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芽兒趕緊拍拍手開心地笑說︰「好啊好啊,沒想到你對山下那麼熟悉,那我就可以好好大玩特玩了。」
「不過,你可得記住,千萬別玩瘋了,到時候回到山上讓你爹失望,下回想要再下山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個我懂,你放心好了,出來玩的時候就該玩個痛快,但是回到山上該做個乖女兒,我一樣會做得非常認真,你就別替我窮操心了。」
她笑開了嘴,展露她那明眸皓齒、秀雅縴細的美。
雖然她個性外向,但五宮總是給虞紹一種縴柔的細膩感,而且膚質白女敕、仿似吹彈可破,讓虞紹看得不禁問了神。
見他用如此深邃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瞧,芽兒心頭不禁一動,小臉也印上一抹淡淡的薄霞。
老天,她怎麼還覺得胸口熱熱的呢?這可是她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虞紹趕緊收回視線,但是卻大方地握住她扯在她衣擺上的小手,以低沉迷人的嗓音說︰「那快點,今天我定讓你玩得暢快。」
芽兒錯愕地望著他緊握著她柔荑的大手,接著對他欣然一笑,加快了腳步,隨著虞紹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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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城乃是大金國西側最富庶的一座城,其熱鬧並不遜于京畿,而且該地在虞紹的治理之下也平穩的發展,百姓們豐衣足食,每個人的臉上全掛著笑容。
喬芽兒身在其間,似乎也受了他們的影響,眼珠總是會四面八方地飄著,小嘴微微開啟,那抹興奮和快樂的模樣,在不知不覺中已盡收虞紹眼底。
「夫子,你快瞧瞧,那兒是在做什麼?怎那麼熱鬧?」
芽兒比著遠處街角,有個人站在那兒吆喝著,旁邊還有許多人圍觀。
「哦,我過去瞧瞧。」虞紹說著便往前走,接著笑說︰「這是江湖郎中,在賣一些雜貨和跌打損傷的膏藥,並唱作俱佳地展現他說辭的可信度,許多人就是喜歡看他們賣弄唇舌和肢體動作,很逗的。」
「哦,那一定很有趣了,我們過去看看好嗎?」拉住虞紹的手,她趕緊跑了過去。
眼前這熱鬧場景虞紹早已見怪不怪了,可是在芽兒眼中卻覺新鮮的不得了,仿似鄉下人進城般直左右張望著。
而她這一抹天真開懷的笑容,再一次吸引了虞紹的注意。
「那兒有在賣些小玩意兒,咱們去看看。」他道。
「好啊好啊……」芽兒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去,那兒果真垂掛著琳瑯滿目的頭飾以及墜子、手鏈。于是,她率先往那兒跑了過去。
虞紹搖搖頭,輕扯笑容地緊跟而上。
他發現芽兒的眼光直望著一塊菱形玉佩,玉佩上頭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她直把玩在手中,那喜愛的模樣溢于言表。
「喜歡嗎?喜歡就買下。」
「這——不喜歡,這東西我才看不上眼呢。」她將東西一丟,頭一撇地說。
「哦,是這樣嗎?那就再看看別的好了。」
于是,芽兒在攤子上東模模西模模,可目光仍是凝在那塊玉佩上,這樣明顯的表情自然是逃不過虞紹的目光。
只見她一會兒微蹙眉頭、一會兒輕嘆,仿似在取舍間猶豫不絕,最後她道,「這些我都不喜歡,不要看了,肚子好餓哦,你不是要帶我去酒樓吃飯嗎?」
虞紹眯起眼,望著她半晌,這才點頭,「沒錯,那我們走。」
芽兒重重地點點頭,像做了虧心事般,率先朝前快步走了去。
這時,虞紹暗地里從腰袋拿出一錠銀子,擱在店家面前這才尾隨而去。
才拐過街角,他出其不意地逮住芽兒的手腕,往上一抓,硬是掰開她的手心,眯起眼強勢地問︰「說不買,這是什麼?」
虞紹目光銳利似箭地盯著她手心中的玉佩。
芽兒的臉色倏變蒼白,望著他的眼,支支吾吾地,「這……我……」
「我是夫子,你的行為舉止我都有責任,你還不說,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他狠冷地開口。
從沒讓人這麼凶過,芽兒竟不自覺的四肢發顫,「我沒有銀子……以前要買什麼吩咐下去就有……所以我身上從沒放銀子。」
她也不想偷啊……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它,況且她一直以來都是以大小姐的身分在寨中成長,可還沒低頭向人求助過,要她跟他借銀子,她可是開不了口呢。
「沒銀子可跟我說,寨主已預先給我這個月的薪餉,要買個玉佩還不困難。」他眯起眼,直望進她那怯懦的眸中。
「你真的願意?」她偷瞄著他。
「願意?」他眉一蹙,不懂這丫頭話里的意思。
「嗯……我的意思是,你真願意送我玉佩?」她低著頭,囁嚅地問。
其實剛開始听他要買東西給自己,她真的很開心,可是又不想用他的銀子,省得以後他說教,她連回嘴的余地都沒。
但此刻,她又好想借著他送她玉佩的理由……纏上他!雖然才相處不久,可她就是喜歡他這種一板一眼的模樣。
「送就送,這有什麼?」虞紹卻完全不明白她心底的念頭。
「可男人送女人東西的意義不同哦,我會將它視為定情之物。」芽兒露出慧黠的笑臉,調皮的個性仍在。
「是這樣嗎?」虞紹眯起眸子,哼笑了聲。
「我是這麼想呀。」芽兒的眼瞼輕輕一掩,瞬露甜笑,「既然如此,這東西我就收著羅。」
她將玉佩輕撫了下才遞給他,「你幫我戴上。」
「我……」東西握在手中,虞紹頓覺這東西對他而言似乎很沉重。
「是啊,既是你送我的,當然要幫人家戴上才有誠意嘛。」她開心地說,雖然乍听之下有理,可仔細思量就明顯感覺詭異。
不過,既是個小丫頭的話,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于是便大方替她戴上。
她于是回頭對他甜笑,「記住哦,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快……快拿銀子還人家老板。」芽兒開始催促道。
「我早將銀子擱在那兒了。」他沒好氣地說。
「哦,我懂了,你早就知道,只是不想當面拆穿我所以才私下告訴我的是不是?」芽兒鼻頭酸酸地說。
「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許你再當偷兒。」他睨了她—眼。
「是是是,不當偷兒了。」她偷偷吐了吐舌頭,「我又不是故意要當偷兒,人家只是第一次——」
「一次也不行!」他拿出做夫子的威嚴,大聲喝令道。
「好嘛好嘛!」
噘起小嘴的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人家不喜歡直喊你夫子。」
「你本就該這麼喊我。」搖搖頭,他繼續走。
「喂……都給了人家定情之物,你還這麼固執?」芽兒迅速趕上他,直拉著他的衣袖。
「什麼定情物!?」唉,他只是懶得理會她,沒想到她愈說愈像真的。
「人家只想知道你的名字嘛。」兩顆閃亮的眼直瞅著他,猶似個無辜的小泵娘。
「虞……虞子紹。」他刻意加了個「子」字。
「虞、子、紹。」芽兒邊念邊轉著腦袋,「嗯,真是個好名字。」
「是不是好名字你又懂得多少?」見她一副自以為是的老成樣,他只能搖頭興嘆。
「我……」
「好了,去吃飯吧。」
發覺和這丫頭話真會讓人陷入有理說不清的地步,聰明的虞紹只好主動走人。
「喂……等等我啊!」芽兒見狀,趕緊拔腿追了過去,可心底卻直犯嘀咕︰這男人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
不過……這樣的男人她欣賞,而且纏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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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泰酒樓雖不是西京城內最大的酒樓,卻是以菜色最上品著稱,因此每到午膳或是晚膳時間,總是高朋滿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