隱形眼鏡。都拜夏曉陽督促有功,現在夏曉嫻有事沒事在家都會穿得美美的,不穿那些易皺、不吸汗的美服也沒法子,誰教她僅存的一套休閑運動服也被管家婆給扔了。
穿著淡藍色本季最新款的夏裝,夏曉嫻閑閑地在家四處晃來晃去,露去上班了,陽也還在幼稚園里,家里還真清靜。
天字第一號的懶人啥事也不會,唯一會的就是煮咖啡。為自己煮了一壺咖啡,夏曉嫻看著窗外的景色,嗯!陽光真燦爛。
昨天,Sam說她的皮膚太白了,是應該出去曬曬太陽的。夏曉嫻看著窗外的小院子,咦!最近長了不少雜草。想想陽每天為了這個家忙東忙西的,像一只勤奮的工蜂,自己啥事也沒做,還真有一點不好意思。好吧!拔草這件事也沒什麼難的,就略盡一些綿薄之力。
戴上棉布手套,隨便找了頂草帽,從來不事生產、不勞動的夏曉嫻居然也有心血來潮的時候。
不過也才十來分鐘,雜草沒拔幾根,夏曉嫻已累得想休息。嗯,怎麼眼花花、頭暈暈的,「嘔——」一陣惡心感從胃涌上來,夏曉嫻連吞了好幾口的唾液,試圖壓下隨即涌上來的胃酸。
好難受啊!還拔什麼草!?嬌貴的她扔下手套,取下草帽趕快回屋內乘涼,空調轉到強冷,捧著杯子,才正想喝一口咖啡,又感到一陣惡心。
懊不是吃壞肚子吧!等等!「惡心想嘔?」不會吧!小說、連續劇不是常有這種老掉牙的情節嗎?這麼老土的事不會剛好就這麼湊巧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吧!沒見過豬走路,但好歹也吃了十幾二十年的豬肉。
夏曉嫻慌張地去翻牆上的日歷,糟了!從沒買過六合彩也會中獎,怎麼辦?自己的月事向來很準時,可是已經遲了一個月,自己竟糊里糊涂地沒發現「沒來」。完了,這下完了!
夏曉嫻活到二十七歲,還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驚慌至如此。開玩笑,一個生命耶!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完全亂了方寸,六神無主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辦?怎麼辦?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再多的小說情節也幫不了她,夏曉嫻抓起皮包就往外沖。
※※※※
這種例行性的業務會議就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周文森收拾著會議桌上厚重、凌亂的報告。
杰克眼見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兩人,憋了好久的話總算可以一吐為快,「她答應了嗎?」
周文森垮著臉,仿佛嘴里含了幾斤重的黃連,有苦說不出。
「嘖嘖嘖!天擇國際企業的亞洲總裁求婚不果,說出去誰會相信?」這個笑話鬧大了,好不容易這家伙來真的,沒想到竟踢到一塊超大超硬的鐵板,身為他好友的杰克,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她的情婦怪論調,弄得我啼笑皆非。」周文森扭曲的表情恍若被人結實地打了個耳光般。
「是不是得來太容易,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你很搶手?」杰克胡亂猜測。
「這也怪我?」周文森辯駁。
杰克獻計的說︰「全天下的女人再怎麼慷慨大方,也容不了別的女人,你不妨故意對她冷淡下來,讓她誤會、猜疑,最後她一定會求你娶她,把你訂下來。」
「沒用的,她早和我約法三章,準我結交女友,或是另有別的情婦,甚至和別人結婚,她都不會介意的。」
杰克瞪著他,很難相信她會講出那些蠢話,「真的還是假的?」
「不但如此,她還說除非我不要她,否則她願意和我維持一輩子這種關系。理由竟然是,再找下一個男人很麻煩,希望一次就好了。」周文森黯然嘆息。
「哇塞廠杰克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這……這個真的不好笑,這種特立獨行的女人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她了。
以自己行走于花叢間數十載,對于形形色色的女人雖不至于敢十分的了解,但是憑著七、八分的認識也夠所向無敵了。杰克不死心的再提建議︰「再怎麼與眾不同,她好歹還是個女人,女人的天性是跑不了的。嘴巴說說罷了,我就不相信她的心胸是那麼寬大,當面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親熱,她會依然無動于衷。」
周文森抱頭申吟,」別搞那些花樣了,光她二妹就讓我每晚在她家、飯店疲于奔命了,再弄出個什麼女人來,弄巧成拙不說,我不死也剩牛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