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最近上網去查資料時,在網上看到一些作者聊到最近出版社的審稿方向,似乎有越來越嚴格的趨勢。投稿者不論是新人、舊人,已經越來越模不清出版社、讀者到底要的是什麼樣的東西。
我頗有同感。
以前投稿後,總認為過了自己這一關,出版社這邊多半問題不大,所以幾乎不曾擔心退稿這種問題。
沒想到兩年多沒出書,物換星移,再加上小說市場不景氣,且大多數讀者應該也看膩了千篇一律的故事,所以會不會被退稿這檔事,已經成了我最大的夢魘。
現在每回投稿後,上網收伊媚兒時,心情總是莫名的忐忑不安,怕看到出版社的回函,也怕沒看到任何回音。
甚至當我看到出版社回復的信件時,居然腦袋一片空白,愣在當場,許久都沒有勇氣去點閱內容。
我在逃避。
第一次這麼深刻的體會到,原來,「期待」是這麼一件耗折意志力及自尊心的可怕東西。
我必須承認,我從來沒有這種害怕到不敢面對的感覺。
不是因為我之前寫得好,而是因為之前的小說市場活絡的程度,就像是在多頭上漲的股市中,幾乎隨便寫就隨便有人想看,根本不需要什麼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文字技巧。
但現在時不我予,做任何事若不用心,幾乎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如果光靠努力堅持到最後,很多人終究也不得不承認失敗。
出書也是一樣。
我實在不敢這麼說,但我真是誠惶誠恐的在寫,為的只是希望結果不會讓我遺憾而已。
這本書的女主角是個不斷闖禍的磨人精。
莽撞沖動、毫無實力,卻又妄想在武林中揚名立萬,希望藉此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的小傻瓜。但總在搞砸一堆事情後,溫文爾雅的男主角就不得不跟在後頭收拾殘局。
我欣賞這種沉斂自持、睿智聰穎的男人。
太過霸氣、冷酷的男人雖然深受讀者喜愛,但在我過往的經驗中,我通常會將這種故事詮釋得太過激烈,或者說,太不忍卒睹。
這並非我所願信。
只是每當我寫到傲冷跋扈的男主角,和沉靜柔媚的女主角之間,那一場場的沖突戲或戲時,似乎就是無法在激動的情緒下踩煞車。
其實這樣真的很痛苦,這時的我就像躁郁癥發作的病人一樣,無法控制自己下筆的力道。
所以,我喜歡寫像本書這樣的男主角,自信之余,更不吝于表達自己對女主角的寵愛之意。
以這種個性的男主角所鋪陳出來的故事內容,少了沖突的場面,卻多了許多溫馨的畫面,我每每回頭再看這種故事時,不免都要會心一笑。
希望讀者也能和我一樣有同感。
也許還是會有人有不同的感受,但我希望讀者能不吝給我一些建議,讓我有成長的機會和更多的發展空間。
畢竟這條路真的不好走。孤獨,還是很難忍受的。
希望有機會下次再見!
第一章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城中一處客棧的後院中,閃進了一個身著黑衣、鬼鬼祟祟的嬌小身影。
黑衣人先是躲在柱子旁,鬼頭鬼腦的四處張望後,才躡手躡腳的貼在一間上等客房的門邊,用手指頭沾口水戳破紙窗,眨著在黑夜中更顯晶亮的大眼,骨碌碌的往房內看。
「不是這間。」
于嵐兒努努粉女敕女敕的小嘴,喃喃念了念後,又轉往下一間繼續采尋她的目標所在。
一直查到第三間,終于發現獵物的她,忍不住輕聲抽氣。
「他在這里!」
她慧黠的眼瞳這時才真正發亮,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太好了,看他睡得這麼熟,這下子我還不來個甕中捉鱉,要他插翅也難飛?」
她自懷中拿出一支細長的竹管,對著門縫輕輕吹了口氣,一陣白煙自管中裊裊升起,彌漫在房間里。
半晌,不確定迷魂香是否已經產生作用的于嵐兒,先在門外試探性的輕咳了咳,見屋內真沒反應,才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請問,有人在家嗎?」
她謹慎的敲敲已然打開的門,對著床上睡著的男子輕喚。
「請問,那個名震武林、驚動萬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華佗祖師第十代嫡系傳人,人稱『聖手神醫』的秦淮天,是不是住在這里呀?」
床上的男子背對著于嵐兒,身上蓋著棉被,只露出赤果的上半背部,呼吸均勻,看來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將門掩上,躡手躡腳的定到床邊,然後不放心的踮起腳尖,仔細往床里頭瞧了瞧。
「哈!丙然被我迷昏了。」
她原本緊張的心情,此刻已完全松卸下來。
「我就說嘛!什麼聖手神醫,這麼不堪一擊,隨隨便便就讓我給迷昏了,如果華佗祖師知道他的徒子徒孫這麼沒用,一定會氣得從墳墓里跳起來。」
于嵐兒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完成什麼重大任務似的,又是聳肩又是轉頸,一副疲累不堪的樣子。
「這半個多月來,為了跟蹤這個家伙,吃沒吃好,睡也沒睡好,可真是把我給累壞了。唉!不過是想替自己掙個面子,竟然也能累得這麼空前絕後、史無前例。」
是咩!想她在家時,雖不是什麼茶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但好歹也是她爹的掌上明珠,向來只有她指使人的分,哪曾干過什麼粗活?
又碎碎念了幾句,她才終于肯站起身,走到床前,研究起秦淮天來。
「嗯!前些日子總遠遠的瞧,也沒仔細看,沒想到他這張臉還真是名不虛傳,簡直好看得沒有天理。」
可不是?秦淮天除了長相俊逸挺拔外,個性更是以溫穩沉斂見長,由于出身名門權貴之家,磊落出眾的氣質可見一斑。
看著、看著,清靈嬌俏的于嵐兒差點傻了眼,她搖搖頭,甩去油然升起的一點小同情心。
「唉!秦淮天,你可別怨我,你想想,放眼江湖上,誰的名氣大過你?分明就是個活動標靶嘛!我于嵐兒不選你,選誰呀?」
她自懷中拿出一只黑瓷瓶,打開瓶口,聞了聞後,忍不住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嘖!人人都說你這顆腦袋是冷靜又多慮。論機智,你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但你就算行事再謹慎小心,也萬萬料想不到,這一代名醫的聲譽終究還是要毀在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手里。」
于嵐兒搖頭晃腦的大聲說話,完全沒把床上的人當活人看。
「想想,在明日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上,當眾家門派高手雲集時,而你這號響當當的人物,居然在眾人面前像猴子般跳舞,丑態百出……呵,這出戲必定是百年難得一見,精采可期,不看可惜呀!」
她越想,就不禁掩嘴吃吃笑得開心不已。
「若在這時候,我把解藥雙手奉上解了你的圍,從此江湖人士只要看到我于嵐兒,還不豎起大拇指稱我為英雌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嗎?」
欣喜之余,她咳了咳,竟裝模作樣、粗聲粗氣的扮演起一個假想中的男人來。
「唉!于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初生之犢不畏虎,竟能扳倒華佗傳人,真不愧是用毒世家的繼承人,此後四川于家的名望必定更勝從前,真是可喜可賀!」
演得開心,她掩嘴噗哧笑出聲。
「呵,如此一來,我于嵐兒的名聲還怕不會遠播四海、揚名立萬、千古流芳嗎?」
她點點頭,一把便將秦淮天身上的棉被掀開。
乍然映入眼簾的赤果上身,肌肉雖不致僨張勃發得讓人惡心,但是線條結實、堅碩有力,看得她不好意思的臉紅心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