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去。」陸雲歌還是那副表情。
陸廣茂的臉色越發難看得嚇人,抬手想教訓這個不受教的佷女。
可教訓有用嗎?有用的話,雲歌早就懷上莊主的骨肉,還會在這里不知好歹?但不教訓,又讓他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陸廣茂的手終于拍上桌子,這一拍忽然讓他想起那天拿到手的珠花和玉佩,哈哈,有了!
瞧莊主和雲歌這幾天滿親近的,他原本不想用這招,可現在……看了眼無精打采的自家佷女,陸廣茂轉身就往外走。
晚膳過後,他覷了個空,偷偷去了城外的一座道觀。
「陸爺,您來了?」
道觀側門打開,一名青衣素袍的中年道士朝陸廣茂行了個禮。他一手拂塵,一手燈籠,幾縷美髯飄在胸前,溫文爾雅有如畫中仙人。
「那天你說要當事人的隨身對象才能作法,今天我帶來了。」被道士引入觀內隱蔽的廂房,陸廣茂開門見山,取出袖中的珠花和玉佩。
「陸爺的意思我明白,香爐和法器我也備好了,但陸爺,當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可不能少。」
「知道,這就寫給你。」陸廣茂點頭,兩人走到法案前,道士將珠花和玉佩擺好,又挑起毫筆,蘸上香墨,攤開兩卷明黃色的符紙。
「陸雲歌,道明十五年十月初八子時三刻生,南宮燁,道明七年五月十六亥時正。」
听到南宮燁的名字,那道士有了片刻的猶豫。「陸爺,南宮公子是純陽之人,只怕貧道的微末法術難以駕馭。」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師父只要盡心,不論成不成功,我陸某人都有厚禮答謝。」
拿人錢財,自然要替人辦事,那道士也不多說,袖子一卷,開始寫字。
只見他落筆如飛,不一會兒,符紙上就顯現一條蝌蚪般的長文,歪歪扭扭連在一起,倒還有些氣勢。
「陸爺,是這兩人嗎?」道上指著未干的符紙問。
「嗯,沒錯。」陸廣茂也不知他寫了些什麼,看著似模似樣也就點頭了。
「好!」道士拿起這兩張符紙,一邊搖擺銅鈴,一邊揮舞寶劍,口里還念念有詞。「刑天大仙,懇請您讓符中之人听弟子號令!」
說著,他將一團火噴到符紙上。
原本托在他手上的那兩張符紙竟帶火飛起,在屋子里轉了轉,一張穩穩停在半空,另一張則火焰半明半暗,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那道士趕緊又噴出一團火,第二張符紙驟亮,火焰再度升起,然而沒多久又暗了下來。
如此三番五次,道士的額上漸漸滲出熱汗。
「陸爺,南宮公子的命象迥異常人,貧道實在無能為力。」他面帶愧色地說。
陸廣茂心有不甘,面色難看。
「師父,再試一次,最後一次,若是還不行就算了。」
「好,貧道再試試。」那道士點頭,口中噴出一團火後,想了想又咬破自己的指尖,對著符紙灑上幾滴血。
這是個增強法術的秘訣,但他並不認為會有啥用,只不過死馬當活馬醫罷了,所以當符紙燒啊燒,越燒越旺,繞著屋子轉了幾個圈後,居然停到另一張符紙的邊上,再沒往下掉時,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明明感覺到南宮燁不可能被左右,怎麼會成功?
那道上不敢置信的目光隨著符紙停頓,忘了繼續作法。
「師父,快啊!」陸廣茂可不管那麼多,連聲催促,只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手段對他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那道士趕緊收斂起心思,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上,念過一段咒後,他終于拿起擱在一旁的珠花和玉佩……
戌時剛過,已經月兌下衣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陸雲歌忽然感覺渾身燥熱,身體里好像燃起了一團火。
「陸雲歌,醒醒!」
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听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誰啊,這麼晚了還不讓她睡覺?她迷迷糊糊晃了晃腦袋,換來片刻的安寧,那惱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陸雲歌,快醒醒!」
「討厭!」她勉強睜開眼楮,模糊看到有兩個籠罩在白霧中的人影出現在屋子里,由于霧氣太重,她無法辨認出這一男一女是誰,直到其中的女子開口說話,她不醒也不行了,因為,那好像是她在叫南宮燁的聲音。
奇怪,陸雲歌趕緊坐起身,終于看清屋子里的人,居然是她和南宮燁!
她看見自己一身妖艷打扮,水蛇一樣纏在南宮燁身上,伸出紅艷艷的舌頭,輕輕舌忝弄著南宮燁,從額頭開始,慢慢舌忝過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他的喉嚨,一直舌忝到他的胸膛……幾乎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
陸雲歌看得面紅耳赤,眼楮卻舍不得離開。
「我這是在作夢嗎?」她喃喃自問。
不對,她明明有感覺自己醒著啊,也不對,哪有人能看見自己的……
正在思忖間,那個神秘的聲音再度響起。「陸雲歌,快起來,南宮燁正在等妳呢……」
「你是誰?」陸雲歌握住拳頭,緊張地問。
那聲音沒有回答,只是斷斷續續地呼喚她,用南宮燁的名字引誘她,並不停地要她去南宮燁的廂房。
陸雲歌原本不想理會這聲音,但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直到現在,她還沒弄清自己究竟是醒著,還是在作夢。
如果是作夢,那還好,若是醒著,為什麼她會看見如此怪異的景象?
大不了就當在夢游……想到這兒,她決定去看看。
陸雲歌套上鞋,拉開房門,途中只要她稍有遲疑,那聲音馬上催促,讓她就這麼不由自主的走下去。
穿過長廊,南宮燁的廂房就在眼前,陸雲歌停下了腳步。
如果是作夢還好,萬一是真的,她如何向南宮燁解釋自己衣衫不整跑進他房里這舉動?
「陸雲歌,快進去啊,南宮燁已經等不及了……」彷佛看出她的猶疑,那個神秘的聲音哼了一聲,又開始說話了。
陸雲歌覺得眼楮好酸,頭好痛,直覺想回房睡覺,不願再听這個莫名其妙的聲音的指使。可那聲音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露骨,她心念一動,伸出舌頭在窗紙上舌忝了個洞,湊上眼楮往里看了過去。
她的想法很簡單,反正已經到門口了,就讓她看看南宮燁究竟在干什麼。
誰知不看還好,一看卻令她大吃一驚!
「南宮飛雪!」
她居然看見那天敗在她和南宮燁手下、落荒而逃的南宮飛雪,此刻竟大模大樣的盤腿坐在床上,將一團幽冥之火送進了南宮燁的胸膛!
無恥!她什麼也顧不得,飛腳踹開房門,使出連環奪命腿踢向南宮飛雪。
南宮飛雪二話不說,抬手去捉她的腳。
「雲歌,別胡來!」南宮燁臉色一變,以為會看到陸雲歌的雙腿被硬生生扭斷的場面。
令他驚訝的是,功夫本就不弱的南宮飛雪,非但沒能抵擋住陸雲歌飛踢而來的雙腿,反而被她一腳蹬下床,骨碌碌滾到一丈開外的地板上。
見自己一腳就能將人踢飛,陸雲歌也吃了一驚,意外又錯愕地咦了一聲。
「死丫頭!」南宮飛雪跌倒後馬上爬起來,手中幾顆菩提子射出,用暗器加入了戰局。
陸雲歌仍以滾地法躲開前兩顆菩提子的偷襲,但第三顆卻怎麼也躲不開。情急之下,她只好伸手去接,原以為會傷得手骨碎裂,沒想到那菩提子看著來勢洶洶,卻沒有絲毫勁力,被她一抓人手,輕輕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