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這是我私人買下的,錢當然由我來付。」
「那真是太好了!」陳姐如釋重負,「凌總裁,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謝你才好。」
「一筆小錢罷了。」凌子徹看著方若詠,「能夠解決事情也算值得。」
陳姐見多識廣,當然明白凌子徹之所以願意付這筆錢,完全是替方若詠出頭。
難道那天他們兩人見面之後,真的有了不可告人的曖昧關系?
就算他們有不尋常的關系又如何?她從來只管分內的事,這是這一行的生存法則,她一向奉行不悖。
「凌總裁說得極是。這樣吧,我先走了,你就和若薇好好的聊聊。」
陳姐離開後,茫然拿著首飾盒的方若詠終于回過神來,這才察覺她和凌子徹已經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那些充滿嫉妒的眼神,讓方若詠渾身不自在。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將首飾盒遞給他,「凌總裁……」
「有話等會兒再說。」凌子徹沒有接下首飾盒,反而以只有兩人能听到的音量沉穩的說︰「一個小時後到飯店找我,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完,他轉身,當著眾人的面,以君臨天下的氣度大步離開。
「你……等等。」
凌子徹置若罔聞,腳步連停頓一下都沒有。
望著他昂藏的背影,想到兩人見面後可能發生的事,方若詠的腦子就一片空白。
女模特兒們在背後的指指點點再也影響不了她的心情,她走回座位,坐下。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放棄要她的想法。
那麼,這一個星期他為什麼不找她呢?
也許他是想制造緊張的氣氛,讓她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希望她在他隨時可能會出現的恐慌中不安的度過每一天。
如果他真的這麼殘忍,為什麼還要花錢替她解圍?他不必對她施以恩惠,她依然會對他言听計從,不是嗎?
他究意在想些什麼?這麼一個心思復雜難解的男人,她要如何才能成功的取悅他呢?
第七章
柔和的音樂流泄在裝潢高雅的飯店套房里,雖然如此,氣氛依然顯得詭異而凝重。
手拿著首飾盒,方若詠的臉上流露不安,率先打破沉默,「凌總裁,我應該謝謝你剛才出面替我和陳姐解圍才對。」
「你屬于我,許健仁想覬覦你的美貌,等于正面向我挑釁,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凌子徹冷淡的說︰「至少這場交易讓我贏了面子和里子,五百萬花得也算有價值。」
「我知道這筆錢對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是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向你說聲謝謝,最起碼是你揭穿了許老板的陰謀,讓他無法得逞。」方若詠抬起頭,忍不住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是他所設計的騙局?」
「他就算再大膽,也不可能一開始就存心坑你。」凌子徹拿起桌上的紅酒,逕自倒了一杯,「你和許健仁在後台起沖突,鬧得人盡皆知,他這個人器量狹小,逮到機會當然要挾怨報復。」
「但是我怎麼也想不透,戒指怎麼會在他的口袋里?」
「我不過是依常理判斷罷了。」凌子徹轉動手中的酒杯,「我的人見他從後台出來後的動作一直有異,似乎急著把什麼東西藏在身上。」
「藏在身上?」方若詠想起許健仁曾經握住她的手不放,難道就在那個時候她手指頭上的戒指已經落入他手中?
「再加上他得知戒指遺失後的神情太過鎮定,完全不符合他那尖酸刻薄的本性,有這樣的結果,我一點也不意外。」
「原來如此。」方若詠吐了口氣,「其實我並非故意引起他的不快,只是不願意和他有私底下的接觸,所以才會斷然拒絕他的邀請,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
「模特兒圈這個環境很復雜,每個人都在爾虞我詐的算計對方,噬血的程度超過你的想象。」凌子徹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又倒了一杯,「你在這行也已經有八年的時間,什麼樣的人,事都應該遇過了,怎麼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我不是不敢置信,但是這種人的報復心太強,只為了一個小小的沖突就想陷對方子不義,我就算遇過再多次,也依然很難接受。」
「如果害怕這樣的結果,為什麼不干脆接受他的條件?」凌子徹輕敲杯緣,「據我所知,女藝人依知名度不同,各有各的身價,依你的行情,吃頓飯就能賺個二、三十萬,你為何堅持不願意?」
「我不賺這種錢。」方若詠輕抿嘴角。
「是嗎?」凌子徹雙眸閃爍,「這是大多數女明星的生存法則,就算你今天拒絕得了金錢的誘惑,難保明天不會成為追逐名利的傀儡,清高的話不用說得這麼早。」
方若詠挺直背脊。「別人的事我無法評論,但我只做對得起良心的事。」
「好個對得起良心。」凌子徹啜了一口酒,冷冷的說︰「原來在更衣間和我春風一度,並且同意成為我的情婦,都是對得起良心的表現。」
「你……」想起那一晚的事,方若詠紅了臉,「你不必諷刺我,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你這樣的事。」
「關于那天發生的事,我確實很難忘記。」凌子徹的瞳眸閃著精光,說出雙關語。
方若詠撇開眼,不敢與他對視,「總之,我還是要謝謝你的出手相助。」
「以你我的關系,就不必客氣了。」凌子徹緩緩啜著紅酒,半晌後才問道︰「听說許健仁之前曾送你一條珍珠項鏈,是或不是?」
「這……應該有,我忘了。」
「忘了?」凌子徹揚起嘴角,「是不是收過太多禮物,所以不記得了?」
「你話里影射的意味太強烈,我無法回應。」
「是無法,還是不能?」凌子徹盯著她,「難道你沒有想過,許健仁若非曾經從你身上得到過甜頭,依他錙銖必較的個性,這次又怎麼會食髓知味,想再如法炮制一番?」
雖然他指控的對象終究不是自己,但是方若詠始終很難受。「請你不要再將莫須有的罪名加諸我身上,我之所以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不是默認你的指控,而是知道不管我說得再多,都是徒勞無功。更何況,就算我真的是你所認為的那種女人又如何?我也有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因為我已經答應成為你的情婦了,當然不可能再不忠于你,不是嗎?」
凌子徹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的輕輕晃動酒杯,看著紅色的酒液起起伏伏。
半晌,他終于開口,「既然你對自己的身分已經有所認知,那麼為何不快點開始做你身為情婦該做的事?」
空氣中流竄著一股熾烈的熱流。
這難以言喻的親昵氣氛,讓方若詠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我……」
「不知道從何開始?那麼過來,我很樂意一樣一樣的教導你。」
這話似乎帶著一股魔力,不需要命令式的口吻,方若詠便不得不僵硬的向前走去。
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手中的首飾盒顯得特別沉重,她將它放在桌上。
「這枚戒指是你買下的,我現在就把它交給你。」
「打開,把它拿出來。」
「這枚戒指如此貴重,我不可能將它掉包的。」方若詠深吸一口氣,打開首飾盒,耀眼的鑽戒就在其中,旁邊那條鑽石煉條也閃爍著光芒,「你檢查看看。」
「不必檢查了。」凌子徹淡然的說︰「它們已經屬于你,你想掉包也好,丟掉也罷,都不在我過問的範圍。」
「什麼?」方若詠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听錯了,眨了眨眼,驚訝的說︰「你說這枚鑽戒和鑽石煉條要送給我?不行!這兩樣東西總共價值一千萬哪,我不可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