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時間訂于那天晚上七點,由我宣讀、簽字。如果在七點整謝先生仍沒決定,財產將由吳德、吳行兩人平分。
「如果外公在那之前出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吳德問著,怯懦地看了謝進仁一眼,「外公,我並沒有詛咒你的意思,而是……」他一時想不到動听的說詞。
「不用解釋,你問這個問題是應當的,」他不怒反笑,「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如果遇到那種情形的話,」張律師拉回大家的注意力,「吳德和吳行便是繼承人。
不管最後的繼承人是誰,一定要在七點整由我宣布、簽字才生效,否則吳德和吳行就是繼承人。」
听見張律師的話,唐杰發現所有的規定似乎都對吳家兄弟特別寬容;相對的,對席岱庭來說非常嚴苛,看來謝進仁別有一番用意。
席岱庭倒不這麼認為,她以為外公會如此安排是受傳統思想影響,重男輕女。而且她初來乍到,外公沒理由立刻百份之百地信任她。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張律師環顧全場。
「如果我成為繼承人,我有權叫吳德、吳行夫妻搬走嗎?」席岱庭在眾人靜默下來時間道,眉毛向吳家夫婦挑高著,有意要激怒他們。
「當然可以,」張律師誠實地回答,「謝先生所有的工廠、不動產都是你的所有物,你有權支配一切。」
席岱庭露出一抹冷笑,好像有十足的把握能拿到繼承權。
「你得意什麼?到時候是誰趕走誰還不知道呢!」陳容不服氣地冷哼。
冷眼旁觀的唐杰在心中暗自記住,陳容是他們四人中最沉不住氣、容易被激怒的。
「二表嫂呀,你別那麼激動嘛!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干嘛當真呢?」席岱庭故作無辜狀,表情、口氣似在諷刺陳容的氣量狹小。
「你別叫我二表嫂,你沒資格!」陳容潑辣地指著她,她不能忍受別人諷刺她。
「你突然決定回來,誰不知道你是為了——」
席岱庭不給她時間說完,順口接道︰「當然是為了回來探望外公。」
「騙人的話說得真溜!」陳容回了一句。
「不要再吵了!」謝進仁終于不耐煩地打斷她們,「我不是在挑吵架冠軍。陳容,你以後對阿庭說話要客氣一點,她可是我失而復得的外孫女。知道嗎?」
「是,外公。」
席岱庭轉頭對唐杰一笑,臉上寫滿了勝利。
看來外公是偏袒她的,得到繼承權的機率頗大。哈!她似乎可以看到財神爺在對她招手。
「十一點了嗎?我約了另一位客戶。」張律師焦急地對著牆上的鐘和手上的表,連忙收拾著東西。「我的表總是慢十五分鐘,害我常常遲到。」
「管家,」謝進仁喊著消失在內廳的管家,「送客。張律師趕時間,叫司機送他。」
既然知道手表慢十五分鐘,為什麼不調好它?唐杰在心中問著。但由于這不是件重要的事,他也沒有當場提出。
餅了一天真好!唐杰在心中歡呼。
避家領著他和席岱庭到他們的房間休息,跟在一旁的謝進仁正和席岱庭談天說地,而他則安分地听著。
今天真可說是既忙碌又累人。
一整天席岱庭忙著和「敵人」針鋒相對、暗地較勁,常常一句話中藏滿諷刺字眼,不仔細听還偵察不到。她似乎很喜歡這種口角之爭?!唐杰在旁觀戰都感到有些疲憊,她卻還能充滿活力。
步過寬敞的走廊,他們終于停在盡頭的房間前。「到了。」管家掏出鑰匙打開門。
「因為別墅中許多客房都在重新裝潢,我以為只有席小姐要來,所以只準備一閑客房。」女管家解釋著,「不過客房很大,你們不用擔心,絕對不會太擠擁。」
重新裝潢?有嗎?唐杰不記得有路過任何整修的地方,也沒听到任何噪音,管家的理由很牽強。
「反正擠一張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謝進仁的態度很開明。
走進這間以藍色、白色為主要色系的房間,唐杰和席岱庭隱隱約的知道共住一間房代表著悲劇的開始——「你們看,」管家指著寬大、舒服的雙人床,「這個雙人床是標準型加長又加寬的,睡兩個人綽綽有余。我替你們多準備了一件被子,不用擔心其中一人會搶被子。」看來管家做事非常細心。
唐杰和席岱庭相視一眼,很尷尬地向管家道謝。
擠一張床?席岱庭憂心忡忡。萬一唐杰是個大,乘機吃她豆腐怎麼辦?
擠一張床?唐杰為自己的生命感到害怕。和席岱庭這種武術高手、個性恰北北的女人同床,不知道她會不會在睡夢中誤認他為練拳的沙包……喔,他臉上的傷早上才消腫,明天早上不知道哪里又得冷敷了。
「你們休息吧,」謝進仁觀察他們的表情一會見才說,「我們出去了。」他和管家走出客房。
唐杰愣愣地望著他們的背影。謝進仁為什麼要安排他們同住一個房間?是如管家所說的「踫巧」,還是有意的安排?唐杰比較相信後者。
謝進仁在試探他們嗎?又想試深出什麼?
「哎喲,累死我了,」席岱庭伸了個大懶腰,月兌下高跟鞋,「比參加一個大型舞會還累人。」卸下偽裝,她終于可以爽快地說話。要她這種脾氣沖的人裝出虛情假意、強額歡笑,真難為她了。
唐杰抬頭掃描這間客房,無意間發現一件東西,他鎖著眉沉思。
「喂,你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席岱庭發現他緊繃的表情,「你是中風,還是中邪了?」
唐杰狠狠地瞪她一眼,沉住氣不回話,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
「怪里怪氣的人!」她見唐杰沒有回應,也懶得關心他,自顧自地走進浴室沖洗一番。
等席岱庭出來時,唐杰仍是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到底是哪一位武林高手那麼厲害,把你變成一具石像了?」她嘲笑著唐杰,受不了這麼死氣沉沉的他。
唐杰站起來走到床旁邊,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被他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唐杰欲言又止、畏畏縮縮的行為令她忍不住咒罵︰「你真的有病!我想睡了。」她朗聲宣布。
席岱庭將自己拋向那張舒舒服服、加長又加寬的雙人床,毫不客氣地準備獨佔這張床。
她知道唐杰今晚不會來和她搶床鋪的。他滿口「男女平等」、「女性不能有特權」,但昨夜還不是于心不忍地讓她到床上,自己睡在狹窄的沙發上。男人啊,真是個奇怪的動物,老是想要保護女人,她才不希罕他們的臂彎、他們的呵護。不過倒可以利用這弱點搶到睡床的權利。
不過席岱庭這次計算錯誤,唐杰非但沒有識相地打地鋪,反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喂,」她總是如此稱呼他,不喊他的名字,「你想做什麼?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已被唐杰緊緊壓在身下。
天啊!他這個大!他想做什麼?
席岱庭很想尖叫、很想臭罵他,但是他卻……卻……卻用唇堵住了她的話,火火熱熱地吻著她。
什麼跟什麼嘛!席岱庭呼吸緊湊、思緒混亂,髒抖的手緊抓住床單。
他的舌滑越過界線,親密的挑逗令她倒抽一口氣,手臂很自然地環上他的頸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承受著他的熱吻,大腦明明命令她反抗,但酥軟的手卻攀住他,抵抗的意志全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