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摒棄他的戰友立即好義氣地自發圍聚過來安慰︰「沒關系,失敗乃成功之母,我們都習慣了……」
沒戲看後,教室瞬間恢復正常。
「干嗎?」見洛一水怔怔地看她,秦鳴悅好笑地問。
「你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雖然跟原際陽比較搭不上邊,但同為籃球社的社員,理智上,他還是忍不住要為他鳴不平。
「你還真奇怪。」秦鳴悅努嘴,決定小小刺激他一下,「你鼓勵他追我,自然也該正視結果,你當我是來者不拒嗎?那也得看符不符合我的條件。」
最後一句引得近旁男生蠻感興趣。
「要什麼條件?」洛一水嗤鼻,「風漸爾那樣的?」
秦鳴悅瞥他——看來他還是耿耿于懷吶。
「他不符合,已經Pass了。」她說,給了否定的答案,同時擠擠眼,「這下子你不用擔心我會玩弄勾引他了?」
論記性的話,她相信自己也不輸于他吧。
洛一水覺得自己耳根發燒——簡單的動作,她何必做得這麼風情萬種姿態撩人?
望著洛一水紅紅的耳朵,秦鳴悅覺得想笑。
——老天,至于這麼清純嗎?搞得自己好像辣手摧花一般挺有負罪感的。
完全沒有察覺秦鳴悅心思的洛一水訕訕地開口︰「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去招惹他。」
並不是故意要用那些帶有污辱性的字眼,充其量只是口不擇言。
「招都招了,你才說,不覺得有些馬後炮?」秦鳴悅故意繃緊臉,老實說,與他交手,佔盡上風的感覺尤其之好。
自尊心稍微恢復了一下下的原際陽偷看,不免感慨美人就是美人,連生個小氣都是這麼楚楚動人。
「你可以懸崖勒馬呀。」洛一水完全不搭邊地回答她。
秦鳴悅難得地愣了一下。
她研究他臉上的表情,那股子認真,的確不是故意諷刺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她問他︰「為什麼不能招惹風漸爾?」洛一水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他不會接受你的,他有一直喜歡的人,只不過——」
卡卡卡,洛一水打住,瞪了秦鳴悅一眼——好險,差點就落入她的圈套了。
「是易琳舞?」秦鳴悅試探,完全來自無處不在的校園小報八卦。
洛一水抿嘴,擠出幾個字來︰「我干嗎要告訴你?」
「沒壞處呀。」秦鳴悅咬筆,眼珠子轉轉,淺淺地笑,「我可以保守秘密的哦。」
「你?」洛一水不相信,「還是算了吧。」
「告訴我吧。」她笑得燦爛,貝齒晃眼。
洛一水毫不懷疑如果此刻她問的對象是原際陽,那家伙早就叛變了。
「怎麼樣?」她放在桌面上的胳膊捅了捅他的,身子也傾斜過來。
洛一水在一片唏噓聲中避開了佳人的投懷送抱︰「你知道什麼叫矜持嗎?」
聲音有點咬牙切齒——她應該知道這里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吧?
撲了個空的秦鳴悅回敬他︰「你知道什麼叫風度嗎?」
兩個人瞪視著,互不相讓。
第4章干戈玉帛(2)
啪!
兩人被驚回神來,講台上的張教授正一手撐著仍在作響的講台,一手呈九陰白骨爪的姿勢指著他們——
「那個誰跟誰,不要太過分!這個課堂究竟是听我講還是听你們講?」
兩人難得有默契地四下看去,發現課堂上百分之百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這里,相反是這課堂的正主沒得關注。
這麼淒涼,就算再溫文爾雅的人,也會生氣吧?
沒容他們有時間發表感想,張教授的第二道命令已下——
「都給我起來,出去!」
洛一水和秦鳴悅默默地站在教室的外面,觀望走廊窗外的簾簾雨幕。
跋巧的吧?否則早不下晚不下,剛被驅逐老天就這麼烘托心情來了?
秦鳴悅撥手機,半天都在佔線,想當然也知道是西西那家伙與顏紛正聊得火熱而忘記了還在受苦的寢室姐妹。
受秦鳴悅的啟發,洛一水也覺得自己可以來通電話告急。不過剛模出手機,突然記起那幫臭小子說今晚要狂歡尋找目標,看看時間才七點半,不可能那麼早回來。
兩個人又心照不宣地收好彼此的通訊工具,回到誰也不想告知對方的尷尬處境。
百無聊賴之下,站得也累,洛一水干脆半靠牆,拿出書包里的MP4听起歌來。
沒事可做的秦鳴悅見他腳尖打著拍子,听得興致不錯,忍不住問他︰「什麼歌?」
洛一水本不打算理她,不過見她也很無聊的樣子,想著此刻大家也算是天涯淪落人了,大方分享一下也不錯。
「喏——」他摘下一邊的耳塞遞給她,「最近網絡上很火的歌,江智民的《緣分五月》。」
秦鳴悅貼近他身邊,將耳塞放入耳中,一陣音樂聲起,旋律很是動人——
就算前世沒有過約定,
今生我們都曾痴痴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緣分,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風塵。
只為相遇那一個眼神,
彼此敞開那一扇心門。
風雨走過千山萬水依然那樣真,
只因有你陪我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牽掛的人,
多少愛會感動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相伴走過風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會牽絆這一生,
才能攙扶走過這一生。
「怎麼樣?」
見秦鳴悅听得專心,完全沒有了平時針對他時的玩世不恭,洛一水問她。
「不好。」秦鳴悅摘下耳塞,皺眉,搖了搖頭,「旋律是很好听沒錯,但是歌詞未免太淒婉了些,完全是很苦情的嘛。怎麼說呢,听了之後在感動之外覺得挺沉重。」
洛一水難得沒有跟她搶白。
秦鳴悅一時間對這種狀況很不適應,「喂,洛一水,干嗎?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不是因為是你愛听的歌才攻擊的哦。」
「嗯,是有點那種感覺。」
听洛一水這麼回答,秦鳴悅覺得太陽根本就是打西邊出來了。
他在附和她耶,有沒有听錯?
好像又沒話說了。
秦鳴悅瞅瞅洛一水,試圖緩解一下氣氛,她將方才洛一水與她分享的耳塞重新放進他的耳中,「原來你是憂郁派的哦——我以為只有風漸爾的那種才適合听這種歌呢。」
不想洛一水這次倒是識破了她的企圖,「別想套我的話。」
「哈,小氣!」秦鳴悅對他吐了吐舌頭,模樣很是淘氣。見洛一水嘴唇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麼,反悔了,還是決定告訴我真相?」
「你臭美吧。」洛一水被她的樣子逗樂,暫且可以原諒她給自己帶來的種種不快,「老實說,你干嗎急不可耐地給自己找男——朋友。」
在她目光的威脅下,他很含蓄地將「人」改為了「朋友」。
「這是一種成就,你不會明白的。」秦鳴悅很哥們地拍拍他的肩膀,語氣略帶同情,「以後你會明白的。」
「你談戀愛是為了有成就感?」洛一水驚訝。
「不沖突呀。愛一個人,當然要愛他的優點,所愛的人有優點,自然自己也會有成就感。」見洛一水鎖眉顯然與自己的觀點又有沖突,秦鳴悅急忙擺手,「OK,我們可以停止這個話題,難得有不這麼針鋒相對的時候,干脆握手言和吧。」
她率先大方地伸出手來。
洛一水盯著面前那只白皙的手,思前想後,不免咕噥︰「其實是我吃虧比較多……」
「哎呀,計較這麼多。」生怕他反悔,秦鳴悅很惡狼地抓過他的手使勁搖晃了幾下,「就這麼說定了,以前的事,一筆勾銷!」
「喂喂喂!」洛一水閃躲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自顧自地將犯下的罪惡掩埋于握手之中,「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