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教主看了哈哈大笑。「秦楓,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個時候還記得憐香惜玉?」
「總比你冷血無情強。」秦楓冷哼,目光不敢稍離逆天教主片刻。
逆天教主也不生氣,仍面帶笑容地說︰「做大事者要不拘小節,等你到了本教主這個地步,就知道本教主其實是菩薩心腸。」
說著他掌心上翻,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突然發生了--滿天的沙塵居然在他頭頂凝成一把劍,一把旋在半空的巨大沙劍!
易卉茱驀地瞪大眼楮,話都不會說了,爹爹武功雖高,頂多用飛花摘葉傷人,而這人竟能凝沙成劍,其內力之強遠在爹爹之上,恐怕除了「深不可測」四個字之外,實在無法形容。
秦楓面色不改,一聲不吭。
「怎麼樣?」逆天教主用倨傲的眼神瞅他一眼。「本教主一向隨意,不喜歡用武力壓人。看你年紀輕輕,能在本教主發功範圍內運氣自如,也算不易,不如跟著本教主,本教在西域勢大如天,包你在這兒呼風喚雨!」
秦楓瞳眸瞇起,這男人沒有直接出手,而是慢慢把玩手中沙劍,威脅炫耀之味甚濃,但武功之了得,實是自己生平僅見。
「你不會就這點本事吧?」他抬頭直視逆天教主,故意用輕慢的口氣說,不等他開口又道︰「在下年紀雖輕,武功也不及你,但每招每式都是流汗辛苦學來的。而你炫耀內力,即使再強又如何,不過是個在街頭混的三流賊子,不擇手段盜取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而已!」
听了這話,逆天教主臉皮不住抖動,良久才把怒氣強抑下去。
「不愧是秦家人,既然你如此高潔,我不妨拿下你看看,你究竟真像嘴上說的那樣呢,還是會跪地向我求饒!」說著他雙掌一送,巨大的沙劍就如狂龍般向秦楓掃來。
秦楓也不閃避,雙手握劍劈去,只听石破天驚一聲巨響,兩股氣流相交,沙劍被一斬為二,秦楓也站立不穩,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逆天教主顯然沒想到自己會失手,奇怪地咦了一聲後,臉上的表情反而愉悅起來,輕笑道︰「本事不錯,本教主愛才眾所周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投靠本教主,本教主不但對你以前所做的事既往不咎,還放你這幾個同伴回中原,你看怎麼樣?」
「做夢!」秦楓眉一挑,想也不想地拒絕。要他為虎作倀,不如一刀殺了他!
逆天教主眸光一沉,右手揮出,化做無數光影,虛實難辨襲向秦楓。
易卉茱在一旁瞧得緊張,忍不住大叫。「秦大哥,小心!」
「小丫頭閉嘴!」逆天教主听她叫得討厭,驀地一指彈向易卉茱。
易卉茱大驚失色,雖然反應極快地閃身,仍遲了一步,椎心的疼痛剎那間自右臂炸開。
「易姑娘!」秦楓一驚,飛身躲過逆天教主的偷襲,抱住軟得幾乎癱倒在地的易卉茱。「妳沒事吧?」見她左手緊護右臂,汨汩鮮血不停地從指縫中流出,心底不覺一寒,完全無視逆天教主的存在,伸手點了她周身幾個要穴止血。
「我沒事……」易卉茱痛得冷汗直流,還勉強笑了笑。「你不要管我,對付逆天教要緊。」
秦楓怒視逆天教主。「向女人出手,你算什麼男人?!」
「是女人就該待在家里繡花,沒事跑這里來嚷嚷什麼!我不過教她一個乖,要不然我一指就能要了她的小命!」逆天教主下巴微抬,不以為然地說。
秦楓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放下易卉茱,整個人站得筆直,舉劍再次挑戰逆天教主。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戰局突然發生了變化--
和冷護法打在一起的秦川,使出渾身解數一直沒能佔到上風,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得手,將冷護法震飛出三丈開外。
「不!不可能!」趴在地上爬了幾下也沒能爬起來的冷護法,發現自己手腳酸軟,明顯是被人隔空點了穴道,不禁憤怒地扭頭四望。「誰敢暗算本護法?有種就站出來讓本護法瞧瞧,藏頭縮尾算什麼好漢?!」
「不用叫了,是我。」陰沉的嗓音響起,伽藍護法緩緩上前,臉上猙獰的面貌依舊,整個人卻多了股難以言喻的霸道。
「你?怎麼是你?!」冷護法沒料到偷襲他的人會是伽藍護法,臉上的表情吃驚之極,一時間回不過神。
秦楓等人亦是吃了一驚,他正要和逆天教決一死斗,他們卻窩里反了?
一招得手的秦川覺得機不可失,見逆天教主也是一臉驚疑,當下抄起大刀,氣勢洶洶殺向逆天教主。
也不知是不是逆天教主沒有察覺,他的身子竟然動都不動,就在秦川快要砍到他的瞬間,逆天教主手腕一轉,動作快如閃電,直到秦川收勢不及撲空摔到地上,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大刀已教人奪去。
「伽藍,這些年我待你不薄,為什麼這樣做?」逆天教主頭也不回地將大刀甩開,目不轉楮盯著伽藍。
「不薄?笑話,你不過要我替你賣命罷了!」伽藍冷笑,猙獰面容在火把的照映下更顯丑陋。
扭頭毫不意外地發現其余隨從早已癱倒一地,逆天教主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你……是秦家的臥底吧?」他忽然問。
伽藍既沒點頭也沒否認,只是緊緊盯住逆天教主,生怕他突然發難。
「不說話就是默認。」逆天教主也不知是不是打擊過度,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素來自負,認為自己的決定都是英明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來竟是有眼無珠,沒能看出你的真面目!」
秦家臥底?秦楓等人一時閭面面相覷。
「教主,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冷護法同樣吃驚,嗓音都變了調。「伽藍他不是已經通過教主您的考驗,三年前血刃了暗中與本教作對的秦堅,才被教主破例升為右護法的嗎?」
本來就一頭霧水的秦氏兄弟,此時更加暈頭轉向,秦川更是出于復仇的本能,沖動地沖向迦藍。
「不要--」秦楓攔住怒火中燒的他。千把事情搞清楚再出手。」
逆天教主掃視一圈眾人,緩緩開口。
「問題就出在這里,當年我就懷疑,秦堅武功不弱,秦家又素來防備森嚴,伽藍得手也未免太容易,現在總算明白,原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眾人聞言又是一愣。
「你是說,秦堅沒死?」易卉茱更是忘了手臂疼痛,忍不住問。
「不會吧,我明明看著大堂哥入土為安的。」秦川否認。
逆天教主忽然發出笑聲。
「本教主雖然一時走眼,卻也不是那麼好騙的,死了,秦堅那個短命鬼當然死了!伽藍,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使他不惜賠上一家三口性命,心甘情願為你送死?」
此言一出,抽氣聲驟然響起。
「他是自殺?!」易卉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家伙滿口胡言,妳腦子也進水,跟他一起發昏?」秦川怒吼,手中拳頭捏得咯咯響,恨不能一拳敲開她的愚笨腦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楓腦海中思緒翻騰,想起大哥臨終前幾天的古怪情形,臉色不禁一變,目光箭一樣投到伽藍身上。
「伽、伽藍……不會是真的吧?」冷護法也結巴著嗓子向他求證。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伽藍遲疑片刻,終于頭一點。
「你胡說!」秦川激憤異常,眼圈都紅了。「大堂哥才不會干這種傻事,準是你們這些賊子殺人放火後又不敢承認,誣賴他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