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家,女乃娘千算萬念的,就是奇怪琉璃沒懷孕,也沒想到自家的姑娘掩蓋下孕事來的征兆,卻惹來一身誤會;一出古家門,她已懷孕的事實卻一樁樁地跑出來。女乃娘的臉可沉下來了,怎麼辦?
從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起,琉璃對自己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不但三餐照吃,也會要求女乃娘炖補品,她要把肚子里的女圭女圭喂得飽飽的,她要生一個健康的寶寶。每天一睜開眼,她就拿著針,開始縫制女圭女圭的鞋子、衣裳、帽子,一反先前委靡的態度,不管古靈怎麼對她,她還是投有法子不愛這樣的夫君,她沒有法子不高興有古靈的寶寶!她要生下「他」,她要生下一個像夫君的寶寶,像夫君這麼厲害、勇敢、聰明、懂事、好看………
最重要的——寶寶要比他的爹爹快樂 狘br />
琉璃直覺夫君快樂的時候並不多,夫君一直都是心事重重。她希望生下的寶寶能把夫君不快樂的部分都收下,要永遠「健康加快樂」!對了,就這四個字——健康快樂。
琉璃每天都模著尚未隆起太多的肚子,跟「他」說話,希望他出生後,可以按照自己的話成長。琉璃對肚子里的胎兒寄予無限的期望,幻想他的聲音,勾勒他的模樣,到底會像夫君多些,還是自己?琉璃每天都在猜。對于寶寶的爹更是抱著無限的懷念,如果夫君知道自己懷孕,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他會更愛琉璃嗎?他會更疼琉璃嗎?
「姑娘,你倒說句話!現在你想要怎麼辦?」女乃娘拉著琉璃哭。
看到這個好姑娘每天都模著自己的肚子,縫女圭女圭的衣裳,她的心就往下沉,這樣怎麼嫁別人?她要怎麼幫這個善良的姑娘?
「把女圭女圭生下來啊!」琉璃笑眯了眼,簡單地回答。
「生下來?」女乃娘像發了瘋般尖叫,「咱們的好姑娘,你要生女圭女圭,那誰來當女圭女圭的爹啊?莊主已經把你休回家了,你不會要自己養吧?」
「不會吧!我如果告訴夫君,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琉璃堅持自己的想法,她要告訴古靈自己懷了他的寶寶的事實,那古靈還是會把她接回家,他們還是會一起生活、白頭到老。
「姑娘,休妻不是件小事啊!莊主怎麼可能一會兒休、一會兒又接回家?你要想清楚啊!」好像听到什麼外來話一般,她大眼看著琉璃。
女乃娘的老淚縱橫,她的傻姑娘啊!天底下怎麼就有這種傻孩子,莊主若有心留她,又怎麼會把她送回南宮家?像古家那麼要強、要臉的豪門世家,莊主一下個決定就可能影響到幾百個人的生計,婚姻又不是小事,怎麼可能說休就休、說娶就娶?為什麼不趁孩子還沒大起來之前,把「他」弄掉,然後再尋個殷實人家嫁了。
「我要生女圭女圭!我要跟夫君過一輩子。」簡單地宣布,琉璃抱著自己的肚子,死命地瞪著女乃娘,她好像猜到女乃娘要對她肚子的小寶寶做壞事了,否則怎麼一直瞪著她的小寶寶?
琉璃自從得知肚子已懷了古靈的孩子後,性格已經和以前不大相同,也非她不再」溫柔婉的,只是她更懂得堅持!失去和古靈白首的盟約,那人間又有什麼好留戀的?她非要生女圭女圭不可,而古靈也是她今生唯一的夫君,即使他是個壞夫君,也是她的親親壞夫君。這永遠不會改變 狘br />
看透琉璃的心思,女乃娘收拾淚水,坐在床邊嘆息,那這樣吧!她懂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姑娘鮮少堅持自己要什麼,可是一旦宣布,那死心眼的她就是決定了,連老爺和老太爺也改變不了她,「那好吧!泵娘,你打算要怎麼跟莊主說呢?咱們現在可不在古家了,沒那麼容易看到他的。」
見到女乃娘改變想法,琉璃很高興!抱著女乃娘的手臂宜笑,只要女乃娘肯幫自己,怎麼都好,「見到夫君就好了。他一定會听我說話的,我再告訴他,琉璃好愛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表哥?等他一高興,我再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寶寶!他一定會把我接回古家的。那爹爹和爺爺就不用煩惱我的將來了!我不會再嫁別人的。」听口氣,琉璃已經知道前面在商量什麼了。
原來,琉璃雖足不出戶,卻不代表她不知道大家在替她打什麼算盤。女乃娘的心里一驚,她的姑娘哪時變得那麼厲害了?
「好姑娘,你怎麼知道……」女乃娘支支吾吾。
「夫君好聰明嘛!他眼楮看不到就可把大家忙得團團轉,我跟了他大半年,不學原來,琉璃剛到古家時,常被流言所影響,又不肯對夫婿言明听到什麼話,常躲在房里自己掉淚,哭得臉紅脖子粗。聰敏的古靈哪會不知道她受的委屈?心里好氣,又覺得好笑;堂堂一個莊主夫人每天都哭成這樣?為什麼他這麼奸詐,老婆卻這麼老實?兩人相處時,便撥空指點琉璃該如何使用手段籠絡下人,雖然琉璃也不見得青出于藍,在古家眾僕中得到愛戴;不過倒是輕易擄獲小泵的心,原本處處刁難她的頑強姑娘最後卻一天到晚黏著她玩,也不再慫恿哥哥換嫂子了。
提到古莊主,女乃娘打從心里也有無限的佩服,她自然是知道這妻是休了,要挽回的可能性不大;但看到琉璃這麼執著,也只有顧著她的意再商議。想到莊主在琉璃落水時的慌亂,決議休妻前的遲疑,或許這對小夫妻彼此都有情吧!他們的宿緣可能就這麼斷了嗎?
「女乃娘,咱們要怎麼見到夫君?」琉璃纏著女乃娘,要她想法子。
看到這樣的痴情的姑娘,女乃娘能說什麼呢?「我找罪魁禍首想想法子好了,你被休回家,她也哭了好幾天!我問問她有什麼好辦法。」
女乃娘嘴里的「罪魁禍首」是誰呢?別懷疑了,就是席築君小姐。得知表姊因為被懷疑和哥哥有奸情而休回家的消息,築君哭了三天三夜,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條羅帶會把表姊害成這樣,她難過到快死掉了!原本以為表姊會忍不住想見她,趕快要表姊夫派人到南宮家接她到古家,那她就可以大大方方方地見到古靈,沒料到被說成哥哥和表姊依依不舍,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天哪!自己那個呆頭鵝哥哥有哪家姑娘會喜歡啊?又笨又蠢,表姊嫁了古靈這種上好的丈夫,怎麼可能會和哥哥有私情?又不是眼楮也瞎了。
「又不是她的錯!人言可畏,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琉璃搖頭。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她如果不送上那條羅帶,也不會被如意說成你和德平互送東西留念,那條羅帶又只有繡上席字。男人的度量再怎麼大,也不可能相信你和德平沒有關系!泵娘,你也實在太不小心了。」
一回家,女乃娘丟下哭得頭昏眼花的琉璃,就急著找德平拚命。在誠記門前鬧得轟轟烈烈;幸虧左邊一個小廝,右邊一個築君拉著,才沒讓德平當場莫名其妙被女乃娘打扁,而後築君才解釋羅帶是她給的,和哥哥無關。女乃娘才想起來琉璃也這麼說過了。只是在古家時,如意信誓旦旦,加上那里吃里扒外的喜鵲也這麼說,把她唬得也不怎麼相信自家姑娘的話,回來後才知道這回可被休得冤枉,一時淚如雨下,怎麼這麼倒楣啊!迸家說是人髒俱獲,結果居然是被自己人擺上好幾道,這算什麼?
琉璃張著那雙大眼楮無辜地看著女乃娘,幫不幫她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