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女人?」
築君確信端木忍眼中的寒光可以把自己冰凍,他是否再也不理會自己了?
她的淚水直往下掉,秘密曝光,夠她哭上三天三夜了,「我生來本來就是女的嘛!我怎麼知道你會喜歡男的?我也很想變成男的啊?不然每天都那麼努力綁這個布條干嘛?」
端木忍听了更氣!這丫頭到底在說什麼?把她拎到樹上,就讓她坐在自己的懷里,「誰跟你說我喜歡男人?」他確定他們需要詳談!
鱉譎的眼神瞄著端木忍,築君指證歷歷,「那你之前以為我是男、是女?」
「我……」這下換端木忍啞口無言了。
「看,說不出話來了吧!你果然是喜歡男人!」有如青天霹靂的指責。
端木忍愣在俏佳人面前,他真的完全被她打敗了!當他在為自己喜歡上一個男人的事情倍受煎熬時,她卻非常努力地把自己女性的特征全部掩藏。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真有斷袖之癖!
回想這陣子的痛苦全拜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妮子所賜,端木忍揚起眉,再度把唇貼在她的唇上,他要索取精神賠償。
「你喜歡的是男人耶!怎麼可以讓你失望?當然要更用力的親你啦!」
這可惡的小丫頭害他差點得精神分裂,他要先索取完報償,再想想該如何懲罰她?
第六章
年年元夜,花市中華燈齊放,明如白晝。
席築君仰觀夜空,真好!明月在天,月圓人亦圓。而她的胳膊緊靠著端木忍堅實的臂膀。
如果是年年有今朝,那也不枉這一生了。
「小心!」端木忍一把把身旁的儷人往懷里拉。
他們才听見「咚」地幾聲,數顆銀杏和段金橘由天而降,散落一地。是哪家的丫鬟這麼不在意,讓果物掉出樓台?築君和端木忍抬起頭,才听到繡樓上傳來陣陣的笑聲。
「兩位公子對不住!咱家姑娘在這里向你們賠禮了。」一個俏丫鬟自閣樓上探出頭來,笑意盈盈。
「好說!」
兩人淡淡回禮,築君和端木忍轉身就走,對這小意外倒不介意。今晚酒樓不營業,他們有的是地方和時間。
「公子爺稍等!」樓上傳來一陣嬌喊,隨即傳來砰砰的跑步聲。
「有事?」端木忍自動站在築君前方,臉上的萬年寒冰尚未解凍。
丫鬟也不是被嚇大的,小腳一踱,嬌聲斥罵,「大個頭的,咱家姑娘又下是找你,凶什麼?」
啥?找築君?端木忍轉頭望向她。
不知眼前的俏丫鬟葫蘆里賣什麼藥,築君照例端起一個無害的笑容,風度翩翩地上前施禮,「姑娘有事?」
端木忍眼神一凜。她干嘛對別人也笑得這麼甜?
萬年寒冰的俊臉立刻蒙上霜氣。
「公子倒長得頂美的,比咱家的姑娘好看咧……」俏丫鬟愣了半天才說。
「謝謝!」哪有人不喜歡听到贊美?築君的小梨窩更是在臉上笑開了。
她的反應讓端木忍更不爽,殺人的目光頻頻射向叫住他們的人,「有什麼事快說!」
白了端木忍一眼,丫鬟朝築君微笑,「嘍!咱家姑娘說這個給你。」
遞給他一小段的柳條。
「一絲柳。」丫鬟的眼底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元宵出考題,找情郎?相中我這種「假公子」有用嗎?築君不慌不忙地接過柳條,「一寸柔情。」
「公子爺好文才、好人才!」丫鬟微微屈身。
「是我沾吳君特(注)的光了。」築君強忍住愛笑的小嘴,躬身回禮。這是在酒樓里常和那些娼妓們玩的游戲,沒什麼大不了?
「姑娘請公子上樓!」
「她沒空。」端木忍霸道地替築君回覆。
「你……」伸出食指,俏丫鬟打算大發雷霆!
「姑娘別生氣。」築君微笑如儀,風度翩翩地遞出隨身攜帶的折扇,送至佳人面前,「會仙樓主人!」
貝齒微露,俏丫鬟頷首,「知道了!」
臨走前,她還向端木忍吐了個長舌頭。這個萬年冰庫就會壞人姻緣,會遭報應的。
「什麼態度?她是女人嗎?」端木忍快氣炸了。
「要入境隨俗嘛!」築君聳聳肩,皺著小鼻子,「一年也才解放這一次,良機不可失。懂不懂?」
氣到臉紅脖子粗,什麼鬼理由?
攬腰一抱,端木忍把築君扯到僻靜的地方。等不到回酒樓了,他確定他們需要馬上好好談一談!
飛奔到溪流旁,他才放下懷里的佳人。
「你干嘛動不動就扯著人家到處跑?很不舒服耶!」
她感到天搖地動,虛軟地靠在端木忍身上,強忍住反胃的難受。他武藝高強,哪知不會武功、卻被提來提去的痛苦?
「你干嘛當著我的面偷人?」
「偷人?」築君的眉頭都皺起來了,「我對一個小丫鬟對對詞,逢場作戲嘛!你需要這麼激動嗎?」
端木忍臉上的肌肉緊繃,「你說我喜歡男人!我看你才喜歡女人呢!對詞?逢場作戲?你還跟她笑得跟什麼似的……你到底把我放在哪個地方?席築君,你跟我說清楚!」
耶?生氣咧?怎麼這男人這麼小氣呢?雖然她一向尊敬端木忍,不過也不願意因為這種小事挨他罵啊?
「沒有啊!她找我對詞的。」小聲抗議。
「你干嘛理她?你可以裝作不會,不要回答吧?」罵到口沬橫飛。
「裝不會?那不是會很沒面子?」
「沒面子也比被女人看上好過吧?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女人對詞、被看上有什麼面子可言?」
「我又不是男人,當什麼大丈夫?」無辜的眸子里漾著對未知的疑問。
「我不準你這麼對她們笑,知不知道?」
還裝蒜?端木忍的青筋都快爆裂了!
她可知他早等、晚盼,就是盼著築君知道自己對她的情愫。在得知築君是女兒身後,層層顧忌自然解放。她應該知道他對她的感情的!居然還在自己面前和其他人調情?
不行!即使對方是女人也不行!
席築君今生今世都是他的人。男人不能染指,女人也別想搶!走了古檜、又來個「姑娘」?端木忍的理智已被接二連三不斷冒出的情敵給消滅。築君就不能只看他一人嗎?
還是她根本不愛他?這些日子的煎熬、焦慮全是他自作多情?他對一個笑容酷似似水的人迷戀?
他失神地看著築君,神情近乎瘋狂。
「端木大哥,你怎麼那麼霸道?」
她未曾體會端木忍長年來的情感一直漂泊不定,先是對似水的痴情,沒有任何結局的等待,爾後又承受戀上似男非女的背德壓力。
此刻的端木忍猶如一枚未爆的火藥般危險!
「我霸道,你就不愛我了嗎?」
她的俏臉通紅,「欸!泵娘家講這個……不大好吧……」
「為什麼講這個不好?還是你還在想古檜?」
步步逼近,端木忍混亂的鼻息已吹拂到築君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承受再大的壓力了!
「你怎麼老胡說?我要回家了。」
不大認識眼前的端木忍,熟悉又陌生的他,是平時的端木大哥嗎?是那個疼自己、哄自己的人嗎?
端木忍使勁圈住築君的手臂,不讓她走。
「你怎麼這樣?放我走啦!」築君硬要扒開環住自己的手。
「你再掙扎,可是會受傷哦?」
輕咬著伊人的小耳垂,端木忍不斷舌忝著她的耳根,挑逗她最原始的。撐不下去了,他要她!
神情迷惘,築君不由自主地張開嘴,申吟出聲。
「大哥,我感覺好奇怪喔!」
「沒關系,我要你。」是的,馬上就要了……
扯開築君的衣衫,月光下,端木忍解掉束縛在她身上的布條,露出白皙無瑕的肌膚,如嬰兒初生般的膚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