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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是你 第24頁

作者︰風靡

「搞不懂……」汪環宇咕噥著搖搖頭。問清楚了,反而少了神秘感,頓時沒了興味。

不理會汪環宇的自言自語,方其仁看看時間,拿起課本起身向外走去。

沿著走廊,他慢慢踱向另一頭,當腳步停在一年級三班門外的時候,下課鈴聲不早不晚地響起來。

「今天的課就到這里,請同學們認真預習下一章節的內容,下一次我會提問。好,下課!」

听見熟悉的聲音,立在門口的他,微微一笑。

「老師再見!」

洪亮的道別聲之後,喧鬧漸起,學生們開始享受短暫課間時間的樂趣。

「方老師好!」

他沖向他打招呼的學生點點頭,探出頭去,看教室里的情景。

幾個好問的學生將伍媚團團圍住,而伍媚,正專心地在听他們的問題,不時給予解答,以至于一直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他。

他退回去,靠在牆角,耐心等待她忙碌完畢。

預備鈴響過,才見她跨出教室,一邊匆匆行進,還不忘翻閱手中的教科書,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伍媚。」他無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怕再不出聲,她從頭到尾將他忽略得徹底,辜負自己苦等一場。

「其仁,你怎麼在這兒?」伍媚回頭,看見方其仁立在身後,忍不住問他。

「你的樣子,好像我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里?」他笑她驚訝的表情,曲指拭去她鼻尖上微薄的汗珠,「第四節有我的課,我經過,想要看看你。」

不經意的親密動作,帶著些寵溺,她心里甜滋滋的,笑容就這樣毫不含蓄地浮現在面孔上。

「我要上課了。」預備鈴又響了一遍,他低聲說,有點遺憾。在學校,他和伍媚的時間表總是錯開,難得有多余相聚的時間。

「嗯。」她乖乖地點頭,看著他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看她。

「怎麼了?」他的眼中滿是笑意,令她不自覺地模了模自己的臉,以為自己有什麼不妥之處。

「沒什麼。」他搖頭,沖她眨眨眼楮,伸出大拇指,「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方才給學生解答的樣子很有自信。」

教學中可以應對自如,偏偏對方其仁的贊揚無法免疫。她的臉蛋又開始燒起來,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好了啦。」熱度蔓延到耳根,她有些羞惱地跺跺腳,小女兒態畢露,「再不快些,你就要遲到了。」

「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如何?」他不理會她的催促,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我媽叮囑我一定要你去,其慈也嚷著要見你。」

老媽的眼光一向挑剔,其慈對看不順眼的人從來都不會給好臉色看。而伍媚,沒費吹灰之力,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她們的歡心。

「這個理由你已經用了無數次了。」真是受不了,他們非得在這個時候討論嗎?他的高度責任心難道沒有提醒他,還有一個班的學生正在等他上課?「能不能有些創新?」

「有。」方其仁指指自己的心口,笑意更深,語氣無比溫柔,「還因為,我想你。」

轟,熱血沖上腦門,熱力在全身四處蔓延。這回可好,從臉到脖子,再到腳指頭,無一幸免,恐怕都紅得不成模樣。

而罪魁禍首在成功撩撥她之後,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她呆愣在原地,整個人活像一尾熟透的龍蝦。

「紫色的好不好?不行不行,還是白色吧,要不就拿藍色的?嗯,我拿不準啦——」手機那頭,方其慈連珠炮地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考慮妥當,干脆直接將問題甩過來,「伍媚,你眼光好,幫我挑就是了……」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方其慈已經掛斷了電話。

伍媚無奈地搖了搖頭,方其慈風風火火的性子恐怕永遠都改不了。

那天其慈無意間看見了她手工制作的工藝包,喜歡得不得了,千拜托萬叮囑地請她為她編一個。約好了今天她們一起逛街選材料,誰想到,臨出門,其慈忽然打了一個電話給她,說臨時有事來不了。

傷腦筋哪,其慈不來,她怎麼知道她喜好什麼顏色?晃了半天,也確定不了,迫不得已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卻交由她決定,還對她無比信任。

好吧,既然決定權已經交給了她,那麼她就揣摩著一一對比選好了。

收好手機,伍媚抬眼看掛在工藝店里的彩線。她伸手捻起一縷藍線,又拉過旁邊的白線條,放在一起比較,略微思索之後,作了決定。

嗯,其慈的性子活潑,不適合單調的顏色,幾種顏色搭配在一起,編一個挎包,個性比較鮮明些。

買了線,又選了其他的配件,覺得一切準備得差不多了,她走出店門,看見對街正在下車的人,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好巧啊……

她怔忡了片刻,忽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麼立在人來人往之間,顯得過于突兀。眼見對面的人已經下車,正在轉身向這邊,她急忙低下頭,混雜在人群中間,隨大流一起往前走。

不想再被卷進是非,不願再被打攪。她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到了廣場,確定自己已經走了很遠,不可能再被注意到後,她才松了一口氣,就勢坐在長椅上,稍作休息。

無論心態調整如何,下意識的,還是想逃。

其實,就算被注意到又怎樣呢?捶捶自己的腿,她忽然對自己逃避的行為感到好笑。

眼皮底下,出現了一雙白色細跟涼鞋,目光一路向上,從光潔的小腿到引人遐想的短裙,最後停在姣好的臉蛋上。

站在面前的,是亭亭玉立的陳曦。

伍媚忍不住左右望了望。

「我沒有開車,一直跟在你後面走過來的。」陳曦在伍媚身邊坐下,開口解答她的疑惑。她轉過臉看著伍媚,問得很直接,「為什麼要跑?」

「我沒跑。」伍媚辯解,舉起手中的袋子,「東西買完了,我回家而已。」

「別騙我了。」伍媚不太會說謊,閃爍不定的眼神泄了密,足見她根本就有另一番心思,「你是不想看見爸爸,還是不想見到我媽媽?」

「有區別嗎?」伍媚別過臉,不看陳曦犀利的眼神。她想自己有些失敗,總是被別人這麼輕而易舉地看穿心思。面對陳潛是,面對方其仁是,面對陳曦——也是。

「區別大了。」伍媚不願看她,陳曦也不勉強。她仰起臉,刺眼的陽光令眼楮有些灼痛,使她不得不抬起一手搭在額頭遮擋,「你如果不想看見爸爸,是恨他對你母親的負心;如果你不想見我媽媽,那就是將她當做你逼死你母親的罪魁禍首。」閉上眼,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伍媚,要怨的話,就盡避恨爸爸。不要牽扯到我媽,你知道的,不關她的事。」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萬姨。」其實得感謝陳曦措辭的委婉,至少沒有說出令她難堪的話。無論母親當年的動機如何,明知對方是有婦之夫還要義無反顧地愛上,即使愛得再深再烈,插足他人的家庭——在這一點上,公平地說,是母親不對。

「她受的委屈並不比你母親少,只不過,你母親以死來報復;而她,卻在承擔丈夫背叛的痛苦時,還要強顏歡笑接受一切既成的事實。」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而活著的呢,當得知一切真相之後,還要戴上面具虛偽應對,年復一年,被內心的痛苦煎熬。

她了解,也看見,跟在父親身後的萬姨,眉宇間始終有化不去的淡淡的愁。

「我不恨她,真的。」印象中,她第一次被帶回陳家,令她畏懼的,是高高在上對她沒有什麼好臉色的爺爺而嬌小的萬姨,整個人憔悴不堪,卻仍在她被嚇哭了的時候對她細細哄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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