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嵐兒懷疑的看著他,「你喂我?」
「不是我,難道這荒山野嶺的,妳還找得到人來伺候不成?來,先喝一小口。」他小心翼翼的將碗對著她的小嘴。
于嵐兒啜了一小口,吐著紅女敕的小舌頭,「真的好燙。」
「是嗎?」
她甜軟小舌的滋味猶留在記憶中,為免想入非非,秦淮天清了清喉嚨,定下心神,替她將湯吹涼後,才又繼續喂她。
「好了,這下不燙了,妳可以喝了。」
饑腸轆轆的于嵐兒,唏哩呼嚕的喝完一碗,又貪婪的喝完第二碗後,才開始大塊朵頤的吃起肉來。
由于烹調得宜、咸淡適中,她連吃了兩只雞腿,及一對軟女敕的翅膀後,終于心滿意足的停下手。
丟掉手上的雞骨頭,她意猶未盡的在手指上吮了又吮,才重新躺回柔軟的虎皮上,饜足的打了個嗝。
「吃飽了?」秦淮天雙眼含笑,十分滿意她驚人的吃相。
「不然呢?」于嵐兒睨了他一眼,像是他問了什麼廢話似的。
秦淮天挑撿她吃剩的雉雞肉啃著,「好吃嗎?」
她不想讓他太過驕傲,語帶保留。
「嚴格來講,是有一點不錯啦!你干嘛這麼問?是不是想要我稱贊你的手藝?哼!那有什麼好驕傲的?不過就是加了點草藥,湯頭鮮美罷了,這也值得炫耀……慢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問這麼多,你不是加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害我吧?」她恐懼的看著秦淮天。
「都吃干抹淨了才想到這個,會不會太晚了?」秦淮天搖頭,「放心,我只是在這湯里加了潤燥滋陰的天門冬、女貞子等草藥一同熬煮,這樣會讓妳的身體好得快些,如此而已。」
「這麼有心?這些藥材並不好找,你干嘛費這麼大的工夫?怎麼,是不是覺得有愧于我了?」于嵐兒皺皺鼻子。
他咬下一口肉,「有愧于妳說不上,但我是真心想補償妳。」
「什麼?」吃飽後的她,頭腦又開始暈沉起來,「你說什麼?」
「沒什麼。」
秦淮天啃完她不想吃的雞胸肉及雞脖子後,才站起身,「妳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別撐在那里,反正深山野嶺的也沒地方可去,還是休養生息重要。」
「話也沒錯。」于嵐兒皺眉,「可是真奇怪,我明明睡了一整天,怎麼現在還是這麼想睡?」
「那是正常現象,一來是因為氣血熱燥引起的反效果所致,二來當然是因為妳昨天的行為太過狂野,所以……」
「好了!不用你提醒我這個了,你這壞蛋,哪壺不開提哪壺,存心要我難堪的是不是?」她紅著臉瞪他。
秦淮天聳肩,「妳問我為什麼,我只是分析給妳听罷了,妳不要多心。」
「來洞穴的路上,你就已經巨細靡遺的把過程整個說過了。夠了!我不想再听了。」于嵐兒又凶巴巴的警告,「你給我听好,從今以後,絕對不可以再提起昨天的事,否則,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是,于大小姐,妳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跟外人說,昨天的妳,是如何失去理智的惡撲到我身上,不但用妳火熱的雙手殘酷的蹂躪我的身心,還在我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斑斑印記,更不會告訴他人,妳與生俱來的熱情,不但出乎我意料之外,也是我平生僅見的狂野,叫人難以忘情……」他收拾著殘肴,存心故意的說著。
「夠了!我說夠了!不準再說了!」于嵐兒又氣又羞,兩頰通紅的大聲叫著,「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就當昨日的自己壓根不存在這個世上,你也不許再提昨天的事,否則我立刻就走。」
「噯!不說就下說,別又意氣用事,惹出更大的麻煩。」秦淮天不再刺激她,端起剩余的湯就往洞外走去。
于嵐兒實在好生氣、好生氣!
這個討厭鬼,為什麼總要故意提起昨天的事,來戳刺她僅存的自尊心?
他難道不知道,昨天那刻骨銘心的羞恥過程,是她這輩子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昨天那過程……那過程……
懊死!為什麼那過程,她一點也記不起來?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她放浪形骸的舉動,到了叫人咋舌的地步?
可惡的秦淮天,這一切都是他害的,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男人!
第四章
半夜,秦淮天讓一陣憲舉聲及詛咒聲給吵醒,不用多想,一定又是那小妮子出的問題。
「怎麼了?」躺在冰冷石地上的他,睜眼問道,「現在才半夜,妳起來做什麼?」
困難起身的于嵐兒,坐在溫暖的石床上,一臉惱怒,「我能做什麼?人有三急,你懂不懂呀?」
「三急?說的也是。」秦淮天爬起身,點燃火折子,走到石床前,準備抱起她出外方便。
「你干什麼?」于嵐兒紅著臉,不悅的拍掉他的手,「你有沒有搞錯?這種事是需要極度隱私的,你抱我做什麼?我可以自己去。」
「現在的妳連站都站不穩,在這麼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萬一不小心掉到什麼萬丈深淵下,我想救妳都來不及,我看,還是讓我抱妳去吧!」他不放心。
「我就算跌死了,也不關你秦大少的事。」于嵐兒揮開他的手臂,執意自己下床,「好狗不擋路,還不走開!」
拗不過她,秦淮天只得在她身旁小心護著,以防她真的跌倒。
雖然渾身酸痛依舊,于嵐兒仍硬是咬牙,逞強的撐著石床起身,沿路扶著洞壁走出洞外。
洞外自然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非但如此,遠處還傳來陣陣叫人毛骨悚然的狼嚎狗吠聲,听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怕了?」秦淮天跟在她身後,「這深山野嶺里,別的沒有,毒蛇猛獸倒是隨處可見,妳還是小心點好。」
于嵐兒是有些害怕。
從小在她爹的保護下,出身用毒世家的她別說猛獸了,就連家中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蛇蟲鼠蟻都沒見過幾次。
奇怪了?她小時候不過是好奇的弄翻了一些毒藥、放走了幾條小蛇,她的爹爹就如臨大敵般,驚恐的再也不準她踫家里的東西。
到最後,甚至不許她再踫家傳毒學。
這次,就是她爹又發現她偷學後,一反常態,狠狠的將她臭罵一頓,她才離家出走,想用行動證明自己絕不是沒用的東西。
「不用你管,毒蛇猛獸有什麼好怕的?我身邊不就有一只笑里藏刀的怪物跟前跟後的惹人厭?難道我還怕野獸吃了我嗎?」她轉頭睨了他一眼。
「是,妳這冰清玉潔的身子,確實已讓我這頭豹給生吞活剝了。」秦淮天哀聲嘆氣,「唉!妳就不知道,一頭羔羊不听勸阻自投羅網,硬是要將白女敕女敕的身子往豹子口中送去,那無法抗拒的滋味,真是口齒留香、回味無窮呀!」
「住口、我說住口!再說我就不客氣了!」于嵐兒紅著臉咆哮道。
秦淮天只想逗逗她,可不想刺激她。
「噯!說笑而已,這妳也要生氣?」
「老拿別人的糗事當笑話來講,這叫無恥,反正你閉嘴就是了。」她氣得不想再理他。
面對詭異的叢林夜色,于嵐兒不禁寒毛直立,吞了口口水,想回頭,兩腳卻不甘示弱的往幽僻的林中走去。
她蹣跚的走了一小段距離,冷涼的寒風吹得她打顫,她轉頭對著倚在洞口的秦淮天叫道︰「喂!你……你不可以過來喲!」
秦淮天雙手環胸,「我沒動呀!于大小姐。」
于嵐兒先是畏懼的看了看眼前有半個人高的草叢,又轉頭喊道︰「喂!不準看我,不準過來,听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