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想珍藏她、寵愛她、讓她感受自己的誠意。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幸運,倘若當時他不是被老臣們念煩了,隨手在一大堆公主的芳名里抽中她,他絕對得不到這樣一個自己喜歡的妻子。
喜歡?
原來他的口味果真與眾不同,放著一大堆如花似玉的嬌柔美人不愛,偏偏喜歡上火爆急躁的她。
想起她招式凌厲的攻擊,他的唇邊不禁泛起笑容。
她武藝不錯,配得上他,更配得上羅皓國當今王後的鳳冠。
不過……思及她不顧性命、飛蛾撲火般的莽撞舉動,他的心不禁又狠狠揪痛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不顧自身安危的投入火海呢?
他思忖著,將目光放在遠處,幽深的雙眼有了輕微的變化。
不急,等她明天醒了、休息夠了,他自會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第三章
天色將近拂曉,殷遠城並末休憩,而是坐在帳篷里思考著什麼,尉青荷就睡在他對面的床榻上,呼吸平穩而勻暢。
因為裙子被他撕破,回到營地後,他就替她換了件干淨的衣服,是他的,寬寬大大,套在她身上,露出微顯蜜色的肌膚,有一種奇異的美。
記得他以前向來喜歡肌膚勝雪的女子,最好粉肩細腰,一捏就碎,想不到才一晚上的功夫,他的喜好就全變了。
是因為她吧……
殷遠城自嘲地笑了笑,將頭抬起,望向她的目光忽然間熾熱了許多,帶著一抹難言的曖昧。
若順從他的,他現在就想要她,根本等不到洞房花燭夜,可是……他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
當然到目前為止,跟過他的女人還沒哪個不情願的,可眼前這個脾氣比老虎還凶的女人,那就不一定了。
見她熟睡時眼楮閉得緊緊的,秀氣的臉蛋染上一層誘人的緋紅,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這讓殷遠城有些情不自禁了,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床榻上的她,想將她看得更清楚些。
尉青荷仍在睡夢中,她動了動身子,整只胳膊伸到皮毯外,寬大的袖子里露出玉石般光潔的臂膀。
眼前的情形讓殷遠城忍不住想伸出手,他對她的感覺是如此強烈,這在以前是完全沒有的。
可是,他不想驚擾她,他勉強自己將頭扭開,生怕再多瞧她一眼,自己就會控制不住做出瘋狂的舉動。
他眸光幽闇地掃向四周,想藉此排遣心底的,卻在看見她散在帳篷一角的衣物時,心情不覺一沉。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藍頌國來和親的公主竟會穿如此不合身的衣服,而想起替她換衣時,她身上並無半件首飾、內衣更是簡樸得不象話,他的心情更加陰郁了。
如此被漠視,他不敢想象她以前在藍頌國過的是什麼日子,只怕連一個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都不如吧……
漆黑的眸子里漸漸有了怒意,他上前幾步,抓起地上那些又髒又破的衣服,一把火將它們燒個干淨。
她是他的女人,只要穿他的衣服就行!
回到京城後,他自會讓人為她訂做足以匹配她身分的衣服,但現在夫妻同體,與其讓那些粗劣的衣物糟蹋她的肌膚,還不如讓他給予她溫暖。
一句話,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她受半點委屈!
「王上!」
帳篷外忽然傳來恭敬的叫聲。
听出那是手下的聲音,殷遠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尉青荷,掀起簾子走了出去。他之所以一直沒睡,就是在等這幾名手下的回報。
若不是對自己的手下非常有信心,見他們久久不回,他還以為他們也遇上了意外。
原因很簡單,那場火災太不尋常,絕對不是天災,而是有人蓄意放火,那石破天驚的巨響就是最好的證明。
有膽量,竟敢挑起事端,與他作對!
殷遠城冷笑一聲,挑眉望向前方,對敵人他從下手軟,敢冒犯他的人,他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睡在營帳中,或許是被外面細碎的聲音所打擾,尉青荷半夢半醒之間扭動了一子,眼楮微微睜開,發現周圍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
她是在做夢?尉青荷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一間寬敞的帳篷里,可她的帳篷明明被火燒掉了啊?
迷迷糊糊中,她听見有人走進帳篷,緊接著,一張放大的男性臉孔出現在她的面前--前額寬闊,面色古銅,一雙眼楮神秘深邃,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妳醒了?」殷遠城傾身關切地問,濃烈的男子氣息也隨之蔓延到她鼻端。
啊,她想起來了,是那個撕破她裙子的無禮男子!難道他還沒侮辱夠她,要到夢里繼續欺負她麼?
濃濃的倦意再度襲來,尉青荷哼了一聲,扭頭閉上眼楮。
不睬他,任他自生自滅去!
然而,她听見了一聲輕笑,身體隨之一暖,整個人好像浸在溫熱的泉水中。
體內的血液不斷奔流,尉青荷覺得整個人都軟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扭動著身子,不耐煩地咕噥了一聲。
一記急促的抽氣聲過後,片刻,有什麼東西輕輕滑過她的額頭、她的鼻子、她的唇、一直滑向她的脖子。
「滾開,別來煩我!」
全身被弄得又酥又癢,尉青荷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都睡迷糊了,脾氣還這麼壞……」
低喃的聲音傳來,這是她跌入夢鄉前,听見的最後一句話。
又不知過了多久,尉青荷終于醒了,睜開眼楮陡然看見身邊躺著的男人,驚得她幾乎失聲尖叫。
是他!就是那個男人!
她的神智立刻完全清醒,整個人緊張到天旋地轉無法呼吸的地步。
原來她不是在做夢,原來……在她夢里不斷出現的暖源竟是他!
到了這個時候,她不但想起自己昨晚遭遇的一切,也明白了這是他住的帳篷,而她--正躺在他的床上!
天啊,她無法想象,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尉青荷坐起身,茫然瞪著殷遠城看了好半天,心中存著一絲僥幸,突然用手狠命掐了掐自己的臉蛋。
會痛耶!不但臉痛,連手也痛!
老天,這一切都是真的,昨天發生了那麼多不尋常的事,她卻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真是殘酷的事實!
嗚……這要傳了出去,豈不成為整個中原武林的笑柄?
一時間沒了主意,尉青荷抓著皮毯坐在床上發了好一陣呆,終于發現帳篷正中的桌子上擺著把精致的腰刀,她眸光一亮,一個恐怖的念頭在腦中閃過。
說來說去,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她只是為自己討個公道,殺了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應該不為過。要知道她是無辜的,昨天被這男人打昏後,她根本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尉青荷掀開皮毯,小心翼翼跨過他的身體,腳才觸地,一陣難忍的疼痛就從左腳傳來。
懊死,那可惡的刀傷!
昨天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沒想到睡了一覺反而更疼了。
她不敢叫出聲,更不敢讓人發現她的行動,只好強忍著慢慢往桌邊移去。
床上那家伙現在睡得正熟,無疑是下手的好機會,她不想耽誤了這個難得的時機。
踩過鋪著長毛地毯的地面,尉青荷忽然發現,這間帳篷的擺設雖然簡單,卻很有氣勢,尤其那張懸掛在營帳正中的巨大虎皮,威猛雄壯,給人的感覺就像他!
想起他,尉青荷心中不免一驚,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被過長的衣襬絆倒,直直往前跌去。
原以為會摔個七葷八素,她閉上眼楮準備迎接那意料中的疼痛,可等到真正接觸到地面後,她卻不得不感謝這張長毛地毯,不但吸走了她行動時的細碎聲音,還免去了她的皮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