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淪陷了?」周文森詫愣。
杰克一貫的吊兒郎當,「事實勝于雄辯。」他搓著雙手,「承認又不可恥,超級名模Baby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能得到她是你的榮幸,,若不是我已經結婚,我可是會不顧兄弟之情,和你公平競爭。」
「哦!是嗎?」明知道這是杰克的玩笑話,喝著干醋的胃隱隱作痛,心火登時旺了起來,他的聲音從齒間進出。
杰克偷瞥了好友——眼,不行!得再加油添醋一番,成不成功就看這次了。」當然是真的,Baby有著宛若維娜斯般完美的麗顏,每天光是對著她,就令人心曠神怡。個性天真可愛又單純,不會讓人有任何的壓力,男人在外闖事業,最害怕的莫過于回到家面對個黃臉婆般的女人疑神疑鬼的,耳朵不能清靜。你說是不是?」
見他仍在猶豫,杰克加把勁兒地再慫恿︰「你仔細想想嘛,你不趕快將Baby把握住,是不是一大損失啊!」
周文森陷入沉思之中,回憶起早晨有個親昵伴侶陪著度過晨曦的感覺,較他想像的還要美好、歡欣,毫無他印象中的束縛壓力,溫馨得教他喜愛。
就連她的出身與來歷,自己不也一點不在意,反而對她心生憐惜,更想加倍的疼愛她、保護她。舍棄單身的自由,跳入婚姻的禁錮,其實也不賴……
周文森揚起嘴角微微頷首。
杰克得意地坐下來。「太好了,你總算想通了。何時請我喝喜酒?」
「喜酒?」周文森飛揚的俊容一沉,抑郁地說︰「她說,她要做我的情婦。」
杰克拍著額頭苦笑著。我的聖母瑪莉亞,你的子民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為了愛情、為了女人,腦袋不僅是秀逗,還裝漿糊呢!
他好心的提醒,「這件事是她主動的?」
「嗯!」一開始是如此沒錯,孰知他向來堅定的意志,抵擋不住泛香的玉體和誘人的囈語,挑起他前所未有的狂飆,後來的發展其實自己要負太半的責任。
「一個女人沒事搞出這些花樣,你認為她是何居心呢?」
「你……你……是說……」周文森似乎領悟到了些什麼。
「人家女孩子都這麼大方了,你是個男子漢耶!要干脆一點、爽快一些。」
「是她自己說她只要做我的情婦。」周文森試著解釋。
杰克撫著胸口,沒好氣地道︰「那是她說的,那你呢?你怎麼說?」
「我?」周文森大概慢慢理出個頭緒來了。
「你又投向人家求婚,要人家怎麼說。」哇拷!真是比三歲小孩子還要低能,他都已經說得如此明白露骨了,再不懂得如何做,他也無能為力。
「求婚!」
※※※※
周文森在按門鈴前,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已經有了縝密周詳的計劃,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硬闖,他就不信她那兩個妹妹是什麼三頭六臂。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對方提出什麼條件,他都能全部接受,就算是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將Baby救出水深火熱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來開門的是那天在宴會中見過的時髦女郎,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來了。」便打開大門,讓他進來。
進到屋里,周文森打量著夏家的客廳。嗯!還不錯嘛!雖不至于富麗堂皇,但充滿了歐風的布置,倒也看得出品味。他納悶的四處張望,環境不差啊!曉嫻為何會淪落至當情婦這條路。啊!對了,灰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太差,可是,她不也被後母和兩個姊姊刻薄欺負,難道這一切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重現?
另一個短發女郎倏地出現,不冷不熱的說︰「我們正在吃飯,你吃過了嗎?」
「嗯,還沒。」經她一提,周文森這才憶起,直到現在,他還未進食過呢!
「跟我來。」女郎冷淡地帶他轉進廚房。
「嗨!Sam。」周文森的出現,令夏曉嫻想起兩人之間的親密接觸,兩朵紅雲飛上了她的粉頰。
她換了一套衣服,向來披著的長發任意用絲巾扎綁著,那羞怯瞅著他的柔麗模樣,別有一番嫵媚的風情。
周文森忍不住贊道︰「你今天看起來很美。」
「嗯哼!」短發女郎嗤鼻地輕哼。
時髦女郎則飛來一句︰「今天?幾個小時之前,你們不是才難舍難分的嗎?」
周文森紅了臉,尷尬地干笑。
「Sam,其實你們見過面,這兩個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曉陽和曉露。」
夏曉露態度大方的對他打招呼︰「叫我露就可以了,我們三姊妹都互叫單名的。」
短發的夏曉陽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多嘴似的,悶不吭聲地盛了一盤咖哩飯,不甚友善地往周文森面前一擺,接著坐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不知是否太過饑餓,周文森覺得這盤毫不起眼的咖哩飯,比他吃過的山珍海味都還要可口好吃。三兩下子,就將盤中物一掃而盡。他不好意思的說︰「好好吃,我沒吃過這麼美味的咖哩飯。」
夏曉嫻討好的趕緊接口︰「陽的廚藝可是一流的,在我們社區里可說是遠近馳名呢!就算是要辦一桌滿漢全席也難不倒她。你要不要再來一盤?」
周文森陪笑地說︰「我是很想再吃,因為實在太好吃了,但怕吃太多,胃恐怕會撐不下。」
夏曉陽听而不聞,漠然地吃她自己的;夏曉露則饒富興味的直盯著他。
夏曉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啥事也沒發生。
周文森再也坐不住,「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廳。
這實在太詭異了!那兩個雙胞胎到底有啥詭計?而曉嫻的表現真的是太出乎他所預料。剛才仔細地觀察她,外表看起來並沒什麼傷痕、瘀青之類的,反而顯得神采奕奕,更加的美艷動人,,那對雙胞胎,一個陰陰沉沉的、無啥表情;一個又假情假意的,一雙大眼充滿了詭譎。兩人分明就不懷好意,明刀明槍地放馬過來,他倒是不怕,最糟的是不知她們會不會用什麼陰狠的計謀,或是什麼歹毒的手段,那才教人防不勝防。
周文森不安地在客廳里來回的踱步。
就在他怔忡之際,夏家姊妹三人已來到了客廳。
夏曉陽手中拿著一個托盤,臉色極難看的緊繃著。
夏曉露稱職地客套、寒暄︰「坐啊!怎麼站著不坐呢!」
夏曉嫻慵懶地從托盤中端走她的咖啡,蜷曲在沙發上。
周文森見托盤上還有一杯茶、一杯白開水,直覺地就要去拿那茶。
「那是我的,這杯水才是你的。」夏曉陽瞪著他,將白開水遞給他。
夏曉露悠哉地早已倒好一杯酒,晃動著酒杯,帶著一抹詭笑端坐一旁。
瞧這陣仗,任他再怎麼縝密周全也搞不清楚狀況。夏家三姊妹的表現透露著奇怪的訊息,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周文森不禁寒毛豎起。
對于周文森的誠惶誠恐,夏家三朵花渾然不知,她們習慣如此,且她們也一向如此,對于他眼中的怪異,之于她們,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夏曉嫻和夏曉露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心中默數︰一、二、三。
「三」一數完,夏曉陽即如她們所預期的,像火車頭似的沖上前,粗魯地揪住周文森的衣領,「你這個不要臉的大,敢欺負嫻?」
「等一等……」全沒料到會有這招,周文森傻住了。
夏曉嫻喝著咖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她知道早在三十分鐘前周文森一踏進大門時,陽便一直忍耐到現在。唉!陽還真的是家教良好,不管怎麼樣,來者是客,她還先請人家吃頓飯,有什麼事吃完再說,陽一定忍得很辛苦。夏曉嫻忍不住投以慈愛的眼光給揪著人、準備開打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