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只要你記住你所有的承諾。別忘了,順從是我對你的第一個要求,你最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必須做到這一點。」
朱少寒轉過身,走回書桌後頭坐下,並拿起筆開始書寫起來。
「你走吧,會有人安排你的住處。」
斐林林顫抖的手迅速的將衣裳穿上,往房門走去。
走到門口時,她咬著牙道︰「王爺,我會謹守諾言,希望你也別食言。」
「輪不到你來質疑我,斐姑娘,你不過是個階下囚,沒有對等談判的條件。快走,否則休怪我改變主意。」
斐林林的小手握拳許久後才打開房門,滿懷屈辱的快步離開。
書房里,朱少寒停下書寫的動作。
想起剛才的一切,他氣悶的將筆丟在桌上。
方才那一仗,表面上是他贏了,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但輸了,還輸得十分徹底。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承認自己敗在一個女人手下,當然,也必須是最後一次才行。
連他死去的妻子都不曾讓他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這個女人對他究竟還有多大的影響力,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身體的需求依然存在,他站起身,冷然的吩咐門外的小廝去教伺候他的女人呂麗過來。
他不會讓斐林林太過得意的。
這世上沒有女人可以掌握他的弱點,更沒有女人可以控制他。
從今以俊,他會注意這一點,不會再讓斐林林乘虛而入。
第四章
斐林林被安排住進王府東側的一間廂房里。
這房間冬暖夏涼,屋外不遠處有一株百年老樹,枝啞橫生,濃蔭密布。老樹旁是一條碎石鋪成的小徑,前方則是一大片花園,花開如錦,即使秋季已來臨,依然幽香襲人,風景如畫。
她倚在窗前,無心欣賞美景,雙眸空洞的望著小徑旁那個大池塘發呆。
十天了。
從一開始的羞憤氣怒、緊張不安,到現在的疑惑不解、平靜以對,她幾乎可說是已經坦然接受自己的處境。
一定是這十天來朱少寒都沒有再出現的緣故。
除了每天替她送飯來的丫鬟珠兒外,斐林林一個人也沒有見到。
雖然她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慶幸,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他改變主意了嗎?難道是因為我一再的頂撞讓他失去耐心了?」
想到這里,她心思有些紛亂。
「但我並沒有听到任何他反悔的消息呀。或者,他那天羞辱了我以後,發覺我和其他女人也沒什麼不同之處,所以對我失去興趣了?」
不管哪一樣都好,只要朱少寒仍然願意信守承諾,那麼他不來找她可是她求之不得的結果。
秋風颯颯,迎面吹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撫著手臂。身上單薄的衣物是珠兒送來給她的,壓根不足以御寒,但她依然舍不得關上窗戶,一個人待清冷、安靜的屋于里。
「斐姑娘,在想什麼?」房門推開了,珠兒端著午膳進來。
听見她唯一期盼見到的人來了,斐林林連忙轉過頭。
「珠兒,太好了,我正在等你呢!」她站起身快步走向珠兒,焦急的問道︰「珠兒,我前幾天拜托你的事情,你替我打听得如何?」
珠兒是個長相圓潤的女孩,只比斐林林小兩歲。
她放下手中的托盤,「斐姑娘,你別急呀。」
「我怎麼能不急!都十天了,萬一他改變心意不肯放人,那……」
珠兒看了焦急的斐林林一眼,嘆了口氣安撫道︰「斐姑娘,其實咱們王爺一向信守承諾,他若是答應會放了你的人,就斷不可能反悔,你放心吧。」
「但是我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王爺,也完全沒有我那幫兄弟們的消息,這教我怎麼不著急?」
「其實,我已經從侍衛那里打听到消息了,听說王爺在十天前不僅派知府大人前去將你說的那個貪官抓起來,而且已經將你的人釋放,這不你可安心了吧。」珠兒微笑著說出她打听到的消息。
「真的?」
斐林林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真是太好了,現在不但那個貪官被抓了起來,她的兄弟也都自由了,不管接下來她將面對的是什麼難堪的局面,她一定能堅強的面對。
珠兒看著她如釋重負的神情,忍不住搖頭道︰「斐姑娘,我就說你太杞人憂天了吧?不過,也難怪你這麼擔心了,畢竟咱們王爺一向鐵石心腸,連死去的王妃也常常抱怨這一點呢。」
「王妃?」斐林林愣了一下。她從沒想過朱少寒已娶妻,畢竟像他這樣陰沉冷傲的男人,怎麼可能有女人願意嫁給他?「原來他成過親了。王妃她死了嗎?為什麼?」
「難產。」提起這件事,珠兒就一臉感嘆。「斐姑娘,你別看王爺平日嚴肅冷硬,其實我們這些下人都知道,王爺對待王妃可真是體貼極了。」
「體貼?」斐林林以為自己听錯了。
「你別這麼驚訝,我可沒說半句謊。」珠兒點頭強調道。「听說原本王妃是抵死不嫁的,原因為何,斐姑娘你也猜得到,但沒想到王妃進門後沒多久,王爺就將平日專門伺候他的女人都送走,而且脾氣也改了不少。你說,王爺對王妃是不是用情至深呢?」
「如果這叫脾氣改了不少,那麼,以前的他豈不等于地獄里的閻羅王嗎?」斐林林扯著嘴角,壓根無法同意珠兒的話。
「斐姑娘,我明白你對王爺並不諒解,但就算王爺的脾氣沒有多大的改變,可是王爺對王妃的用心確實不假,這一點沒人敢否認。」
「他這個人會有如此深情的一面?真教人看下出來。」斐林林語帶嘲諷。
「斐姑娘,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珠兒替她倒了杯茶,「唉,只可惜王妃一向體弱多病,生下郡主後就去世了,否則,我想這世上還是有人可以讓王爺開心的。」
「郡主?他還有女兒?既然王妃去世了,他理應一心疼愛郡主才對,難道郡主不能讓王爺開心?」斐林林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嘛……話也不能這麼說。」珠兒抓了抓臉頰,「只不過王爺心里在想些什麼真的很難讓人看穿,我相信王爺是很疼愛郡主的,畢竟郡主是王爺唯一的女兒呀。」
珠兒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只是個下人,萬一她在主子背後嚼舌根的事傳了出去,她可就要倒大楣了。
「斐姑娘,飯菜我就放在這里,你快吃吧,我走了。」
「好,謝謝你,麻煩你了。」
送走了珠兒,看著桌上的飯菜,斐林林絲毫沒有食欲。
原來朱少寒這個冷血的男人曾經如此深愛過一個女人。她想,王妃必定是個溫婉和順的大家閨秀,正符合他理想女人的條件。
只是,依珠兒的話听來,他好像對女兒並不是這麼好。為什麼?難道他認為是女兒的出生害死了妻子?
真是迂腐、可笑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根本一無可取,根本沒有任何值得同情之處!
此時,敲門聲又傳來,斐林林以為是珠兒去而復返,便出聲要來人進門。
門被推開後,一陣嗆鼻的香味便飄進屋里。
她疑惑的轉身一看,只見來人是一名臉上抹著厚厚的脂粉,穿著妖嬈大膽的陌生女子。
「你是誰?」斐林林出聲間道。
「你就是斐林林,那個為了救一幫無惡不作的土匪而甘願賣身的女土匪頭子?」呂麗高傲的仰著臉,諷刺的出聲。
見來者不善,似乎不懷好意,斐林林皺起眉頭,「姑娘,我並不認識你,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客氣?對你這種女人,我還需要多客氣?」
呂麗款擺著身子走進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