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元宵一過,她就必須離開,心底竟有千萬不舍……難道她對他已動了真情?
昨夜開他玩笑,說他喜歡上她了,莫非弄到最後,竟是自己愛上他這個霸道男?
「所以你得早點好起來。」發現她笑變落寞,完顏熾不禁眯起一雙眼,撇嘴問道︰「怎麼了?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後天的事?」
「對,後天一過,你就開心了。」她無神地笑了笑。
「開心?」
「過了元宵我就要回去了,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她轉過身面對牆,「算了,我想睡了,你走吧。」「你……」完顏熾闃沉的眼惺惺黯下,忽地板過她的肩,「對,後天一過你就走,別再留下影響我!」
禁不住渾身發起抖,他倏地轉過身,快步離開了她。
望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可蘭只能揪著心,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而隱身在外面的完顏隻,則眯起憤怒的雙目,雙肩止不住的抖顫,她沒想到言可蘭的命還真大,接二連三逃過她所設下的陷阱!
不過她不會罷手,立誓要消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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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密探來報,原來涂渝早和蒙古人勾結,此次他來到咱們大金國定有目的。」
完顏熾正在密室內,听著陸拓稟報著最新消息。
他目光一緊,「此事當真?」
「完全正確,而且采子手里已握有證據。」
「哼,好個涂渝!竟敢耍我?」凝起嘴角,完顏熾笑得極為犀冷。
「大人,您說我們是不是現在就拿下他?」
「等等。」完顏熾舉手阻止,「我想他之所以來咱們上京,又蓄意住進我府中,最根本的意思,就是要打探駱雄的消息,想借機拿回那只兵圖。」
「這麼說,東西還沒到蒙古人手里?」陸拓振奮地說。
「應該是,否則他就沒必要走這一趟。」完顏熾沉吟了會兒又道︰「不過當時找到駱雄尸首時,並沒看見東西,所以東西到底落在誰手上,還無法查出,這對咱們女真而言,是很危險的。」
「那麼大人的意思是……」
「靜觀其變。這交給你去處理,多派些輕功不錯的部下跟蹤他,並將他的一舉一動,隨時稟明我知道。」
仔細思量了會兒,完顏熾違下令,他的眼神充滿精神,像是誓必將涂渝這個小人擒之于手。
包甚之,是那些與他聯系的女真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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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蘭,你的傷沒事吧?我們忙就好了,你去歇著吧!」完顏老夫人只知可蘭的腳是不慎扭傷,並不知是被毒蛇所咬。
可蘭之所以瞞她,是怕老夫人年紀大了,得搞防毒蛇而提心吊膽,說不定還會擾得府中每個人人心惶惶,這些並不是她所樂見的。
「沒關系,我已經好多了。再說,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幫您忙的。」可蘭踮著腳,幫著吊起花燈。
「你真是的,找你來幫忙只是借口,難道你看不出姨娘的、生息?」完顏夫人走向她,輕聲問道。「心意!什麼意思?」可蘭不明白地偏著腦袋問。
「唉,就是濫了熾兒嘛。」
「為了他?」可蘭不解地蹙起額,「我還是不懂您的意思。」
「這……姨娘是有意思撮合你們呀。」老夫人得意一笑,那笑容還真是曖昧,「就不知你們可有進展?不過你腳受傷那天,我听下人說,是熾兒抱你去看大夫,也是他抱你進府的?」
「姨娘!」可蘭張大眼,臉兒轉紅,「您怎麼這麼想,他……他只是好心照顧我這個表妹而已。」
「是嗎?我怎麼從不知道,我兒子也有‘好心’的時候?」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我是真的期待,你做我們完顏家的媳婦。」
「您別想太多,這是不可能的,再說今晚一過,我明兒個就得回去了。」
想著那天他決絕的話語,可蘭眼楮不禁泛紅。
「你說什麼?」
「姨娘您別這樣,我是真的得走。」見完顏夫人一副錯愕樣,可蘭覺得好心痛又不舍。
她知道姨娘疼她,待她有如親生女兒般,可是……有人不願留下她,甚至連一句應酬話也不肯說。
「可蘭你——」
「姨娘,這事以後再說了,時間差不多,得趕緊將這兒弄好,方便大伙來參觀呀。」不想再沉溺在這種討厭的氣氛中,可蘭趕緊陪笑道。
就這麼,她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直到酉時過戌時至,才將整個元宵盛會的明亮與繁華,給烘托起來。
不久,來賞燈的民眾愈來愈多,不一會兒整條街都聚滿了人,攤販林立,將元宵的整個氣氛全帶了上來。
當嘈雜人聲愈來愈多,到處都聚滿了人影,可蘭這才疲累的打了個呵欠。
本想向姨娘打聲招呼先回府,可瞧姨娘被一些官眷所圍攏,根本沒她插身的余地,只好先向鈺嬸說了聲,便自行走回完顏府邸。
才進府邸後門,她竟又遇上涂渝。
就見他漾著笑走近她,「可蘭姑娘,听說你前兩天受了傷,早想去看你,可又怕影響你養傷,只好延岩至今。」
「那你是……哦,對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你。天,我最近一忙,竟把這事給忘了!」可蘭笑了笑,「一定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現在我不是就來索債的嗎?」涂渝刻意對她擺出個迷人笑容,「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帶你走。」
「啊!」她嚇得臉兒有點變色。
「別意外,我是說真的。」涂渝居然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手。
「不——」她連忙抽回手,對他尷尬一笑,「你真是愛說笑,你跟我來,我拿東西給你。」
坦白說,從一開始,可蘭就覺得此人行為詭異,卻不知他居然這麼大膽!
雖然完顏熾也是個大膽無理、霸道月兌軌的男人,可給她的感覺卻不如涂渝這般邪氣得讓人心驚。
一到她房門外,她轉頭道︰「你等等,我去拿東西給你。」
「麻煩姑娘了。」他眸光閃過一絲佞色。
對他點點頭,可蘭立刻轉回自己房里。當她打開五斗櫃,從里頭掏出一封紙袋,才轉首,竟發現他就站在她身後。
「啊——」她嚇得退了步,「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在下是跟著姑娘的腳步來的。」涂渝絲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可是我沒請你進來,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好嗎?」可蘭忍不下去,突然對他大喊。
「我跟著姑娘來取我的東西,這又有錯嗎?」涂渝故作一副豪放不羈的模樣。
「我叫你在外頭等,你怎麼可以擅自闖入?」她緊張地看看外頭,就擔心這一幕會讓外人看見,到時候她不但名譽有損,即便是自己再怎麼解釋也說不清啊。
「姑娘你何必那麼緊張呢?跟著在下難道不好嗎?」涂渝緩緩走近她,一手抽走她手中的紙袋,另一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做什麼?」可蘭震驚地張大眸。
「在下說了,希望帶你走,也只有委屈言姑娘跟著我了。」他奸猾地咧開嘴,說著自以為是的話。「我才不要,你放開我!」
兩人就在拉扯之下,突然完顏熾在門口現身,眼底所見的便是他們這副拉拉扯扯,狀似打情罵俏的模樣。
罷剛他接獲消息,涂渝那家伙居然不識好歹地闖入言可蘭的房間。沒想到他快步趕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涂渝大人,沒想到你三更半夜,居然潛入我表妹房里,有什麼事嗎?」
完顏熾的嗓音突然出現在門際,隨即緩緩朝里走了進去,臉上已出現僵冷的表情。
「我……我來這兒是專門向言姑娘告別,因為我已決定明天天一亮,就離開這兒。」涂渝隨意捏造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