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見到你感覺真好。」她輕聲地說著。
陳其書的反應則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那溫柔而堅定的手溫暖了她的心房,讓多日來的寒冬都仿佛在瞬間遠去。她差一點就放棄了他,他卻依然視她如珍寶,女人要的不就是這般的憐惜珍愛嗎?
陳其書,注定是她最後的歸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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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保重,我只能送到這里了。」楊偉寶兩手插在褲袋里,眼底有著淡淡的不與說不上來的落寞。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這幾天要不是你在一旁陪著我,日子一定更難熬了。」駱芸輕輕地握著楊偉寶的手,笑得溫柔,「我走了你就輕松多了,不必跟我玩躲貓貓,也不必怕我對你嚴刑拷打,你應該高興得不得了才是,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駱芸……」
「不必多說,我不會問你任何你不想說的事,我馬上要走了,這里的一切都跟我無關了。」她的笑容中帶著淺淺的幽怨,看起來飄忽而遙遠,短短幾天的等待讓她似乎有歷盡滄桑的疲憊與倦容。
「看來我們以後沒機會當同事了?」
「那不一定,也許有的,只是換一個不同的空間發揮,世界很大也很小,不是嗎?」
「蕭芷緹鬧自殺,李奧他……」
「我不想听!」駱芸打斷了楊偉寶,「飛機要起飛廠,我也該走了,想我時再打電話給我,好嗎?」
楊偉寶輕輕地吐一口氣,淡淡地點了點頭,「嗯,再見。」
駱芸挽著陳其書的手轉身走了,離開了紐約、離開了李奧,她要連心一起帶走,不再牽掛愛戀。
會的,她一定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望著他們離去的除了楊偉寶,還有一直躲在暗處的兩個人,一個抽著煙,讓一圈又一圈的煙霧環繞著自己;一個傲笑著像一朵夏日盛開的嬌艷玫瑰,他們一直望著駱芸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盡頭處才從角落里現身。
「她走了。」蕭芷緹奪走了李奧手上的煙逕自抽了起來,眯著一雙迷人的眼若有所思地瞅著他,「會不會舍不得?」
「我說過類似這樣的話嗎?」李奧冷冷地望她一眼隨即移開,將視線落在遠處。
「是沒說過,但就是不知道你的心里是不是這樣想的。」
「你總喜歡胡思亂想。」李奧搖著頭將她擁在懷中,「可以走了嗎?駱芸已經讓我教人請走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我說過她只是我的學生,是你自己老愛鑽牛角尖,這下好了,為了你,我把我手下的愛將給請走了,還不能證明我的誠意?」
蕭芷緹滿意的笑了,小鳥依人地偎進他的懷
中,—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嘛!」
「為了怕失去我竟然去自殺?你也未免太傻
了!你若死了我怎麼辦,嗯?」
「我若死了,你會傷心嗎?」
「只會生氣不會傷心。」李奧輕輕地捧起她的臉,「因為我不喜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知道嗎?」
「再也不會了,不會了,我有你,說什麼都不會再傻得去自殺。」
「這樣就好,明天開始我就沒時間陪你了,我的進度因為你嚴重落後,再這樣下去我的信用可就完蛋了。」李奧安撫地解釋。
「對不起。」
「原諒你。今晚想去哪里?這是待在紐約的最後一個玩樂且無所事事的晚上,挑—個你喜歡的地方讓我好好陪你。」李奧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眼神里卻絲毫沒有溫度。
想著駱芸挽著陳其書離去的身影,他的心主像天空上怎麼撥也撥不去的烏雲,灰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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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款項進來了?」李奧背對著大門,一雙眼漫不經心地瞅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身影。
「進來了,全在這里。」楊偉寶將桌上的存折推給他。
「想喝什麼?」李奧將目光移向那本存折,伸出手去拿起來把玩了一會,又丟回桌上,嘴上泛著一抹自嘲的笑,「陪我喝點酒吧!也該慶祝一下了,對不?」
「慶祝什麼?殺青酒不是已經喝過了?」
聞言,李奧笑了笑,招來侍者點了一瓶威士忌,搖賓的樂曲回蕩在略微空蕩的室內,裊裊音波震得他的心也跟著蕩啊蕩的。
「慶祝老天還我自由身啊!這值不值得慶祝呢?」
「我不懂。」楊偉寶不解其意。
「你知道嗎?我覺得自己有點像所謂的‘牛郎’,為了錢而陪著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現在任務結束,一切都該告一段落了,你不會懂得我現在的心情,是一種徹底的解月兌與釋放。」
「解月兌?你不怕蕭芷緹再鬧自殺?」楊偉寶以為李奧是有一點愛蕭芷緹的,一直都這麼以為,他還以為駱芸只是李奧生活中小小的漣漪,最終李奧還是會選擇蕭芷緹的。
曾經,他還為了這樣的以為而為駱芸不值,但是這樣的以為似乎是錯了!此刻,他在李奧的眼中看到濃濃的自嘲與疲憊,電看到了李奧口中所謂的解月兌與釋放。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為別人的生命負責,我也不例外,更不想當那個例外。」李奧端起侍者為他們倒的兩杯威士忌,一杯遞給楊偉寶,「為我的自由干一杯,順便祝福我。」
「祝福你什麼?不讓那個被你拋棄的女人殺了你?」
李奧笑出了聲,搖著頭將杯中的酒一古腦兒飲下,「經你這一提醒,我似乎得先回家寫個遺書比較保險。」
「我想也是。」楊偉寶笑著也將杯中酒灌進肚子,晃廠晃空空如也的高腳杯,「今天不醉不歸!」
「我有個朋友在做保險,請他出來,馬上買一個吧!」楊偉寶開玩笑的提議道。
「我什麼親人都沒有,買保險給誰?」
「最愛的人嘍!你若沒能照顧她,就用你的錢照顧她,她也會記得你一輩子的,也夠本了!」
說著,兩個男人朗朗而笑。
第九章
從紐約回來半個多月了,駱芸每晚還得靠著些安眠藥才能人眠。去看了醫生,醫生說她的神經太緊繃,大概是因為紐約的那件火燒車事件讓她一直惡夢連連。
不是的,她知道不是。
紐約回來後,駱芸夢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李奧,一個是蕭芷緹。駱芸夢到李奧牽著蕭芷緹的手走進禮堂,在布滿著鮮花與花籃的白色教堂里,美國的牧師在台上主持婚禮,問李奧願不願意娶蕭芷緹為妻,一生一世愛她、照顧她,相依與共……
她夢到李奧微笑抱著蕭芷緹進了房間,輕輕地御下蕭芷緹身上的衣服,綿綿密密的吻一一落在他的新娘臉上、身上,他們熱烈的擁吻撫模著彼此,在暗夜里發出陣陣愉悅的申吟……
總是這樣驚醒,斷斷續續的串連他們的愛情與激情,一直到自己即將發狂死去,在床邊來回不停的走著。她不要那些片段留在她的記憶里,任她怎麼揮也揮不去。
哭著,一夜又一夜。
日子陷入無邊無際的恐慌無助里,生命突然少了期待與希望,她的家沉沒在無止境地的思念與怨懟里,盡是想他、想他、想他。
一聲鈴響驚動了她的思緒,駱芸愣愣地望著電話半晌,不明白這麼深的夜里還有人會來電話……拿起了話筒才驚覺響的不是電話而是門鈴,慌亂的又走到門邊在小小的門孔中窺看。
「是誰?」駱芸怯怯地問著。門孔中的身影看得並不真切。
「李奧。」
駱芸一怔,猶豫著要不要替他開門。「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想見你,開門好嗎?駱芸?」李奧將頭倚在門板上低低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