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周家築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怎麼,你怕煮飯給老爺吃?」謝叔笑問道。
「當然不是。」
他們周家三代都在段家幫佣,從小她就跟著母親學烹飪,手藝盡得母親真傳,又怎麼會怕料理三餐?
她搖搖頭,接著道︰「我是怕和老爺相處。老實說,當初我被調離別墅時,心里還挺開心的,因為我雖然在段家可算是生活一輩子了,但每次只要和老爺和大太太單獨相處,還是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老爺生性嚴謹,大太太也不好相處,別說你,我們這些下人沒一個不怕的。」謝叔皺著眉頭,不由得嘆道︰「但是這幾年老爺身體不好,加上最近為了太少爺的事心情很差,不管如何,在老爺住在這里的這段期間,你還是得小心伺候才行。」
「我會的。」聞言,周家築忍不住嘆了口氣,瞳眸中盡是擔心,「謝叔,大少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很麻煩?」
「這我就很難說了。」謝叔也跟著愁眉深鎖,直搖頭嘆氣。「這件事牽扯的層面太廣,大太太又飛到美國去,阻擋著不讓大少爺出面,硬是把所有過錯都推給別人,替大少爺頂罪,現在,幾個大少爺身旁的親信都被抓起來了,事情恐怕很難善了。」
「但是……」周家築突然頓了一下,粉臉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听說二少爺就要回來了,也許他有辦法化險為夷呢?」
「這倒是!」提起段皓宇,謝叔老臉上多了一絲欣慰,頻頻贊賞道︰「二少爺能力過人,這幾年在外頭的表現可真是搶盡了大少爺的鋒頭,老爺雖然嘴里不說,但我相信,他對二少爺的成績應該是感到十分高興的。」
「說得也是。」周家築也跟著用力點著頭,眸中閃爍著傾心的光芒,「我從以前就覺得二少爺做事沉穩,進退有據,論實力、論個性都比大少爺強多了。但為什麼老爺偏偏要任由二少爺離家在外這麼多年都不聞不問呢?」
「我們不是老爺,當然無法猜測老爺的心意,不過,我相信老爺會這麼做,必定有自己的打算。」
「可能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大少爺比較迎合老爺的心意,我還是寧可相信老爺不會這麼偏心才對。」
「我也這麼想,不過,大太太對二少爺的厭惡那就很明顯了,我猜,這應該是二少爺選擇在二太太去世那年離家出走的主要原因吧。」
「應該吧。」周家築咬著下唇,一臉不舍的道︰「算一算,二少爺都已經八年沒有回來了,這八年來,老爺不曾資助過他,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一個人在外奮斗當然是辛苦的。好了,不談這些,我得去載老爺了。」謝叔笑道︰「老爺和我不回來,劉嫂這段日子又請假,屋里就只剩你一個人,你這下可落得輕松了。」
「說得也是。」周家築也笑開了臉。
謝叔離開後,她轉身往客廳後頭走去。
這間豪宅是位于信義計畫區的頂級住宅,樓中樓的挑高設計,展現出大戶人家的氣度及風範,昂貴的大理石地磚及全自動式的電腦操作系統,配合奢華風雅的歐式家具,更足以顯示其高貴不凡之處。
主人房位于二樓,一樓的客廳後方另有幾間房,周家築及其他佣人就住在這里。
走進自己的房間,雖然只是間佣人房,空間並不大,但裝潢仍然在水平以上,尤其在她的巧手布置下,整個房間充滿了溫馨的舒適感。
「太好了,看來我今天晚上可以泡個澡,好好的放松一下了。」想到此,周家築不禁暗自竊笑起來。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她不好好的利用這難得的機會怎麼行?
她拿著換洗衣物走出房間,來到她和其他佣人共用的浴室。
她邊哼著輕松的歌曲,洗把臉敷上面膜後,打開水龍頭將浴白注滿熱水。
因為怕听不到電話聲或門鈴聲,她不敢把浴室的門完全關上,反正家里只有她一個人,也不怕有曝光的危險。
試了試水溫,嗯,剛剛好。
月兌掉身上的衣物,她小心的坐入浴白里,小手按了按臉上敷著的面膜,心情大好的她嘴里仍然輕聲哼著同一首流行歌曲。
「如果天天都能這樣過日子該有多好。」接著周家築吐了吐舌頭,道︰「真是的,我也太貪心了。我們一家三代都在段家幫佣,段家待我們可說恩重如山,既然爺爺和爸媽都不在了,我當然應該更加倍用心工作來報答老爺才對,怎麼可以想著要偷懶呢?」
暗暗譴責了自己幾句後,她閉上了眼,伸長雙腿跨在浴白上頭,開始假寐起來。
合適的水溫讓她喟嘆出聲,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隨著嘴里哼著的節奏,在水中輕輕搖晃。
豐軟傲人的酥胸在水中微顫,粉色的蓓蕾自白色的泡沫中冒出來,就像雪地里的玫瑰一般綻放。
泡沫拍著她細致的肌膚,仿佛愛人的大掌,一遍遍溫柔又體貼的撫模著她,這舒適的感覺讓她再次如同滿足的小貓般嘆息。
這就是段皓宇透過狹窄的門縫窺探到的撩人美景。
她是誰?他們段家有這麼一號人物嗎?雖然她臉上敷著面膜,但是,擁有這麼一副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段,想必容貌也會讓他驚艷才是。
他該出聲嗎?或者為了保住她的面子,他應該安靜的離開此處?縱然理智提醒他該選擇後者,但是,他的腳就是移動不了。
看著她柔媚的身子在水中漾出一道道誘人的波紋,那綻放的粉蕾上頭殘留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隨著她無心的扭動,豐軟的酥胸時而浮出水面,激起一陣波浪後,又隱沒在那白色的泡沫之下……
段皓宇的喉頭莫名干澀,渾身緊繃起來。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這一生有過的女人多得數不清,這樣令人血脈債張的畫面也絕對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身經百戰的他為何偏偏對一名看不到真實面容的女子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他得離開了,否則,只怕到時候難堪出糗的人會是他。
豈料他才一動,浴室里就傳來警覺的聲音,「誰?」
周家築忽然察覺到浴室外頭有人。
她驚喘一聲,掙扎著自浴白中坐起來。瞪著那道細細的門縫,她已經看到一雙男人的長腿。
她的瞳眸中滿是驚恐,再次出聲,「誰?是誰在那里?」
老天!外面怎麼可能有人?難道是謝叔回來了?這不可能呀!
那麼他到底是誰?這里是豪宅大廈,出入都經過嚴密的控管,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他是如何闖進來的?
「別怕,我是段皓宇。」隔著門縫,他終于冷靜的出聲。
「什麼?你說你是……二少爺?」周家築先是愣了半晌,而後才不敢置信的驚呼,「不!不可能……」
「相信我,在這樣的場合報上自己的名字,可也是我的第一次。」段皓宇清了清喉嚨,「如果你認識我,或許我也可以請教你是誰?」
知道外頭的人居然是離家八年的段皓宇,周家築一顆心如同小鹿亂撞似的卜通直跳。
「我……我是周嫂的女兒,周家築。」
「你說什麼?你是家築?」段皓宇愣了一下。
他皺起濃眉,努力思索八年前那個扎著馬尾、稚氣未月兌的十七歲女孩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可惜,除了老是架在她鼻梁上的眼鏡外,他似乎對她沒有其他特別的印象。
「你是周嫂的女兒?這兒是你在負責?」
「不,劉嫂才是管家。」周家築別扭到了極點,全身光溜溜的她又羞又窘的想起身拿浴巾,但又怕走光,只好繼續待在浴白里,怎麼也不敢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