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喜歡這里的感覺嗎?」
一道醇濃的嗓音由遠而近地傳來,震得柳柳身子輕彈了下,倏然轉過身瞪著僕散喬儂。
「您……您別過來……啊——」
她慌張地直往後退著,突然腳跟勾到了桌角,一個不平衡摔在地上。
「瞧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幾次在我面前摔著了?」臉上表情含著謔笑,他朝她伸出手,「來,我扶你起來。」
「您別過來,我自己可以起來。」她嚇得急急站起。
「你喲,還真是個容易緊張的女人耶。」揚起眉,僕散喬儂笑出粗嘎的低沉嗓音。
「大人,我……我想回去了。」面露倉皇,她企圖向他懇求,「讓我離開好嗎?」
「我沒攔下你呀。」他恣意地撇撇嘴。
「可房門被上鎖了。」柳柳滿臉的無助,只能睜亮一對眼楮,直盯著他的俊臉兒瞧。
「可我沒鑰匙在身上。」他拍拍自己的衣袋。
「那我們等下怎麼出去?」啞了嗓子,柳柳這下可更緊張了。
「等明兒一早我揚聲一呼,自然有人來替我開門。」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什麼?要明天一早!那我今晚……」這下她可是更慌了。
「今晚很簡單,你就跟我睡吧。」他肆笑了聲,不給她逃月兌的機會,兩個大跨步就追上她,猿臂一展便將她攬進懷中。
「啊——」她嚇得尖嚷了聲。
「噓……小聲點兒,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房里嗎?」圈住她的腰,他壯碩的身子緊壓住她縴柔的骨架。
「大人,您不能——」她好怕,好怕他再對她施以那種過分的肌膚之親!
「可以,我想要你的身子。」大膽地笑說,僕散喬儂絲毫未將她臉上的驚悚放在心中。
「不行的,那……那是該留給新婚夜……」她嚇得臉兒是乍紅乍白,身子更是抖如秋葉。
「新婚夜?哈……」他笑得激狂,凝住她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你不是早已和阿牛……我都不計較用破鞋了,你還計較啥?」
「您說什麼?」她的心頓時窒住。
「我說……我絕不會比那個土阿牛差。他會像我這麼梳弄你嗎,嗯?」抵著她的額頭,他緊緊扣住她的身子。
「呃——不是的!」感受到他狎肆的進犯,她心跳頓時停止了般,最重要的是,她不要他這麼誤解她!
「是不是已沒關系了,等下我保證你會欣喜若狂。」喬儂冷冷嗤笑,磁性的嗓音懶懶地調侃她。「大人……」
不知過了多久,柳柳終于張開了眼,而她發現自己責躺在一張豪華氣派的大床榻上!
原來她還在他的臥房里。
一轉首,她竟瞧見他就躺在她身側沉睡著,那平緩的呼吸聲、平靜俊魅的容顏,依舊是這般觸動她的心弦。
想爬起身,可後臀的辣疼讓她禁不住低呼了聲,繼而吵醒了他。
「你醒了?」僕散喬儂張開蒙朧雙目,雖帶著惺忪,但仍是如此迷人。
「嗯。」她羞赧又悲傷的別開臉,「我想我是該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他勾起嘴角,看著她那副矜淡的模樣。
「我得回去,我衣裳還沒洗呢。」她急急下了床。
「喂,你就這麼不听話?」他邪魅地眯起眼,慵懶地凝睇著她那副故作淡漠的臉龐。
「我——」她錯愕的望著他,「您是大人,我只是個丑奴婢,可您也不能不顧我的感受呀!」
「你的感受?」勾起眉,他面無表情地問。
「我想回下人房。」她雖然有點怕現在的他,可還是說了。
「等天亮再回去。」僕散喬儂久久才漾起笑,攬住她的腰,將她壓縛在身下,「既然醒了,那我們——」
「不——走開!」她嚇得趕緊推開他。
「你!」他隨之眯起眼,一雙懶洋洋的笑眼突變狠戾,「你真是個不懂得情調的女人。」
「我不要什麼情調,我只想離開。」隱忍許久,她終于大哭了出來,「我不是煙花女,您沒資格這麼對我——」
「哦?就算我以南京首長的身份命令你,也沒資格嗎?」
他整個人幾乎是籠罩在一片憤怒的煙幕中,向來無所謂、凡事不經心的個性,也被她燒起團團火焰。
「當然沒有,我已決定離開這兒,您永遠也控制不了我。」柳柳淌下傷心的淚水,從沒想過自己的一片真情對于他,竟只是個可玩弄的女人。
「離開?!」他震住。
「對……謝謝大人這陣子來的照顧,柳柳……柳柳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抽噎著,而後便轉過身離開。
「不會忘了什麼?」他冷哼了聲,故作漫不經心地詢問。
柳柳定在原地,凝聲難語。
「是不會忘了我的人?還是我剛剛那種足以毀了你一生的舉動?」他狠狠的揚起嘴角。
「別說了——別說了——」她用力捂住耳朵。
「為什麼我不能說?」他走近她,惡意地挑起她的下顎,摩弄著她方才被他吻腫的香唇,「是覺得害躁嗎?」
「別踫我!」她轉開臉,揮開他不軌的動作。
「好,真的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離開我?」僕散喬儂微微閉上眼,又懶懶地坐回椅子上,望著她那對驚愕的眼。
「您……您是什麼意思?」她望著他。
「什麼意思?你走了就知道了。」他以持穩的語調說。
「別忘了您的身份,如果您亂來,不怕毀了您身為南京首長的名聲?」他的外表愈是平靜,她就愈害怕!
這男人一向給人一種看不見他心底的不確定感,她根本猜不透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放心,為了一個女人毀了名譽的事,不是我僕散喬儂做得出來的。」凝起嘴角,他笑得特別瀟灑恣意。
「好,既是如此,我就根本不擔心您會對我怎麼樣了。」她深吸了口氣,痴痴地望著他,「我想知道,那書房里的畫算什麼?」
不知怎地,柳柳仍帶著一絲希冀——他心底是有她的,否則他沒必要花時間與精力畫那幅畫呀。
「哈——」他笑得狂妄,直搖頭。
「您!」柳柳被他這一笑螫了心。
「免得讓你心存夢幻,我就告訴你吧,畫畫對我而言,根本就是輕松容易的小把戲,那幅畫花不到我半個時辰就完成,是你這種村姑瞧不出而已。」輕淡的語調說得輕松愉快,可听在柳柳耳里,卻宛似萬箭穿心。
其實僕散喬儂也不好受,但他又怎能告訴她,這幅畫是他耗了一整個晚上才完成的佳作?
罷了,是她不識好歹硬要拂逆他的好意,他也沒必要對她軟言軟語。
「可您這麼做是……」她的嗓音已破碎。
「讓你情不自禁愛上我。怎麼?是不是愛上了?」逼視著她,他唇畔的笑容只能用邪魅來形容。「沒——我怎麼會愛上,我寧可……寧可去愛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愛您……」
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從沒有第二個男人喚起她想愛的沖動,她自知不堪匹配,可為何他要這麼傷她?還要逼她說出這些話?
不顧一切地沖到大門,卻發現門鎖未卸!
她用力的扯、拼命的拉,多希望能將這個門給拉開,可……她的力氣又怎敵得過這麼硬實的木門呢?
「還是那麼想走?」他凝著嗓,站在她身後。
「對,我還是要走。」奮力敲著門,她激動不已地推著它。
「好,那我就成全你——」
快步走上前,他使勁兒一拉,門閂立刻斷裂成兩半。
柳柳見門敞開了,便立刻奔了出去。
僕散喬儂瞧見她那副樣子,心底不禁揚起一絲悶意。
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拗!
但對她的心,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