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子敬臉更沉,怒氣地甩開她的手。「那個子敬已經被你抹殺了,在你簽下名字時,他就已經消失無蹤了。再也不會了,對于一個我花錢買的女人,再也不會了。」
他好後悔,像個傻瓜對一個只會利用自己的女人比對自己的父母還好。
他還自以為是的認為她會听他的話,永遠是他的小苞屁蟲。原來都是因為他是有錢的子敬!
在上海時,他還天天想她,他更懊憾!
「我愛你從來都不是因為你有錢,而是因為你對我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想嫁給你,陪你過一生。」不管子敬怎麼想,沁吟要他知道她的感情,即使將來他會以這些來取笑她、羞辱她,她都要讓他知道,因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她已經準備好將來要面對他的無情、他的恨。
子敬斜眼瞟她,絕情而森冷。「好!你準備過你徐太太的日子吧!不過不會太好過,我就是有幾個臭錢,你只要服侍的我不爽,我隨時會把你換掉,說到底你和妓女有什麼兩樣!?我就當自己是嫖客嘛!」他捏沁吟的臉頰,臉上盡是嫌惡不屑的神情,仿似踫了她會髒了自己的手似的,無情的離開。
九月底的天空是如此的湛藍清澈,沁吟的心卻宛如北極的寒天雪地。
她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像打了一場仗,一場永遠不會贏的仗……
她的淚像開啟的水龍頭……永不止息……
徐百川夫妻到醫院正式拜訪楊家兩老之後,婚事已勢在必行。
離開醫院,徐母便將兩人八字依習俗請人合婚,連問幾家得到的答案竟是——婚期訂在十一月十日。
對于楊沁吟為了錢嫁給他,徐子敬既忿怒又怨恨,本以為,在他激烈抗辯之後,父親會像以往一樣任由他去;誰知,老爸竟以沁吟簽了約就表示他輸了,沒得說逕自為他張羅婚事。
看來,這次老爸是鐵了心,非得把他架上禮堂不可!
難道,他連決定自己婚姻的自由都沒有嗎?太可笑了!都什麼世紀了,他決不會讓父親的詭計得逞!
但是,要他放棄耕耘了五年的徐氏集團,似乎有些心有不甘,這可是他苦心經營、費盡心力才創建的王國,撇開權力、名利,這是他的興趣、他的企圖心,尤其徐氏電信是他從無到有辛苦建立的,他更不容許別人輕易奪去!
算了!讓她們去自導自演吧!
徐子敬心里盤算著——反正他已準備要當落跑新郎了,隨沁吟想怎樣就怎樣!
終于回到家,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陽明山還是車水馬龍,難不成現在的人都不用上班!?塞了一路的車徐子敬不滿地在心底抱怨,解下安全帶準備下車,身上的手機響了兩聲斷了!等待再度響起的半秒鐘他臉上冷硬的線條剎時柔軟,隨即他想起沁吟的背叛——
「你還敢打電話來!?」按下通話鍵,他已換上陰鷙稟冽的口氣。
「子敬,你不要生氣,你听我解釋好不好?」好幾次在公司偶遇,他不是刻意漠視,便是森冷難測讓人畏懼!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誤會需要解釋,你不是都已達到目的了嗎?」既然都已經收下父親一千萬的支票,擺明了要錢不要人,那他更不必對她太好!
就當是花錢買斷他們之間似假還真的兄妹之情吧!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你的錢。」沁吟都快急哭了,為什麼子敬要這麼固執、這麼主觀?難道共事那麼多年他會不了解她的個性?
如果她那麼勢利早在三年前就會開口何必拖到現在?
「哈!這好像是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不是嗎?」子敬嘲諷地說。難不成她認為徐氏開出的支票是芭樂票!?
「我……」沁吟啞口無言,若非董事長強迫她不可能收下,然而,這卻讓子敬對她的恨意更深了。「子敬,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如果,自己不要那麼愛他、在乎他;如果,父親不要生病;如果,彼此家境不要如此懸殊;如果……沁吟趴在公共電話上獨自飲泣。
「我管你要怎麼做?我不想談了!」子敬忍著怒氣低吼著。
他刻意忽略她的哭泣聲,難道他的心里就好過?
他也不想這樣,如果不選擇離開他根本無法面對沁吟!
像以往寵她、疼她、保護她!?他不是聖人,面對一個欺騙他、利用他的女人,他做不到!
對她殘忍、像商場上的無情、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他又于心不忍!
「子敬……」
「夠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說不想談了,你听清楚了嗎?我、不、想、談、了!」子敬怒吼著掛上電話!
如果可以,他好想、好想——喝它個酩酊大醉,管它天塌下來,他都不理!
也許醉醒之後,一切又恢復從前——沁吟仍是最听話的小傻瓜,專屬于他徐子敬的小吟吟……
可惜,他背負太多責任,事業心強也罷!興趣也罷!他割舍不下徐氏電信;而現實就是現實,即使他醉死了,他疼愛的小妹妹再也不會回來了!
趴在方向盤上,子敬無力地閉眼申吟——
他不願,更不想,但是該死的!他竟然這麼在意她。
當他听到話筒的彼端傳來她的啜泣聲,他好想安慰她、呵護她、寶貝她……他恨死自己了!
子敬憤怒地甩上車門,慌亂地狂奔上三樓,狠狠地將自己摔躺在床上,拋開自從沁吟父親住院、自從父親逼婚、自從她簽下那該死的無情協議書之後的一團紊亂……
婚禮在即,一段新郎無意參加的姻緣。想當然爾,結婚有關的瑣事全落在沁吟身上。
面對婚事公布之後同事的冷言、奚落、尖酸刻薄的嘲笑語氣,她被迫無奈選擇離職。
在街角那家咖啡廳,身為好友的Alice及Ella特地為沁吟餞行。「Stella,恭喜你,雖然嫁給總經理沒什麼好,但是結婚是喜事我們還是恭喜你!」對于徐子敬,她們可是一致認為冷繪無情,誰和他結婚誰倒霉,偏偏那倒霉鬼竟是她們的好友。
「Stella,你男朋友怎麼說?他真得放棄你了嗎?」Alice首先提出疑問,她實在想不透Stella的男友難道會比徐子敬差嗎?送得起那麼貴的花,還不只一次,家境應該也差不到哪里,為什麼不爭取呢?白白把女朋友送人真是白痴!
沁吟沉默地斂下眼瞼,眼眶泛起漉漉濕意,Alice的話勾起子敬送花給她時的點滴心情——心不由得一陣苦澀——
「Stella,你最近行情看好喔!」子敬戲謔地說,話中微含著的醋意。
如果自己不要那麼無聊地嘲諷小碧,他還不知道那是愛慕者送給沁吟的花。
那束花,讓他更不是滋味!
「煩死了,都已經拒絕千百次了,他還無聊地送花來!」沁吟沒好氣地抱怨。她還是第一次踫到這麼纏人的男人。
「不喜歡人家就不要隨便收東西或答應邀約,那只會給自己添麻煩。」他霸道地命令著。充滿威脅語氣!
在子敬眼里,男人都跟他一樣——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不希望他的寶貝妹妹被臭男人給騙了。
「那子敬爸爸你是男人,我要怎麼拒絕?你們男人才會不要這麼煩!?」嘆口氣,她無奈地說!
她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就請小碧推掉了。
當她撒嬌時,她喜歡這麼稱呼他,因為她覺得子敬比她爸爸還嚴格——什麼都不準,尤其參加舞會、酒會、搭便車,更別提交男朋友!恐怕還得經他面試通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