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青荷有些氣惱地背過身子,不想再看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殷遠城卻不容她躲避,不但扳回她的身子,還捧起她的臉,直到看見她的瞳孔內閃動他的身影。
「不要什麼?」他淡淡地問,尉青荷卻知道他生氣了。
「沒……沒什麼……」對上他的目光,她心中一顫,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殷遠城凝視她片刻,忽然開口︰「想知道赫老大說些什麼?」
「赫老大招供了?!」
尉青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冥頑不靈的土匪,他竟有法子讓他開口?
「是的。」殷遠城點點頭,看向她的目光深奧難測,這讓尉青荷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他是開口了,」就听殷遠城一字一頓地說。「但他和別人說的一樣,他抓到那些人的時候,隊伍里並沒有女人。」
完了!尉青荷身子一顫,差點想坐到地上大哭一場。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經歷也夠豐富了,但從未遇過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或者……她先前的預感真的變成事實了?
不會吧?難道安雅和顧宣真會乘著有人打劫的機會,一同私奔了?
或者,顧宣只是在混亂中將安雅救走,一時間迷失方向而已,過幾天就會自己找過來的……
會是這樣麼?尉青荷想著想著,腦子都快暈了。
「不,不可能!」她下停地搖頭,歇斯底里地大叫。「肯定是哪里弄錯了,赫老大還有說什麼別的麼?」
殷遠城皺了皺眉,顯然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他的確有說別的,但和妳證明身分的事關系不大。」
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尉青荷瞪大眼楮,急切地問︰「他還說了什麼?你快告訴我!」
殷遠城靜默半晌,終于開口。「是有關起火的事,據赫老大說,有人出了一大筆銀子,並提供霹靂堂特制的火藥,要他燒死相親隊伍里所有的人。」
「什麼?!」尉青荷倒抽一口氣,愣了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是……是有人授意赫老大這麼做的?」
土匪搶完東西再放把火並不是新鮮事,但里面還有這麼多花樣,就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呃……我能再問一句麼?赫老大怎麼沒有按計劃把人燒死?」她瞪圓眼楮,雖然知道相親隊伍里的人平安無事,但跌宕的心情還是忍不住隨著自己的聲音上下起伏。
「因為赫老大貪財,以為相親隊伍只是一支與人結仇的普通商隊,想擄走人後再索求贖金。」
他的回答很簡單,听在尉青荷的耳朵里卻是一陣眩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雅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事到如今,安雅到底在哪里啊?
是遇到了意外,還是私奔?是被顧宣救走了,還是……
無數個假設在腦中跳過,尉青荷的臉色不禁變得非常難看。
「妳怎麼了?」發現她的異樣,殷遠城疑惑地問。
尉青荷當然不能把心里話告訴他。
「我……我有點累了。」她閉上眼楮,不想再看這張令她心猿意馬的臉,她已經夠煩的了,饒了她吧!
「嗯,時辰不早,是該休息了。」他表示贊同,隨即抱起她走向床邊。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尉青荷猛地睜開眼楮。「不、不!我不困,還不想睡覺!我……」她羞紅了臉,慌亂地伸出手臂,想隔開兩人間的距離。
他沒有阻止她亂動,只是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妳!」
尉青荷的臉漲得更紅了,這句話讓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夜,那是個令她深感恥辱的夜晚。
「我不要和你一起睡!」她抿了抿唇,惱怒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只怕由不得妳。」他霸道地看著她,眼中笑意更濃。
他喜歡看她朝氣蓬勃的樣子,哪怕對他大吼大叫也行,她是那麼單純、那麼率性又好動,尤其那雙會說話的眼楮,不時泄露她的情緒,讓他倍感有趣。
尉青荷再次被他的態度惹惱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要自己住一個帳篷!我不要你,我……」
她話音末落,已經被他甩到床上。
望見他眼底燃燒的,尉青荷終于慌了。
「你、你想干什麼?告訴你,你可別亂來喔!小心我……我……」她越說聲音越小,啊了一聲,驚惶失措地鑽到了皮毯底下。
見她充滿孩子氣的舉動,原本因她的拒絕而微微不悅的他,忍不住輕笑起來。
他是喜歡她的,對她的身體也有著強烈的,但他還不至于像一樣,不顧她的意願就強佔她吧?
事實上,和擁有她的身體相比,他更喜歡和她一起相處的時光,那是一種愉悅而放松的感覺,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未體驗過。
听到他低沉的笑聲,尉青荷整顆心都抖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個邪惡的聲音透過皮毯鑽入她的耳底。
「妳以為這樣做有用麼?」
話音未落,她身上那張賴以屏障的毯子,被人非常暴力地扯到了地上。
尉青荷尖叫一聲,以非常快的速度拉過另一張毛毯,嚴嚴密密將自己裹得像顆粽子。
「你、你別過來!」她真的嚇壞了,臉色青白,一雙黑珍珠般瑩潤透亮的眼楮也染上了一層水霧。
他不由自主跨前一步,想看清她氤氳的眸子。
「啊!」尉青荷慘叫一聲,使勁往床里挪。「求你別過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說出求饒的話。
他恍若未聞,隨著她的行動坐到床邊,身體向她逼近。「妳不用怕我,我只是想讓妳好好休息,是妳自己想太多了。」
他這個樣子是想讓她好好休息?
去他的鬼話!
火燙的熱氣不斷襲上面頰,尉青荷快撐不住了。真不知倒了什麼楣,踫上這個殷遠城,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你如果真想讓我好好休息,就給我一個單獨的帳篷吧?」她抖著唇,試著與他商量。
他瞇起眼,目光不懷好意地掠過她的全身。
「不是我不依妳,今天晚上一下子多出那麼多人,營地里哪有多余的帳篷給妳用?」他笑著說,臉上的神情一派輕松。
忽冷忽熱的感覺隨著他的目光而流轉,尉青荷生氣他的敷衍,更生氣自己的身體在這個時候還有這種不爭氣的反應,她惱怒地捶著床大吼。「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將她羞憤的樣子看在眼底,他挑眉笑了,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
「就算我強詞奪理又怎樣?男人為自己喜愛的女人不擇手段,我並不認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呃……這人還不是普通的不講理耶!
尉青荷無話可說,她真是吃飽撐著,竟和這種自大狂理論?!
因為在氣頭上,她哼了一聲扭過頭,如果說她先前對他還有一點點好感,現在可就全沒了。
見她不語,他笑得更加不懷好意,探手撩起一把長發,放在掌中細細把玩,心中愛極了這絲緞般柔順的感覺。
「怎麼,我說錯了麼?」他皮皮地說,雖然心疼她的不快樂,但……他更不能忍受她對他的淡漠疏離!
尉青荷閉上眼楮,決定裝聾作啞。
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打不過他,抵抗也是枉然,不如省下這分力氣好好想想怎樣才能找到安雅。
「不理我啊……」他輕笑著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寬衣解帶,躺到她身邊。
他要對她下手了麼?雖然有一些心理準備,尉青荷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此刻的她,只恨自己學藝不精,到現在只能像羔羊一樣任人宰割。
「小東西,別一副我要吃了妳的樣子,來,放松些。」他摟住她僵直的身體,俯在她耳邊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