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陳金花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她微笑點頭。昨晚她和母親聊了一下,母親終于松口說,當初不該硬逼她嫁給阿青,不只害她和阿青不美滿,也害金花嫁錯老公,苦了一段日子。母親當她這次車禍失憶,是上天給大家再一次重新抉擇的機會,母親沒提其他,只說,若真的不想和阿青繼續當夫妻,就讓他去選擇能夠照顧他、愛他的人。
臨睡前,母親想到寒流來襲,要她去關心一下阿青,畢竟名義上他們倆還是夫妻,總不能一直單方面接受阿青的關心,孰料這一去,壞了人家的好事。
「金花,你真的很賢慧,有你照顧阿青,不只他幸福,我內心的虧欠也會少一點。」
這話一出,陳金花呆愣的直望蓿她。
「怎麼了?」何秀珍不明自她為何要這麼驚訝。
「噢,沒……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真的彎了很多,以前的你,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她恍然一笑,「對啕,我忘了你失憶。」
何秀珍笑了笑,雖然不記得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但從母親口中多少知道自己怨天尤人,怨自己沒生在有錢人家,怪運氣不好,沒嫁給有錢人……
「以前你根本不覺得自己虧欠阿青,反倒覺得是阿青連累了你,害你不能嫁給有錢人,不過我看那個夏先生根本不在乎你結過婚,還生了小可……」察覺自己多嘴,陳金花忙不迭噤聲。
提到夏淮瑾,她臉上閃過一絲羞怯,為避免尷尬,立刻轉移話題,「金花,昨天我找到以前和你的合照,以前你好瘦也很漂亮。」她從抽屜拿出一張舊照片。
「那是生小孩以前的事了,我現在肚子這麼大,不知阿青會不會嫌棄我……」
「金花,你很賢慧,阿青絕不會嫌棄你的。無能的丈夫,會毀掉女人的青春,毀掉你青春的那個人已遠離,從今天起,讓阿青照顧你,我相信你的青春很快就會回來。」
「秀珍,你變得好會說好听話……」陳金花害羞一笑,看著照片又看她,「可是,我覺得你和以前也有點不太一樣,穿著變得很樸素,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反而變得更好,還有,你耳朵上多了一顆紅痣,我記得以前沒有的……你自己看。」
她拿過照片細看,真的沒有,而且她對以前的自己好陌生……
「我知道了,夏先生是個有才能的丈夫,是他讓你變得更青春。」陳金花學她的說法,自下定論。
愣了下,何秀珍啞口無言,啼笑皆非。話題繞來繞去,怎麼又繞到夏淮瑾身上了。
中午,村長的兒子娶媳婦,在自家席開六十桌,幾乎全村人都去喝喜酒了,何秀珍明白自己以前是全村婦女恨之入骨的公敵,不宜出席,于是商請陳金花帶母親和小可一起去,自己則窩在家中,隨便弄了份火腿蛋炒飯當午餐。
母親即使看不見,隨便炒兩下,就是端出一盤好吃的蛋炒飯,而夏淮瑾一個大男人,廚藝也是好到不行,若是他來炒,蛋一定炒得金黃閃亮,火腿香噴誘人,米飯粒粒分明,整盤火腿蛋炒飯肯定色香味俱全,迷人又魅力十足,就像掌廚的人一樣……
炒……炒飯,關掌廚人的長相啥事?
沮喪的盯著盤里結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飯,她想的又何只是他精湛的廚藝,他的眉、他的眼,他整個人……她全都想。
先前他來,她因內心有罪惡感,所以故意躲他,好幾回都沒和他說上話,每次見他落寞離去,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能怎麼辦,在她和高山青沒真正離婚前,總不能沒顧忌的和他打得火熱……
不敢靠他太近,怕一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她會情不自禁地奔向他寬闊的胸膛,以滿腔熱情回報他火熱的擁吻。
在今天以前,她不能那麼做,等過了今天,也許……也許他們就可以--
何秀珍捂著臉,她為何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從起床開始,她就想著他今天一定也是一大早就會來,像蒼蠅趕也趕不走,可是她錯了,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看到他的人,連一只蒼蠅都……瞥見真的有一只蒼蠅停在她的炒飯上,她噘著嘴,伸手一揮,不悅地驅趕它。
可惡的蒼蠅!
啊,她想見的蒼蠅不來,不歡迎的蒼蠅卻想來分杯羹。
雙手托腮,毫無食欲。他該不會因為她兩個禮拜來的刻意閃躲,就心灰意冷,轉而去追求他的未婚妻了吧?
心,又酸又澀……
可惡的蒼蠅,又來了!再次伸手想把它趕走,怎知才舉高的手,突然被抓住,她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回神,就感覺整個人被一只強勁手臂拉起,身子狠狠被壓在牆上,一個高大身影逼近,還沒看清來人,一個火熱的吻就這麼落在她唇上。
險些窒息之際,聞到熟悉的男人味,驚嚇的心緩緩安定下來,定楮一看,確定是他,心情倏地轉為驚喜,合上眼未反抗,放縱自己沉淪在他急躁渴求的熱吻中。
微笑的接受他的吻,她等候已久的蒼蠅先生,終于來了!
纏綿的熱吻狂燒著,他的渴求得到她熱情的響應,兩團火球合而為一,熾焰的烈火足以燒滾了座蓄水塔的水,沖泡出一百碗香噴噴的泡面……
兩人本以為會吻到至死方休,孰料,連續兩次非常響亮的咕嚕聲,逼得他不得不舉雙手投降,自滅火球,松開手,放開雙唇被吻得紅腫的佳人。
熱吻雖是人生中一件特重要的大事,但相較之下,他更舍不得她餓肚子。
「你還沒吃中餐?」夏淮瑾瞥見一旁桌上擺著一盤炒飯,一只大買蒼蠅正爽翻的獨自品嘗。
她害羞的低下頭。這個時候,肚子干麼不爭氣的咕嚕直叫,真是破壞氣氛,不過……
第7章(2)
「你喝酒了?」
她是先聞到濃重的酒味,以為有竊賊入侵,才會嚇到。
她一提到喝酒,他猛地拉她坐下,她嚇一跳,兩眼圓睜直瞅著他。
兩手按壓住她的肩,彎身,黑眸蓄滿堅定不能移的意志,直盯著她,斬釘截鐵地宣告,「薔薇,你自由了,從今天起,我們可以雙宿雙飛,你不用再顧忌任何人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意思就是,你和小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一臉老大不願意的說︰「如果真要勉強說有什麼關系,好吧,他是小可的爸爸,你的前夫。」
「你怎麼知道我和高山青已經同意要離婚的事?」難道是陳金花先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他了?
「我怎麼知道?因為是我去處理的。」
「啥?」她更顯困惑。
他拉來一張椅子坐到她身邊,兩條長腿大張,將她和她的座椅困在他修長的雙腿間,兩手握住她雙臂,深情款款的道︰「薔薇,我知道你心中有顧忌,雖然我一直認定你是薔薇不是何秀珍,但我到現在還未找出強力證據……」低首,他絞著手指裝無辜。
再一抬眼,無辜神情不見了,俊臉充滿男性魄力,又說︰「為了讓我們在接吻時能無後顧之憂……」見她羞紅臉,他換了個正經一點的說法,「為了讓我們能再續夫妻情緣,剛才我已經去找小斑談判了。」
「你去找高山青?」
「沒錯,我去田里找他把話說清楚,還和他喝了一瓶維士比,聊得頗痛快,結果也很令我們雙方滿意。」
來草日村的途中,想到她不理他,他越想越難受,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下去,與其又一次落寞地回台北,不如直接找高山青談判,或許還能掙得一回帶著爽翻心情回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