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有心事?」琉璃窩在良人的胸膛,敏感的絢問。
嗅著琉璃秀發的馨香,古靈淡淡地回應,「嬌妻當前,我會有什麼心事?和你在一起,我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覺得你好像很不開心。」琉璃注視古靈英挺的容顏,好似有些陰沈。
「裝給你看的,看看你關不關心我!」
漫天胡扯,古靈不讓琉璃對他的心情再繼續探問下去,到這里就夠了,沒有人可以任意窺視他的心扉,連枕邊人也不行,他要讓琉璃繼續暈眩在他的溫柔里,即使日後離了他去,也無法輕易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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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莊主要您自己先吃飯,別等他回來。」
迸靈隨身的僕役前來報告,讓經過一番修飾的琉璃面色不禁黯淡了下來,今晚又不回來吃?信義莊內最近又收購三艘大船,古靈已經連著好幾夜都在書齋內和眾管事算帳,討論船期的新靠攏的商行,該如何運用才能創造最高利潤,根本忘記寄嘯山房里還有新嫁娘的存在了。
「莊主也真是的,就只顧忙著生意!幾天沒回來了?」把菜送進房中,女乃娘的嘴里犯著嘀咕。
「夫君總是這樣忙的。」語氣堅定地替古靈辯護。
這幾日,琉璃一想到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心兒乎要被幸福填滿了。古靈像是無所不知,上懂天文,下懂地理,一切從他的口中說來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剛成親時,他居然靠著辨別風向,教會自己如何放紙鳶;在夜晚,他靜靜地吹著蕭陪著自己繡花包。琉璃覺得天地似乎都是為了讓她和夫君相遇所設的!他動如月兌兔,靜如處于,除了夫君,有誰可以讓她如此眷念這個世界?
撇撇嘴,女乃娘還是不大服氣,什麼事重要到連晚上都不回來過夜,「那也得抽空回房看看嘛!他也在莊里,幾步路就到了,很方便的!」
「大家都說莊主是故意不回房的。」旁邊的喜鵲突然大聲插嘴。
一听到喜鵲這麼說,琉璃的眼楮都直了。直瞪著身旁的她看!喜鵲是小丫環,和莊里的其他僕役一同住在大通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總比琉璃和女乃娘多。
「小丫頭不懂事,胡說什麼!」女乃娘可不客氣,一巴掌打了過去。
「又不是我說的,人家听來的嘛!」喜鵲忍不住痛,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女乃娘!」琉璃用眼神喝止,把喜鵲拉到身旁詢問,「別人怎麼說,一五一十告訴我說得好,這個香囊給你!」
琉璃從懷里掏出最近新繡的一個馨香袋,非常精致。
「大家都說新夫人不守婦道規矩,不是好女人,莊主倒楣花大把銀子卻討一個不好的女人回來。」喜鵲年紀尚小,不懂得話中的含意,只是望著琉璃手中漂亮的香袋把听來的話全說了。
「你還胡說!」女乃娘一听怎得了,提起喜鵲,打算痛揍一頓。
琉璃听完,整個人幾乎快要虛軟下來,只是無力地叫喚著日夜守護著她的女乃娘,「喜鵲不懂事,把香囊拿給她,讓她不要亂說話便是。」
「小丫頭別亂說話,當心閻正割舌頭!」
女乃娘想想也是,只有把香囊塞給喜鵲,用著嚴厲的口氣威脅她不淮亂傳話後,才把她轟出新房。
「女乃娘!」琉璃全身乏力,趴在女乃娘身上,低聲啜泣。
「明明沒有的事怎麼會說成這樣?到底誰在亂說?」女乃娘氣得渾身發顫,說琉璃不守婦道,不就說她沒看管好是一樣的?琉璃從小就沒了娘,老爺派人教女紅,請私墩都要跟她商量過,這個姑娘的肚腸內有幾分心思她還不清楚?不會是先前連求著幾年婚被拒絕而懷恨在心吧?這麼污篾她的聲譽對古家有任何好處嗎?女乃娘實在想不透。
「有這樣的傳言夫君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為什麼不親自問問我?」琉璃哭得幾近虛月兌,「我哪里不寧婦道規矩?女乃娘,你告訴我!哪里做錯了,我可以改!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這個……」女乃娘和琉璃一樣被指責得莫名其妙,這又是從何問起?
「何必哭得呼天搶地?好像我們古家虐待你一樣!別忘了,被戴綠帽子是我哥哥,要生乞的應該是我們才對!」身穿月華裙的古晶兩手叉腰,臉上不善地出現在新房的,「嫂子您怎麼哭成這樣!我們家可沒辦喪事。」
「啊!是晶妹……」記得在前廳見過一次面,琉璃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
「別叫得那麼親熱,我哥哥要是不顧情面,一定馬上寫休書,把你送回南宮家了,也不用現在住在書齋傷腦筋!南宮琉璃,你讓我哥哥男人的面全削光了,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迸晶興師問罪的瞪著琉璃,一想到完婚的第二天,所有僕婦都在討論新房里的「雪白」床單,心上便有一把無名火升起,那個代表新嫁娘貞潔的血跡呢?雖然兄長對世俗的禮教不甚重視,不過也沒必要娶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受到眾人取笑吧!娘在遠香堂听收床單的僕婦說這件事情,氣得都病倒了,還直喊著要和南宮家討回公道。偏偏兄長這會兒還忙著排下半年船期,令書齋只準管事的人進出,連自己都不得其門而入,可惡!
「姑娘,就算您是包青天吧,審犯人也得說出個罪名來呀!咱家小姐清清白白地嫁到古家來也才幾天的光景,大門可都還沒走出去過。要寫休書也得問問識不識上面的字啊?」忍不住氣,女乃娘受不了面前這個氣焰高漲的丫頭,管她是古家的誰,哪個人對琉璃不恭敬,她就跟誰勢不兩立。她怒沖沖的站在古晶的身旁,要听听她到底胡說八道什麼。
「審案?罪名?你這個老人家敢問,我都不好意思說了!」的確,古晶听到此,那張粉臉微微一紅,還虧她們敢問?
「小晶,你行行好,告訴我怎麼回事,好吧?」琉璃淚眼婆娑地走到古晶身旁,明亮無邪的大眼眸里存著徹底的無知和委屈,「從完婚到今天,夫君從沒告訴我這里的規矩,我不知道哪里做錯了……」
一想到婚前古靈對琉璃的評語,古晶心上一把無名火便竄起,「你少裝了,還這副清純樣!以前哥哥還告訴我你貞靜嫻良,要我多跟你學學!哼,哪知道你就仗著這副可憐樣騙哥哥,現在全江南都知道我們家連求了四年的婚,結果娶到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都在笑古莊主是最傻的人咧!」
「我……這個……」听著古晶一句句的指責,琉璃的心便一層層地往下蕩;她害古靈成為全江南的笑柄!
「古晶,你沒事跑來欺負嫂嫂,回頭我告訴大哥,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一個年少老成的聲音出現在窗欞上,琉璃回轉過頭,就看見一個身穿紫色懦袍,和古晶長著相同面孔的少年,笑嘻嘻地撥著手上的糖炒栗子,吃得起勁,但也不忘丟給琉璃幾顆;他玩世不恭的模樣和古靈的沉穩有禮倒成反比。
「你放著自己的功課不做,跑來這邊做什麼?」古晶兩手叉擦,一副茶壺架家地質問胞弟。
「誰的功課沒做完還不知道!大哥真的檢查起來,有人才知道難看,哼!」
迸檜一副很不屑的態度看著眼前的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一個軟弱得像灘泥,擺明被欺負定了;一個波辣得不知天高地厚,什麼都搞不清楚就有膽跑來興師問罪,真是服了這兩個女人!大哥也真偏心,對她們的要求都不高,獨對自己要求特特別多,文要四書、五經,武要劍術、輕功,他商行的事情就忙不完了,抽空檢查自己功課還特別勤快,等會兒還要上書齋背書羅,要不是听到新房這邊古晶的叫罵聲,給他錢還不想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