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媽咪,別凶巴巴地威脅人,有失你迷人的風姿,」他開始大灌迷湯了。「你也不希望我隨便找個女人進門吧?」
「我沒這樣說,我只希望你別那麼花心,認真地找你的另一半。」
杜紹杰悶悶地躺在躺椅上,「我有在找呀,而且我每次都很認真。」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天上的雲,「可是每次久了,那種感覺就過了。」沒新鮮感後,自然沒熱情,然後又開始物色下一個目標……他「很不小心」地墜人這種花心的日子。
如果他沒在尋找,他大可優閑地工作、回家,不用理會那些煩人的約會和分手雜事。
他在找一種完美、而不是一味追求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雖然……有時候那種生活挺快活的。
「別皺眉皺成這樣,小心眉毛打結。」用手撫平阿杰的眉線,杜母有些心疼地戲言。「這回又是誰了?Marian?」
「不是,是Elisa。Marian是紅頭發的,她是上星期的,我們還一起去吃過飯,記得嗎?」
「上星期的不是一個台北來的女孩,叫AIison的嗎?」
「不是,AIison是上、上個星期,她是大陸人。」
「那台北來的又是哪一個?」
「那是Adrian,我們在攝影展認識的,交往三天就吹了,大概是一個月前的事。」
「是嗎?」她滿月復疑問,「我還以為韓國來的是叫Adrian呢!」
「韓國來的是Ellen,上星期四陪我去參加爸的慈善晚會,她是在多倫多土生土長的,完全沒腔調的那個,笑起來嘴巴滿大的。」杜紹杰努力替母親尋回記憶。
「好像是吧……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上星期和你在一起的是Marian嗎?」
「對,可是她星期四剛好生病,所以我找Ellen陪我去——」
「好啦!被了!」杜母捂住兒子的嘴巴,「我頭痛死啦,我寧可不知道你過去的豐功偉業。從今以後別再帶女朋友回來煩我了,真的有心,把你的未婚妻帶回來給我看就好。」她再也不想參與兒子選伴的事,以前她多多少少會堅持要個台灣媳婦,但現在……只要是女的就可以。老天爺,她真的不挑了……
「這麼絕情?」他替媽媽馬殺雞著。
「我太老了,禁不起那種折磨。」再多記幾個人名,包準她的白頭發會增多。「行李準備好了沒?」她扯開話題。
「大概吧。」
「大概?!飛機不是九點半起飛嗎?」
「別操心,明天早上再塞一塞就好。」他這個人就是一向老神在在,從不為未來擔憂,標準「把握這一刻」的人。
「哼!不知道你明天賴床會賴到幾點。」
「我賴床也是因為舍不得離開你呀!」大眼眨動,猛下大量迷魂藥。
「貧嘴。」杜母對于兒子的迷魂大法尚無克服良方,「這次為什麼決定應柳叔叔之約?以前柳叔叔找你回去,你不是都拒絕了嗎?」喲,語氣中那種怪怪的調兒莫非就是離情依依?
「因為‘她’。」他伸手從桌上撈來一本雜志,擺在媽媽面前,「柳叔說這次目錄中有幾組是由她來擔任模特兒的。」
「那對你來說是樁很重要的消息嗎?」看看雜志上的倩影數眼。配阿杰會不會太年輕啦?不,說好不挑的!
杜紹杰旋回雜志,凝望著已經兩年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身穿那年的新款套裝,火紅色的套裝包住她曼妙、性感的曲線,短發似亂不亂地飛揚著,唇兒半笑半抿地扯開,全然迷情撩撥。不過清澈瞳眸卻透露出稚女敕,看起來頂多二十歲。眼波中泄漏的是些許嬌憨、柔媚、任性和活潑……再怎麼看都令人愛憐。
「想認識她。」杜紹杰失神地低喃,算是回答母親大人的問題。女孩身上彌漫的氣質令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稔感,他萬萬沒注意到自己的低喃聲中含帶著少有的渴望。她是誰?「風格服飾」的人都有問不答,而柳叔則笑得很神秘又奸詐,只撂下一句︰「來到台灣,柳叔自然會替你介紹。」
為了她,他暫時關閉自己的工作室。她會不會是他要的完美?很難說。
「希望你能認識她‘久一點’。」杜母又哀聲嘆氣著,唉!什麼時候才能有孫子呀?
***
她恨情人節。
柳茵在心中決定,她真的很恨情人節。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沒有情人的她當然討厭這種浪漫的節日。
「茵茵呀,別那麼沒精打彩的,今天是情人節也!」好友阿玲圍繞著她轉,想振奮她的士氣,無奈阿玲手上的玫瑰花漂亮得太刺眼,惹得她心煩氣躁。
「把那堆臭花拿離我遠些。情人節,情你的大頭鬼啦!」俏臉鼓漲起來。「克難兄還真闊,一出手就是九十九朵玫瑰。」
「他的名字不是‘克難’,是‘克強’!」提到男朋友,阿玲就是滿臉三八,不,說「春風」比較好听。
「我的阿呆也不錯呀,九十九朵金莎花也!」另一名死黨菲兒揮揮手上那束金莎,映上街頭路燈,頓時金光折射,刺得柳茵眼花*'亂。
「小心肥死。」她酸酸地丟下一句。
為什麼就她沒有男朋友?大四了也,還沒談過戀愛。她條件很好呀,一定是那些男生太不好!
氣憤地甩甩挑染成深紅的短發,層次分明的發絲飛揚,粉雕玉琢的小臉像完美的瓷女圭女圭,無論嗔羞嬌喜都一樣美麗。
太不公平了!她來回走動著,皮靴在校門口的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自然美別說,她身上總是穿著名家服飾,像今天的水藍色棉質上衣和可愛的窄裙,都是名設計師老爸柳哲昆的大作,世上只有一套,專為她設計,不對外銷售的。
菲兒、阿玲兩人呆呆地望著柳茵的身影,身為女人都會為茵茵痴迷,她的美無需再說,連生氣走路都那麼婀娜多姿、媚態百生……
「你別那麼酸,行不行?」菲兒力勸美女。
「行,」茵茵任性地點頭,「只要你們令晚取消約會,陪我去看電影。」
阿玲、菲兒相覷一眼,一個想著「克難兄」,一個念著「阿呆」,這……
「做不到,是不是?」用不著苦等回答,茵茵心里有數,「見色忘友的女人!」
「茵,其實你條件比我們都好大多,也有許多人在暗戀你,只是……」
「只是什麼?」靈眸一瞪,逼問著支支吾吾的阿玲。
「原因之一是你條件真的太好,沒有三兩三的人不敢高攀你。之二,有時候是你不屑人家,看不上大部分的追求者。」菲兒勇敢道出兩大原因,「這第三個原因嘛,也是最大的原因,就是……听說……那個……」勇氣用完,沒膽再說,急急丟個救命眼神給阿玲。
「就是什麼?听說什麼?那個什麼?」茵茵萬萬想不到自己「滯銷」還有三大原因,她不放松地追問阿玲。
「就是听說沈浩曾拿刀威脅一些想追你的男生,所以大家以為沈浩是你的男朋友,都沒膽踫你。」一口氣吐出這串話,阿玲靜待火山爆發。
沈哥……她最敬愛的大哥竟然會如此對她?!
「為什麼都沒人告訴我這些事?」小臉果然發青了,猙獰得令人害怕。
「誰敢背地里說沈浩的閑言閑語呀?又不是瘋了。」菲兒嘀咕。
「多久以前的事?」
「好像大一那年就傳出這種‘案例’了。」
四年了……這怎麼可能?討厭的沈哥,他憑什麼這麼做?虧她每次都對他掏心挖肺,什麼事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