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真的會將堂堂一個公主嫁給你這個侍衛?」李尚仁顯然懷疑不信。
「信不信由你。中原女子視貞操如性命,而當朝公主身分尊貴,清白名譽自然不容外人詆毀,既然她已是我的女人,理所當然得嫁我為妻,此乃天經地義的事。」
趙子震的話合情合理,腦中一片混亂的李尚仁不免被動搖了。
低下頭,再次看著虛弱到臉色蒼白的朱以蕎,心想回到塞外這一路時程少則十天、半個月,她若真的死在半路上,他將得不償失。
他一咬牙,「好!但我還有一個要求!你必須將我布屬在城外的大軍全部釋放,除了以你當人質外,還要我的軍隊沿路護送我回金國!」
「沒問題,這點我可以答應你。」趙子震答應得干脆。
但朱以蕎這兒卻又不甘心的叫了起來,「趙子震!不準你答應他的條件,一個都不許!我是當朝公主,就算是為國捐軀也是死得其所!你不要受制于這個卑鄙小人,現在就把這惡賊給捉起來!」
趙子震緊抿著唇,「公主,妳稍安勿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該怎麼做我自有定奪,妳還是听我的吧!」
「可是──」
李尚仁則用力一捏朱以蕎的脖子,吼道︰「妳給我住口!再多說一句,我就讓妳死!」
趙子震喝道︰「李尚仁!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李尚仁陰險的笑了起來,「趙子震,你也不要忘了你的承諾!現在,你立刻自斷筋脈!快點!」
趙子震眼中閃動著不可測的精光。「李尚仁,咱們各退一步,我先自鎖筋脈上前,在你放了公主的同時,大可以親手斷我筋脈,如此兩全其美,誰也不必擔心對方出爾反爾。」
「好!我就信你一次!」能親手廢了趙子震的武功,李尚仁求之不得。
趙子震冷凝的神情不變,走上前兩步,在朱以蕎直呼不要的喊叫聲中,伸出右手兩指,迅速制住自己重要穴道。
李尚仁滿意極了,先將毫無用處的朱以蕎往馬下一丟,隨即飛身下馬,毫不留情的抓住無力反抗的趙子震,陰狠的奸笑後,隨即在他的穴道猛力擊出兩掌。
趙子震濃眉一皺,連著倒退兩步,至此,一身絕世武功儼然被廢。
李尚仁哈哈大笑起來,「趙子震!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挺威風的?如今為了一個女人,竟像一團爛泥般任由我搓圓搓扁的,一代奇才落得如此下場,真是情何以堪呀!」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這麼惡毒呀!」朱以蕎情緒激動的叫罵出聲。
她本想沖上前去,但身後的御林軍卻將她給護擋在身後,怎麼就是不讓她上前。
看著受制于人的趙子震,朱以蕎悲從中來,心酸的兩行淚水頓時滾滾而下。
「趙子震,你干嘛這麼傻?在宮里,我從來也沒對你好過,一天到晚欺負你,讓你頭疼,還害你被皇兄趕出宮,我現在想想,已經很內疚了。」
她抽抽噎噎的哭著。
「出了宮之後,還數度造成你的困擾,不但誤會你的人格操守,還害你為了救我而變成這樣!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你都從不辯解,還默默承受!我真的很難受呀!」
雖然讓李尚仁押制住,但趙子震傲然的氣度絲毫未受損,言語之間十分平靜,「公主,為皇上盡忠、為妳效命,皆我分內之事,我從來不覺得有半點委屈。」
「你不委屈,我卻替你感到很不值呀!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事情變成這樣,我得負最大責任呀!我情願他挾持的是我,就讓我來贖罪就好了嘛!你為什麼要代替我受苦呢?」
朱以蕎哭得涕泗縱橫。
「我現在明白了,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一天到晚要我謹慎行事了!你說的話都是金玉且言,只可惜忠言逆耳,搞到你都變成廢人一個了,我如今就算知道錯了,也都來不及了!」
趙子震不免暗自嘆了口氣。若是此事真能讓她覺悟,一切也算值得了。
「公主,我只是武功盡失,也不算真的殘廢。更何況他還要靠我逃回金國,我的性命暫時不會有危險。妳只要記得,日後凡事都得三思而後行,至于我,妳就毋需自責了。」
「你干什麼到現在還要安慰我呢?!」朱以蕎淚流滿面,想推開擋路的侍衛。「李尚仁,你放了他!我是公主,挾持我絕對比他來得有用百倍!你听懂了沒有?放開他!」
李尚仁陰森的笑道︰「你們兩個不用情深義重的演這一出無聊戲碼了!鮑主,妳要是想保他不死,最好就阻止妳的人馬不要追上來!否則妳要是成了未嫁的寡婦,可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妳。」
言語當中,他已經將趙子震給緊緊縛綁起來。看著一向威武不屈、豪氣干雲的趙子震變成肉粽一樣,讓一個小人這般捆綁對待,朱以蕎心痛得再也忍不住尖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量竟然推開阻擋的侍衛,只身就往前沖了過去。
「你這個卑鄙小人!放開他,我來代替他!」
趙子震心中一驚,倏地吼道︰「不要過來!」
李尚仁見狀,突然陰險的奸笑起來。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竟搶先在眾多侍衛之前將朱以蕎給抓住了。
隨後立即將趙子震及朱以蕎同時制伏在手中,對著御林軍恐嚇道︰「不準上來!否則他們兩人都要沒命!」
侍衛們果然不敢再動。
此時,趙子震咬著牙喝道︰「李尚仁,你這卑劣小人,竟然言而無信!快放了她!」
「哈!我要是言而有信,就會像你一樣成了階下囚,哪還能活到現在?」
看著兩人,他笑得志得意滿。
他先將趙子震綁在馬後頭。「反正你們兩個情投意合,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忍心拆散你們這對生死相隨的同命鴛鴦呢?」
趙子震俊臉鐵青,緊抿著唇吼道︰「李尚仁,我再說一遍,將公主給放了!」
李尚仁轉頭看了趙子震一眼,又回頭將朱以蕎綁在馬背上,邊綁邊回道︰「喲!趙子震,瞧你這義憤填膺的模樣,難不成還想英雄救美?哼哼……廢人一個,你這輩子已經完了!不要妄想再逞英雄了!」
趙子震雙拳握得咯咯作響。只見他在李尚仁捆綁朱以蕎的短短時間內,渾身筋肉突然碩實起來,凸賁的肌肉甚至將衣物都撐裂了開,彷佛只在一瞬間,鷹眼中陡地射出一道精光,啪地一聲,綁在身上的繩子就這麼應聲斷成數截。
听到聲音後的李尚仁驚然轉回頭,見到這一幕簡直嚇呆了!他瞠大了眼,結巴地問︰「你……你的筋脈不是全讓我震斷了?!怎麼可能!」
趙子震的俊臉一貫的凜然堅毅,看不出有任何內力受創的痕跡。
他黑眸閃爍的回道︰「我是自鎖筋脈沒錯,但你不知道的是,在那同時,我也鎮鎖住了穴道不受外力侵襲,除非是內力高深的人,否則,憑你這點功力還傷不了我分毫!」
李尚仁顫抖地張著嘴,驚恐的看著朱以蕎,急得想再伸手抓住她!然而趙子震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反手將李尚仁給制伏在地。
一旁的御林軍見機不可失,聲勢驚人的一涌上前,立刻將落魄萬分的李尚仁捉拿到手。
而讓人七手八腳解下馬背的朱以蕎則脹鼓了小臉,怒氣未消的走到李尚仁眼前,大聲斥罵著︰「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反賊!我就已經警告過你了,憑你這化外之民是不可能有機會斗得過我們,這下子你總該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